百無足雖然體型龐大,但好在行動遲緩。在他徹底反應過來之前,馬思哲已經把短刀插在了它的命門。跟之前一樣,百無足瞬間就像是被放了氣一樣,軟軟的癱在了地上。馬思哲小心翼翼的從滿地癱軟的觸角中跳出。
赫奢道‘快走,他的恢復速度很快。’跟之前一樣,插住命門的方法只能暫時控制百無足,想真正殺死這東西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得在他恢復之前快點離開這裡。
馬思哲跳到阿拉旁邊,拉起她就朝我們跑過來。
‘這個洞怎麼辦?一會我們都下去那東西不是照樣鑽進來?’馬思哲道。
‘下面應該有機關能把這裡復原。’赫奢說。
阿拉走着走着突然轉頭跑回去,被馬思哲一把拉住‘你幹什麼玩意去?’
‘我的刀。’阿拉的短刀還插在百無足的命門上。
‘快走吧你,命要緊刀要緊?’
‘刀要緊。’阿拉冷冷的說。我不知道這把短刀對於阿拉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看樣子不把刀拿回來阿拉是不會走了。
馬思哲暗罵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接着推開阿拉自己跑回去,尋找之前百無足的命門。現在的百無足已經癱軟在地上,根本看不見原來的位置,馬思哲急的團團轉。觸手上有毒液,馬思哲還不敢輕易伸手碰。
‘女俠,不要了不行嗎?’馬思哲問阿拉。阿拉沒說話,皺着眉頭就要走過去。
‘得得得,你別動了,我來。’馬思哲見勸不動阿拉,只得自己動手。
這時候百無足好像已經開始甦醒,地上觸角慢慢的開始打卷,蠕動,接着慢慢的撐起了自己的身子。這麼一站起來,插着短刀的部分正好露了出來。馬思哲大喜,一躍而起拔下了短刀,飛快的向我們跑來。
一萬打頭陣,先跳了進去。但是跳下去了之後就沒了聲音,任憑我們上面怎麼叫都沒有迴應。赫奢和阿拉對視了一眼,赫奢道‘我先下去,你等我指令。’阿拉點頭答應。
赫奢順着腳下的墓道口跳了進去,瞬間也沒了聲音。阿拉把耳朵靠在地上,仔細的聽了一會。這時,地上癱軟的百無足已經開始慢慢甦醒,有慢慢向我們移動過來的趨勢。
‘怎麼回事?怎麼也沒聲音了?’我焦急的問。
阿拉閉目聽了一會,好像聽到了什麼指令‘走吧,裡面是安全的。你先去,我走在你後面。’阿拉指着我。
‘那我呢?’馬思哲問。阿拉瞄了馬思哲一眼‘隨你。’
我們總算在百無足醒過來之前平安的跳了進去,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墓口下面通着的是一條傾斜的滑道,我根本控制不了速度,褲子磨着下面的土石一路向下滑過去。後屁股一陣火辣辣的疼,我感覺好像是褲子好像是漏了,在地上磨着的應該是我的屁股。
阿拉和赫奢跟在我身後,我不知道這條滑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就這麼下落了十幾秒,我總算看見了光亮。緊接着,咣噹一聲,我大頭朝下狠狠的貼在了地上。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又是咣噹一聲,這回是馬思哲。
我不明白本來走在阿拉後面的馬思哲,是怎麼跑到前面來的,這在裡面的體位變化還挺讓人人費解的。阿拉不像我們倆那麼狼狽,人家從洞口掉下來以後,在地上滾了一圈穩穩的蹲在地上。
赫奢見我們都下來以後,趕緊跑到洞口,拉了牆上的一塊青磚一下,青磚嘩的一聲落了下來把洞口封上。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看了一眼這裡的情況,頓時有點瞠目結舌。這裡好像是一個廢棄的舊城遺址!
四周都是殘垣斷壁,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我右手邊是一個不足一米的石墩,我看不出之前的用處,但已經被火薰得漆黑。在離我最遠處的一根柱子上,立着一個像鷹一樣的雕像,可能是歲月的侵蝕,大火的洗禮,已經掉了半個翅膀,但直挺挺的立在柱子上。
赫奢好像也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一時間說不出話。
馬思哲摸着一個柱子上的雲紋道‘這裡是按比例復原搭建的還是一箇舊城遺址?’
我過去看了一眼‘如果是舊城遺址的話這裡的面積有點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文字記載,先確定一下年份。’
馬思哲擡頭看了一眼‘這明顯就是被火燒過了,就算有文字記載也被燒光了。’
‘找石碑,如果這裡沒有石碑的話那就是舊城遺址,有碑的話別管上面的字能不能看清楚,都能確定他是復原的場景。’
聽我這麼說,馬思哲開始四處找我說的石碑。
赫奢從進來開始就看着那個斷臂的雄鷹發呆,董明修走過去輕聲問道‘怎麼了?’
赫奢看着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鷹很熟悉?’
董明修打量了一下柱子上的鷹,左看右看,努力回想着是不是之前見過。董明修搖搖頭‘沒見過。’
‘也對,你應該沒見過。。。’赫奢好像話裡有話,董明修剛想要問他什麼意思,卻正好看見赫奢臉上的表情。好像突然失了神,愣愣的站在原地。董明修看了看斷臂的鷹,又看了看一臉悵然若失的赫奢。這隻鷹和赫奢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孫乙,快啦看!’馬思哲好像發現了什麼,大聲吆喝我過去看。我趕緊跑過去,發現地上平放着一塊一人高的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但好像是被火薰過的原因,上面的字已經有點看不清了。
‘一萬,把水給我!’我趕緊招呼一萬過來,把水倒在我的外套一角,潤溼了以後使勁擦了擦上面被燻黑的位置。但是蹭了兩下竟然發現根本蹭不下來,這上面的黑灰竟然是石料上的顏色!根本不是火薰的!
我趕緊走到旁邊的一塊石頭旁,用衣服擦了擦,仍然不掉任何顏色。這裡是復原的場景,不僅是場景復原,就連這被火燒過的痕跡都是精心復原過的。這裡想要復原的場景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而且是一場大火。
‘不僅僅是火災,而是一場戰爭。’馬思哲看着石碑上的一處說。
‘怎麼說?’我問。
‘你看這裡。’我順着馬思哲指着的地方看過去,是一處很深的劃痕。好像是箭矢劃過後造成的印記。我看了看四周的殘垣斷壁,不光是眼前的這一個,周圍其他的建築上,劃痕,刻痕,到處可見,有的地方還有兩個清晰可見的箭孔。這裡確實曾經經歷過一場麓戰,且狀況激烈。
‘看出什麼了嗎?’馬思哲問我。
‘刀痕,箭孔。’
‘還有。’馬思哲看着我說。
我想了一下‘還有什麼?’
‘這裡的墓主人,是戰敗方。’馬思哲說。
沒有勝利者在紀念自己的豐功偉績的時候,會用這種手法來記載。我們自古以來看見的勝者,都用金碧輝煌來彰顯自己的勝利。只有失敗者會用這種表現戰敗細節的方法來銘記失敗的教訓。
可以看出,這個失敗者對這場戰爭耿耿於懷,一直到死後都仍然放不下這段慘敗的往事。
我想起之前那個刻滿字的石碑,那塊碑如果是復原之前的場景的話,上面寫着的應該不是這個墓主人的生平信息。應該是有關那個原場景的事情,雖然不能直觀瞭解,但多少還是有幫助。關鍵就是怎麼能清晰分辨上面被薰得黑漆漆的字。。。
我圍前圍後的看了半天,還是理解無能‘赫奢!你來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麼!’
關鍵時候除了找百度還可以找赫奢,赫奢一直在一邊站着發呆,聽我叫他走了過來。
‘怎麼了?’
我指了指碑上的字,赫奢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
‘咋了?上面寫的啥?’我像在看一個沒有字幕的破案片,看着局中人表情各種恍然大悟,就是不知道他們都說了啥。
‘這是一場戰爭。’赫奢說。
我們果然沒有猜錯,但是我沒想到這快碑上寫的竟然是這場戰爭的情況。
‘什麼戰爭,古遺族的戰爭?’
‘蛟湖灣。’
我好像如遭電擊,震驚的回頭看馬思哲‘蛟湖灣。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馬思哲被我問蒙了,想了一下啊啊啊的叫了幾聲。
‘帽兒山!’
對,就是在帽兒山下的裂谷中,我曾經見過一幅壁畫。那上面描繪了一幅實力懸殊的戰爭,上面清晰的寫着‘麓戰於蛟湖灣。’
這兩處竟然描寫的是同一個地方,裂谷下面的壁畫畫的十分粗糙,看起來就是被人後畫上的。那這裡是什麼意思,肯定不是後修的。那肯定說明蛟湖灣之戰確實存在,我問赫奢‘你之前聽說過蛟湖灣之戰嗎?’
赫奢點頭‘那是古遺族和外來侵略民族的一場戰爭。不,或者不應該叫戰爭,那叫做屠殺。’
赫奢開始講起了那段血腥的歷史,可能因爲已經相隔千年,我們現在聽起來只當成個故事,但我彷彿還能隱隱的從這個故事的背後,聽出一股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