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發生的都如電光火石般迅速,沒等我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燭九陰已經狠狠的拍在地上不動了。赫奢一手撐着地,神情疲憊的喘着粗氣。一萬趕緊過去扶起他,赫奢擺了擺手,自己撐着站了起來。
我這下總算看清了這燭九陰的長度,足足有十米,直徑也有水桶粗細。我看着馬思哲手裡的黑匣子,依然驚魂未定。
赫奢走到我們身後,馬思哲把匣子交給赫奢,赫奢用左手拿了下匣子上的鎖。
‘撬開嗎?’馬思哲問。
赫奢搖頭‘裡面有個小型的防盜系統,強開的話整個盒子都會炸開。’
馬思哲趕緊把匣子扔到我懷裡‘這麼狂躁?’
‘先收好,出去再說。’赫奢交代一萬接過我手裡的東西。赫奢的右手很奇怪的一直都沒動過,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的手指尖流過一滴鮮血。
‘赫奢,你的手!’我驚呼。
赫奢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沒事。’我一把抓過他的胳膊,把衣服往上拉了一下,發現赫奢的手臂上被劃出了長長的一道血痕,正往外冒着血。
‘都這樣了還沒事?’
馬思哲看了一眼‘再深點你這胳膊就廢了,你這怎麼弄的?’赫奢沒吭聲,只是把袖子放了下去。我想了一下,大概是之前往燭九陰的嘴裡放炸藥的時候劃傷的。只是扔進嘴裡當然不行,要是想深入就必須把胳膊伸進去,燭九陰的嘴一開一合,很有可能就是這時候受的傷。
‘死不了。’赫奢說完往前走。
我不知道一個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只用死的了和死不了來形容什麼習慣,但是赫奢的表情好像見慣了這些場面,並不覺得有什麼……
‘幾位留步。’我們幾個擡腳剛要走,卻被薛景求叫住。赫奢並沒轉身,冷冷的問‘你還要幹什麼?’
薛景求慢慢從後面走過來‘你還真是健忘,我剛纔來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要銀龜。不過我現在對你手裡的東西更感興趣。’薛景求嘴角帶着笑。
‘我也最後說一遍,不管你要什麼,都沒用。’
‘你覺得我會讓你輕而易舉的離開這裡?’
赫奢看了一眼地上的燭九陰,冷笑了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薛景求聽出了赫奢的不屑,攥緊了拳頭。
馬思哲不耐煩的扛着槍,歪着頭對薛景求說‘爺們我發現你怎麼見玩意就要呢?我勸你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收拾收拾東西,帶着你那幫廢物趕緊走。’
一直站在薛景求後面的一個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你算什麼東西,這麼跟求爺說話。’
馬思哲一把把肩上的牆輪下來,指着那男人‘你算什麼東西?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你拿槍指着我那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當時的陳亮,怪不得馬思哲激動。我摁住馬思哲,讓他別衝動。子彈不長眼,不像剛纔的燭九陰,我們拼一拼還是有勝算。現在薛景求的人數明顯佔上風,真交起火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而且剛纔我們和燭九陰開打的時候,薛景求按兵不動,明顯是想坐收漁翁之利,而不是真的打不過。薛景求這人詭計多端,不能硬着來。
‘離不離的開,我說了算。’赫奢悠悠道。
薛景求眯了眯眼睛,剛要有什麼動作的時候,馬四野慢慢走了出來,正好走在兩夥人中間。‘二位消消氣,這裡這麼幹,二位這麼大火氣也不怕燒着了。’馬四野打着圓場。
‘好,既然你不妥協,我們來談條件。’薛景求道。
赫奢沒說話,馬四野接腔‘總之能解決事的就是好辦法,不妨說說看。’
‘我告訴你怎麼解你們倆身上蠱的方法,條件是通天通獄我們倆每人各執一個。’薛景求道。
‘好。’赫奢突然爽快的答應了,這讓我始料未及。薛景求也有點懷疑‘你不是在誆我吧?’
‘隨你怎麼想。’赫奢又是老話。聽說女人最不愛的聽的幾句話,分別是——都行,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隨你怎麼想……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赫奢身邊都沒個女人的原因了,當然除了阿拉……萬一人女生問‘你昨天干嘛去了,爲什麼不回我電話?’赫奢‘隨你怎麼想。’
女生說‘我覺得你是愛我的’
赫奢‘不要相信任何人。’
女生問‘最近工作累嗎?’
赫奢‘顧好你自己。’
這畫面還挺美的……
真因爲答應的人是赫奢,所以這件事本身就可靠的多。相信薛景求也是對赫奢有一定了解的人,所以疑慮只是一瞬間,而後就相信了赫奢的話。
‘你就不多想想?’我問赫奢。
‘很划算的買賣。’赫奢低聲道。但我總覺得他在計劃着什麼,以赫奢的性子,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但是答應了的事又不會反水。所以他極有可能有其他的打算。
這一路走的並不太平。
薛景求帶着自己的一夥人走在最後,生怕我們前面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幾個就像是被人押解一樣,硬着頭皮往前走。
‘心情不爽。’馬思哲咂了下嘴,歪着頭說。
‘咋了?’
‘你爽?’馬思哲問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薛景求他們一行人,神經緊繃,好像隨時都準備開槍一樣。便搖了搖頭‘不爽。’
薛景求說他們剛纔來時的洞口已經被碎石堵住了,沒辦法再過人。正巧,牆上剛纔被燭九陰撞出個大窟窿,我們決定從這裡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赫奢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我們自然就跟在身後。
避免不了的要跟燭九陰打個照面,我儘量控制自己不要低頭看,沒想到走到洞口的時候還要從它身上踩過去……
‘這可是上古神獸,我們就這麼踩好嗎?’我咧着嘴說。
馬思哲一本正經的說‘要不,你從下面過?’我瞪了他一眼,硬着頭皮踩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於緊張,踩上的一刻竟然覺得腳下的燭九陰移動了,瞬間僵在原地。感覺了一下,好像是幻覺,便擡腳繼續走。
等我平安落地之後才鬆了口氣,回頭去拉一萬和阿拉。
這時候,面前的燭九陰微微的動了一下頭,一萬一下腳滑從上面跌了下來,我意識到不好,趕緊伸手去拽阿拉。薛景求後面的夥計也意識到了前面好像有情況,都一窩蜂的向洞口衝來。
‘不要一起過來!’赫奢說道,但是根本沒起任何作用。燭九陰已經開始慢慢的擡頭,馬思哲拉着我慢慢向後退。馬四野站在我身邊像是看笑話一樣的說‘這人啊,作死起來誰也攔不住。’
事情果真向着馬四野說的方向來了,五六個人一起向洞口用來,燭九陰感受到了身上的壓力,猛地擡起頭往後一甩,把身上的人甩出去十幾米遠。有幾個狠狠的撞在崖壁上,趴在地上不動了。
薛景求回頭看了一眼,沒多理會,只是暗罵了一句,自己左躲右閃的朝燭九陰的腹部跑過來。燭九陰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突然昂起頭,直立起來,狹長的猩紅色眼睛看着下面的人。墓室裡的人都亂了陣腳,慌不擇路。有的往這邊鑽,有的匆匆逃回了原來的藏身的缺口。
燭九陰像是失控了一樣,瘋狂的撞着崖壁。霎時間碎石紛紛掉落,剛纔被它撞出來的洞口也幾近坍塌。墓室裡天搖地晃,撞得我站不住腳。
赫奢一隻手把着洞口,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先往前走,一會如果晃的走不了就找個地方多起來。’說完轉身跑進了墓室。
‘赫奢!’我叫了一聲,但是他已經消失了。
‘怎麼辦?’一萬問我。
我看了看裡面的情況,一咬牙‘走!’這個時候,我們誰回去都是給赫奢添麻煩,還不如顧好自己。
‘板子爲什麼要回去救那個求爺?’一萬問道。
‘沒聽他說他有解蛇龍蠱的辦法嗎。’
‘板子都解不了的蠱,他能解?不是在騙你們倆吧?’
‘不會,你看剛纔的那個情況,薛景求志在必得。如果他沒有辦法的話,不會輕易拿來談條件。況且,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我就乾脆不要給他通獄好了,也不算吃虧。’
想到薛景求剛纔說通天通獄,兩方各執一個。這明顯表明他很確信兩個銀龜都在我們手裡,他是從何而知的消息,才讓他這麼肯定呢?
大概走了一會,算是躲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爲了讓赫奢能很快的跟上我們,我們決定不再往前走,就在這裡落腳。
雖然走了一段距離,墓道里的晃動並沒減小,可見墓室裡的戰況應該正酣。
‘孫乙,你剛纔說的蛇龍蠱是怎麼回事?’馬思哲靠在墓牆上問我。
我嘆了口氣‘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我想了想,找了一個簡潔明瞭的切入點,把這件事跟馬思哲說了一遍,馬思哲聽過之後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我感覺你攤上大事了……’馬思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