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頭,那張詭異的臉緊緊的貼着我的耳根,我用餘光瞟了一眼,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那張臉上佈滿了皺紋,長長的鬍子遮住了半邊臉。最恐怖的是,那張臉上沒有眼睛,眼球像被人活生生的剜下去了一樣,眼眶周圍的肉翻了出來。
就這麼一張臉,此刻正趴在我背後,奇怪的是我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重量。要不是看到,否則我還不相信後背上有個人。
我和馬思哲都在等,看他下一步到底會做什麼。我握緊了之前從馬思哲包裡拿出的黑驢蹄子,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好及時塞到他嘴裡。說實話,有了之前的經驗,我並不是很相信黑驢蹄子的作用。
我額頭流過一滴汗,本來一直在我後背安靜呆着的那個白鬍子老屍,突然開始有所動作。
他的鬍子突然像無數條蚯蚓一樣,慢慢蠕動。像有觸覺一樣,從我身體前慢慢劃過,繞過我的腋下,將我環了一圈。把我們兩個緊緊的固定在了一起。
能感覺到那鬍子正在慢慢的收縮,我正處在窒息的邊緣,向馬思哲使了個眼色。馬思哲握了握手中的刀,從旁邊快步接近,向那白鬍子老屍的下巴處劃去。那老屍雖說沒有眼球,可竟然完美的躲過了馬思哲的突襲。
接着鬍子一收將我向後拖去,我突然重心不穩,被拖得向後倒去。加上墓室裡的水,我竟然被拖出了一種衝浪的感覺。
我翻身掙扎起來,將黑驢蹄子塞進他的嘴裡,他一下子定在那。我驚喜這東西這次還真的有用。
可那老屍雖然是定住了,但纏在我身上的鬍子卻一點都沒有放鬆。我越解越急,現在的情況根本耽擱不得,棺材中冒出來的水已經快淹過我和馬思哲的腰部。馬思哲急的滿頭大汗,卻還是解不開。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往老屍身邊湊了湊,讓馬思哲躲開。馬思哲的你幹嘛還沒說出口,我就將塞進白鬍子老屍口中的黑驢蹄子拿了出來。
老屍一下暴怒,將我狠狠地甩到了一邊。我撞到了墓牆,一下子摔在進了水裡。等從水裡站起來的時候一陣頭暈目眩。
可惡的是我手中的黑驢蹄子,不知被他剛纔那一下甩到了哪裡。我在水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等我站起來的時候,那老屍巡視了一圈,才找準我的位置。我看他的動作有點疑問,難不成他是靠人身上的熱量來辨認的方向的?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襲來,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又鑽到了水裡,那老屍果然不動了。馬思哲可能想來幫我,正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我把頭浮了出去,吐了一口水‘鑽到水裡去,這東西是靠熱量來辨別方位的’說完,在那老屍找到我之前,趕緊又縮回水裡。
馬思哲聽到我這麼說,也鑽進了水裡。那老屍在水面上轉了好一會的圈,都找不到我們的蹤影。
就在我竊喜這是個絕佳的辦法的時候,馬思哲突然從水裡鑽了出來。拿老屍一下子轉向他。馬思哲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又鑽了回去。
看着馬思哲那片的水,一陣一陣的往上翻着泡泡,我開始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我忘了馬思哲那貨根本不會游泳,現在的水已經快沒胸口了,一會水要是漲的比我們還高,馬思哲很可能會被淹死。
我捏着鼻子向馬思哲游過去,剛游到馬思哲身旁,他一下子從水底竄出去使勁大喘氣,我看那老屍開始朝着馬思哲的方向走過來,趕緊伸出手把他一把拽了回來。馬思哲在水裡憋得直蹬腿。
沒空理他,我趕緊拽着馬思哲游到了棺材附近。
我始終覺得玄機就在棺材上,正在棺材上左右摸索。馬思哲突然激動起來,用腳狠踢我,雖然在水下我感覺不到疼,但是他的動作真的很大。
我看向馬思哲,只見他正伸出一隻手指向上指。
我擡頭便看見那個白鬍子的老屍,此刻正倒吊在墓頂,臉直勾勾的對着水下的我們。經過水麪的反射,那張臉更覺得恐怖。隨着水紋盪漾,那臉也在水面晃晃蕩蕩。
長長的鬍子漂在水面,我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快速尋找我們之前摸到的機關。頭頂傳來一聲,我一看。那老屍已經把臉伸進了水中,水面漂着的鬍子一下子變成了鮮紅色。
馬思哲已經在窒息的邊緣,整張臉皺到了一起,憋得紫紅。我慌亂中撥到了棺材內壁的機關,這一下好像是個正確選擇,棺材裡的水一下子被抽了回去。
隨着頭頂的水被抽走,頭頂上老屍的臉也離我們越來越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竟然看到了他臉上扯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我低頭看着棺材裡,整塊棺材板都陷了下去。
我擡頭看了看那張臉,又低頭看了看棺材,一咬牙把馬思哲推進了棺材裡,隨後自己也跳了下去。身後瞬間衝進來大量水流,我們兩個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被衝進了一個狹窄的墓道中。身後的水流順着坡流到了墓道下面,我們兩個被掛在了墓道中間。
上面不停有水流下,好在那個老屍沒跟下來,我們倆總算是能喘口氣。
馬思哲無力的說‘我發現我是火命啊,就怕水泡’說來也奇怪,馬思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水和蛇。偏偏這墓裡兩樣都齊了。
‘程叔有一樣說的對’馬思哲咳了一下道。
‘哪樣’
‘傳說什麼的遠比歷史古蹟靠譜’
馬思哲說的是我之前在山上給他們講的,那個放羊的孩子的故事。其實這故事剛開始我一點都沒當真,總覺得是無稽之談。現在看起來,事實比傳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說到程叔‘你覺得他們三個人去哪了’
馬思哲搖搖頭‘我現在覺得這墓根本就是個無底洞,我們都走了幾天了,根本沒有到頭的意思。如果程叔他們存心想躲,我們倆累死也找不到。現在就不用費心去想他們了,他們求財我們求果,互不耽誤就好。既然他們不打算幫忙,出去以後就一分錢也別想拿。如果老子有命出去,一定讓他們在這行混不下去’
‘呦,幹你們這行的,還事後結賬啊’
‘你能別說的跟叫雞似的嗎’馬思哲瞪了我一眼‘啊我先把錢付了,到墓裡他把我們倆都弄死,到時候錢也到手了,冥器也都是人家的了,這是多麼二百五的買賣啊’
‘行,你是專業的。把包裡東西拿出來數數,看看丟什麼沒’
我們兩個把揹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筆記本已經被泡的不成樣子了。相機也報廢了。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地圖,還沒看幾眼就無影無蹤了。好在壓縮食品都是有包裝的,馬思哲的包裡還有幾發照明彈和幾個黑驢蹄子。
我把衣服擰乾擦了擦槍,不知道還能不能放響。馬思哲小心的擺弄着自己的東西,我看着他手中的黑驢蹄子,不禁問‘這黑驢蹄子降殭屍的一說都是哪來的呢’
馬思哲清了清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
馬思哲被堵住,臉一扭‘不說了’
‘不說拉倒,憋死你’
‘你要是非得求我,那我就給你說說’
‘…….’
傳說中的神仙張果老,座下的神獸就是毛驢。傳說中這張果老經常騎着這毛驢施醫贈藥,大顯法術,所以民間就將張果老的毛驢當做神物,認爲有趨吉避凶,降服殭屍的作用。
但是不是所有的黑驢蹄子都能用來降殭屍,只有五十年以上的黑驢蹄子纔有這功效。
‘完了?’
馬思哲點點頭‘嗯,完了。怎麼,不精彩?那我再給你編點’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別編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想想接下來該往哪走’
馬思哲也跟着站起來‘這還用想嗎,當然是往上走了’馬思哲指着墓道的坡上。
‘爲什麼’
‘你沒看見剛纔那麼多水都流下面去了嘛,還往下走?沒淹夠是吧’說完轉身朝墓道坡上走去,我背起揹包跟在身後。
我和馬思哲的手電筒已經報廢了,還好他還在揹包裡用防水布包了一個備用的手電。在他掏出這個手電的時候,我差點趴下管他叫偶像。
雖然這個沒有之前的那個亮。但是用來照路足夠了。
我和馬思哲在墓道里一前一後的走着,是不是的聊一聊這一路上見過的東西,整理一下發現的線索。
我感覺這一路走來預見的東西實在太亂了,如果不經常整理,我估計以後我會很難捋順。等出去之後我就寫本書,記錄一下這一路的見聞和奇遇。估計寫出來就是新版聊齋。
我們走了大概幾百米,看見前面透過一陣亮光,我們對視了一眼‘媽的,不會走出去了吧’
我們快步走到亮光的地方,發現這並不是墓道的終點。當我們邁出洞口的一瞬間,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次的衝擊比上次在通天殿還要大。
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十幾米深的坑,直徑大概有兩個操場那麼大。而在這個深坑裡,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珊瑚,直通墓頂,高的看不到頭。
珊瑚通體暗紅黑黃三個顏色相間,圍着這個深坑的山體,像土樓一樣,圍了一圈。每隔不遠,就有一個像我和馬思哲出來的地方一樣的山洞。
我看像=向珊瑚坑深處,有幾個人影影影綽綽,這次我並沒驚慌,我一眼便看出那是程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