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聚集在玄鐵索道前鬧事追問玄鐵索道爲什麼關閉?
喧鬧聲越吵越大,最後;其中一位在此看守玄鐵索道的天池山莊領頭弟子站了出來舉起雙手示意,向那羣人解釋道:“各位不要再吵了!且聽我一言,我們暫時關閉索道也實屬無奈,只因我們老莊主前幾日在去天池山上祭拜之時無故遇刺,雖無性命之憂,但也身受重傷,而那刺客狡猾一時竟叫他逃脫,爲防那刺客喬裝打扮從此索道逃走,所以纔將索道暫時關閉,希望各位能夠給我們一些時日,等我們將那刺客抓住便會重新開放索道,且爲了表達對各位的歉意,再次開放索道時我們會免費讓各位自由通行一個月不收錢。”
衆人這才知曉原來是天池山莊老莊主遇刺,爲防刺客逃跑才關閉了索道,以儘快將刺客捉拿。
雖能理解,可是……“這什麼時候你們才能將刺客捉拿住呢?”人羣中有一人提出了疑問。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上,“對啊對啊!若是你們抓不到那刺客,難道就要一直關閉索道不讓我們走?”
天池山莊那名領頭弟子又道:“各位莫急,我們已經有了那刺客的線索,相信要不了幾日就能將刺客抓住的!”頓了頓,他往下掃視了一圈,見人羣中確有此前他們少莊主和那位司竹公子交代所說的一位臉蒙白紗的女子,才又開了口繼續道:“但要是各位實在等不及,可去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我們天池山莊中找我們的少莊主,只要通過少莊主的檢查審覈確認其身份無疑,我們便會給各位發放一枚天池令,屆時各位帶着天池令來,我們在這會集中在一個時間段爲各位免費開啓索道讓各位通行的。”
最後他深深鞠上一躬,“由此給大家帶來的麻煩還請諒解,我們也是實屬無奈!”
人羣中有些人一聽,也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去天池山莊通過檢查審覈獲取一枚天池令,而且還能就此免除原本走一次索道要花費的幾十文錢,這對於一些本身不太富裕的人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於是那些人也都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去前方不遠處的天池山莊索要天池令了。
當然也有一些本身就不缺銀子的人還在索道前大吵大鬧。
不過最後那些鬧事的人都被守衛在索道前的天池山莊的弟子給打發趕走了。
他們再不情願,再心有不滿,也沒法子,畢竟想要從這裡到對面去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擁擠的人羣漸漸散開,就只有冬雪還站在原地未動,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牽着那馬兒甚至還又往前繼續走去。
守在索道前剛剛發話的那名天池山莊弟子見此忙提醒道:“姑娘前面已是斷崖不能再往前去了!”
冬雪置之不理。
她走到斷崖前,從崖底吹上來一股冷風,吹得她一頭長髮在風中飛舞起來,那一身纖塵不染的雪衣也隨風蕩起,衣袂飄飄,潔白無瑕。
她目測了一下從她腳下這片山崖到對面那片山崖之間的距離,足有幾百尺,而中間空蕩蕩地除了飄着的雲煙霧氣,別無它物。
如果她使用輕功的話,這麼遠的距離倘若中途沒有任何能夠借力她騰空而起的物什,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一氣呵成飛到對面山崖上去。
對於沒有十足把握的事她不會輕易去嘗試,況且那下面是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萬丈深淵。
如果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斷從下面升上來的雲煙霧氣漸漸將她繚繞包裹起來,她的身形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剛剛那名好心提醒她的弟子望着她的背影恍惚間如見天仙,那弟子不由愣怔了一瞬。
他看着,那縹緲似仙的雪衣女子緩緩俯下了身,不知道要做什麼。
而下一刻,突然出現在兩面相距幾百多尺距離的山崖之間的一柱冰棱將他驚醒。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望着那越來越長的冰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只見冬雪俯身彎腰以一掌輕觸她腳下所在的那面山崖峭壁,並不斷凝聚內力於那手掌之上,內力源源不斷地灌輸其中,一柱長長的冰棱赫然從她掌間生出,從這頭的山崖峭壁往那頭的連接去。
沒有了玄鐵索道,她便以強大的內力化出冰棱作路,從上面走過去。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她。
須臾,最末端的冰棱已經結冰連接到對面山崖之上,冬雪又輸了一點內力用以加固,能夠使她借力用輕功飛過去。
之後她便收手起身,回眸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馬兒,怕是不能再帶着它了,於是她輕輕摸一下它身上的毛髮,算是與它告別,而後便就踏上那冰棱作勢要施展輕功飛往對面去。
身後那名弟子驚訝地許久都未從合上嘴巴,只顧看着那仙子一般的人物似就要翩然飛走了。
而正站在天池臺前向這觀望的兩位年輕公子也是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冬雪的一舉一動。
天池臺是天池山莊所修建用來眺望觀遠的一座亭臺樓閣,就坐落在天池山莊最後面,依山而建,登上天池臺最高層,天池山一帶的羣山風景便可盡收眼底,那玄鐵索道也自是能看見的。
而此刻站在天池臺上的兩位公子,一人着月白長衫外系狐狸毛的披風,端的是風姿翩翩,溫文爾雅,還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便是前幾日從西水城快馬加鞭趕來天池山莊的司竹空了,而另一人穿一身絳紫色長袍領口袖間都有一圈暖茸茸的貂毛,看上去華貴又風騷,正是天池山莊少莊主天如風無疑了,他容顏俊美,一雙桃花眸眼尾泛着淺淺紅暈,眼尾輕輕一勾,眸中便流淌着些許輕佻又風流的笑意。
天如風一把攬上司竹空的肩膀,望着下面的雪衣女子笑道:“司竹兄還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女子果真如司竹兄所言以掌化出冰棱作路要過那山崖,只是不知道司竹兄令我莊中上百弟子連夜用鹽混以硝冰粉塗抹在山崖峭壁上來化冰的辦法到底有沒有用?”他另一手又摸上下巴,忽然歪了歪腦袋猛地湊到司竹空臉前笑眯眯問,同時又滿心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司竹空拂開天如風歪過來的腦袋瓜,神色自若地道:“少莊主儘管往下看就知道了。”
果然那廂就聽“嘭”的一聲清脆的響從半空中傳來,那是冰棱破碎斷裂的響聲。
冬雪一腳踏上那柱冰棱,還尚未來得及施展輕功飛起,結冰連接到對面斷崖處的冰棱就突然從頭斷裂破碎掉下了萬丈深淵,那頭冰棱所接收到她的內力最弱,而她所在的這頭冰棱當爲最爲穩固,可是她卻也是從這頭開始化冰往那頭連接的,縱然這頭凝聚的力量最強,可是它接觸峭壁上面的化冰物質鹽和硝冰粉也是時間最長……
是以那頭的冰碎破裂聲剛響起,緊接着這頭的冰棱也發出同樣清脆的破裂聲來。
轟然斷裂掉入繚繞的雲煙霧氣之下。
她的冰棱被融化了,被從昨天起連夜讓天池山莊中弟子在兩面峭壁從上往下一百多尺的距離刷的鹽和硝冰粉溶解了!
“啊!”天如風在天池臺上看見那一幕,禁不住大叫一聲出來。
“真的化解了她的冰棱呀?”他揉揉眼睛,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司竹空倒是淡定的很,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只是他此刻的心中不知爲何隱隱的有一抹擔憂悄然生長出來。
他望着那個反應迅速一見冰棱斷裂便臨空飛起往她身後山崖上面飛去又身姿輕靈平穩落地了的冬雪,才驀然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多餘。
冬雪又返回了她原本立身之地,望着她化出的冰棱一息間全部破碎斷裂掉入萬丈深淵之下,她心中有一絲納罕,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近身前去仔細探看一遍,剛纔她只顧化出冰棱作路,並沒有注意到那峭壁上面竟被人塗上了厚厚的一層什麼東西。
她抹了一點在指尖放到鼻尖嗅聞,有一絲硝石硫磺粉的味道但又不全是,還有一種細小的顆粒,似乎是鹽。
鹽能化冰,而另外一種東西她並不能確定那是什麼,但從剛剛的發生的那一幕來看,那粉末沾到冰會與之發生一種神奇的反應,加速冰的溶解破碎。
她又凝聚內力於掌間化出冰棱幾番嘗試,結果都是一樣,甚至破碎斷裂的速度比之前要更快了,因爲從崖底吹上來的風變大了,便更能將那粉末吹起整個散落到她所化出的冰棱上面加速其破碎斷裂。
天如風趴在天池臺欄杆上面雙手托腮看着,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她還不死心啊?”
司竹空卻是笑了笑,心底油然有些佩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卻也並不能讓她輕易放棄。
但是那樣反覆蓄力化冰會耗費她大量內力,而那兩面山崖峭壁上皆被都塗的滿滿當當的都是鹽和硝冰粉,如今風勢又愈大,冬雪權衡了其中利弊,最終還是收了手,不再進行嘗試。
她起身回首,那名看守玄鐵索道的弟子還在,他又有意提醒道:“姑娘還是去我們天池山莊通過檢查審覈拿到天池令再來走玄鐵索道過去吧。”
頓了頓,他見冬雪緩緩轉過了身來望向前方,於是又好心告訴她道:“姑娘,天池山莊就在前面不遠處,很顯眼的,你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了。”
冬雪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似是向他表示感謝,而後她便沒有再猶豫往那名弟子指的方向走去了。
在天池臺上看見她似乎是在往他們天池山莊方向走來,天如風激動地從欄杆前跳了起來,他啊的一聲叫,“她是真要來我天池山莊了嗎?”
司竹空也望着冬雪的身影,淡淡嗯了聲。
天如風高興壞了,他一拍手,大步流星一腳下了好幾個樓梯往下蹦,“那有貴客來我可得好好去迎接一番!”
司竹空想把他扯回來問他那麼激動高興幹什麼?可惜天如風跑的太快,就如他名似的,一陣風跑走了。
司竹空只好大聲又囑咐他一句,“天如風你別把我的話給忘了!”
天如風朝他揮揮手,“放心吧放心吧司竹兄,不就是我來當一回惡人,你在後面裝老好人聽着看着嘛!逗人家姑娘,這我最喜歡了~”他咧着嘴笑,一對明亮的桃花眸彎成了弧月牙兒。
司竹空則站在天池臺上看着天如風又跑又跳沒個正形的身影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
什麼叫他來當惡人,他在背後裝好人?他也不過就是想知道冬雪她到底會不會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