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姬聽到那響亮的聲音後不由地切了聲,不吐不快,“穀雨那大嗓門,十里開外都能聽見了!”
司竹空在下面搖頭輕笑,頗顯無奈,這穀雨到底改不了那莽撞冒失,一驚一乍的性子,不過少年人活潑好動些也是情理之中。
那從遠處由遠及近騎着兩匹高頭大馬後來又蹬馬而起從半空中飛過的兩人一人執劍,一人持鞭。
執劍的是名看上去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青衣面容俊逸,墨發用一根青色緞帶束起,端的是一派利落乾淨之姿,頗顯少年意氣,他便是墨舞流影中武功排名第一的清明。
而那手中攥着一根粗長紅鞭的便就是大嗓門喊了一句“我來也!”的穀雨了。
她比清明還要小上一兩歲,但少女的身形和容貌卻是出落的高挑英颯,一襲束身大紅武衣,更是將她趁得颯颯如火,她一頭烏黑的長髮被用紅繩編成了不知多少根長辨從頭頂垂落肩部。
只見少女一聲大喝,震天動地,手中紅鞭一揚再落下甩到地上,“就讓本女俠來見識見識你的廬山真面目!領略領略你的厲害吧!哈哈哈……”
這句話自然是衝冬雪說的。
然冬雪只是絲毫不以爲意地瞥了那紅衣少女一眼,便以一足尖輕點在她腳下的冰面上,飄飄然往後退了些許。
地上有一層淺淺的冰痕蔓延裂至她停下之地,她目光冷淡地掃了一眼那破裂了一點的冰面。
而穀雨就在那冰面破裂的起始處,“哈!啥?”她張大了嘴巴,忽然蹲下/身去仔細地瞧那冰面,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本以爲剛剛她用了還挺大的力氣甩的那一鞭會把這整個冰面震碎呢,結果……就這?就這!
冰面只是出現了一點淺淺的裂痕。
“不是吧?”穀雨又擡眸望了一眼對面似乎是嫌棄那一處冰裂了而纔不願意再站在原地所以後退了些許的雪衣女子,由衷地對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行吧,你厲害!”
冬雪沒再看她,只一隻手掌攏在袖中輕輕向後推了一推,便轉身欲走。
穀雨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追上去,嘿嘿嘿幾聲,“老孃還沒跟你過招呢,仙女姐姐你別走啊!”
她奔跑着向前,根本不看腳下的路。
還是一旁的清明眼疾手快,及時抓住她腰上的紅腰帶將她提溜了回來,“小心啊!笨蛋!”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不要只顧着前面,還要看腳下。”清明語重心長地又囑咐了一遍。
穀雨被水平提起,臉朝下,這纔看見剛剛冰面出現淺淺裂痕之處竟憑空結出了一道道鋒利尖銳的冰錐子!
若她再繼續向前一步,必然要被那些冒着絲絲寒氣的冰錐子絆倒然後滿身戳個大窟窿出來。
司竹空隱在暗處看到那一幕不禁爲穀雨扶了扶額,無奈地發出一聲嘆息。
還好有清明在。
而蛇姬則幸災樂禍地捂着嘴大笑起來。
穀雨晃晃腦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蹬了蹬腿要清明把她放下來。
清明將她平穩地放到地上,穀雨衝他抹了抹鼻子,嘻嘻笑道:“謝啦!”
清明雙手抱胸翻了個白眼。
穀雨是着急去追冬雪,沒看到清明那個白眼,否則又要免不了好好和他說道說道甚至打起來一通。
少女足尖一點腳踩那冰錐借力飛起,一邊飛她一邊衝只留給她一個背影的冬雪喊:“啊仙女姐姐你這一見面就送我這麼大一個禮,真是讓我好生驚喜呢!不知仙女姐姐還能再送一件大禮給我啊?”她恬不知恥,興沖沖又道:“別的不要,就要你身上的龍淵密鑰嘿嘿。”
她腳下用力在空中又翻騰幾下,最後搶先攔落在了腳步輕淺並未快行的冬雪面前。
冬雪她向來都不是個急性子。
穀雨在她面前一手一頭將她的紅鞭拉得緊繃筆直。
清明也已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後,雙手抱着劍與穀雨背對背而戰。
似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只是冬雪的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對他們的敵意。
她只是緩緩闔上了眼眸一瞬,而後又睜開,但眸中卻已浸滿冰冷的神色。
她無意與他們爲敵,只是他們卻擋了她的路。
她運勢起掌,從手腕處戴至食指末端的那枚冰雪剔透的手鍊戒指隨掌風變幻而幽幽轉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她周身迅起一股凜冽刺骨的寒風。
那手鍊戒指是當今雪國聖主舒其光贈於她的冰雪指環。
戴在腕上的手鍊以九瓣六葉雪花作飾,皆以冰晶琉璃所打造,碰撞在一起會發出悅耳的響聲,而食指上戴的是一枚圓潤雪白的九微飛花鑽,以瑪瑙琉璃混以萃取而成。
此物在北境雪國意義象徵非凡。
而她當初之所以會接受戴上它,卻完全因爲她喜歡那上面晶瑩剔透被打造的栩栩如生的雪花瓣。
寒風迎面撲來,刺的人臉生疼,穀雨也不故意顯擺她那紅鞭給冬雪看了,她摸了把臉,罵了一句,“這他孃的怎麼突然這麼冷!”
清明在身後提醒她,“小心,她要出手了。”
說罷,他就揮劍閃身上前。
少年手中的劍名清光,在當世江湖劍譜上排名第三的一把劍。
劍身極輕,通體銀白,散發凜凜之寒光,易彎易折,可隨意蜷曲變幻攻式。
持劍之人的武功內力亦不可小覷,少年一揮劍,劍還未完全出鞘,如虹的劍氣便激盪開來。
地上的冰面裂開一道深縫,冰錐亦被劍氣所削斷開始碎成兩半。
穀雨大喊了一聲,“好啊!”她也揮鞭飛身向前。
冬雪擊掌而出,彷彿一道屏障無形地豎立在她周圍,劍氣便被悉數阻攔在外透不進來,穀雨用力一揮鞭卻被反彈回來,還震得她一聲大叫,“疼疼疼!”握鞭的手腕又冷又麻,一股鈍痛之感襲來。
冬雪立在原地未動,就連衣角都未被驚動一絲一毫,只見她十指又微扣在一起,放在臉上所戴的面紗之外,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十指如何動彈了一翻,就見在她周身有萬千的雪花飛落而下。
“嘭”的一聲,雪花成團突破保護屏障攻向外圍。
天地間霎時風雲變幻,烏雲密佈。
穀雨的一頭長髮辮在風中凌亂飛舞起來,雪花落在她身上凍得她直打顫,她罵了一句娘,又嚯嚯運力甩鞭而來。
少女的長鞭揮舞的毫無章法,只憑一腔蠻力硬揮亂打,但倒也將不斷向她逼近包裹而來的紛揚雪花給揮散了些許。
而清明的身形在空中飄忽不定,劍氣縱橫逐漸從四面八方橫貫襲捲攻擊。
任它大雪紛飛,他無處不在的劍氣也必能破開縫隙從細微間穿雪入身。
冬雪被包裹在重重雪花之下神色自若地看着那劍氣擦雪而過。
她沒有武器,可少年卻有一把利劍,不過那沒有關係,過了一會,她右手伸出雪白的衣袖間。
不斷有內力灌入那隻掌間,緩而便見她身上也凝聚出了一把似劍形狀的鋒利冰刃。
“竟是以寒冰之氣化出鋒利劍刃!”白露極爲驚詫,這完全是以強大內力所化出的一把無形之劍。
她剛剛只攻了一下便暫作守勢未再主動出擊,原來是在凝聚力量化出這把冰刃。
果然在冰刃成型之際,她從白雪中翩然飛身而出,手持冰刃直擊清明。
但見清明也是反應迅速,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強大壓迫力,他立即便拔劍而出。
一道清光照天影!剛剛灰濛濛的天在那一刻明亮起來了一瞬。
劍出鞘的劍氣比之前更要強上數倍。
清光劍與冬雪的冰刃碰上,頓時摩擦迸濺出星星點點的寒光銀屑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清明更是輕功一絕,身法飄逸如風,這大大地助長了他出劍時的速度。
本來他的劍招就以快出名,而又有如此飄逸的輕功和身法,更將他的速度發揮到極致。
那出劍攻擊的速度快到如極光一閃,然而冬雪卻是在清光劍挽出的劍花向她飛速襲來時倏然將眼睛一閉。
這樣的速度不能用眼去分辨他真正的身位,劍來的方向,要用心去感受……
她手持冰刃在落雪中一圈一圈旋身飛轉着感受着周圍的一切動靜。
下一秒,她便手持冰刃一個閃身朝一個方向劈去。
冰刃凜冽的寒光照出在半空中不斷使用輕功飛身變幻移形換位的清光。
沒有錯!冬雪如風一般飛了過去,接着就是冰冷的一刃橫掃過去。
這麼快的速度,竟然還是被她識破了真身的方位。
白露在下面看着不禁爲清明感到一絲擔憂。
“被她看破了。”清光也略感到意外,至少在從前與敵人的對戰中,從未有人能夠追上他的速度。
他雙手揮劍迎上,接住了冬雪她那以凝聚了五成功力發出的一記冰刃。
兩人的目光在那一剎那對上。
相視無言,甚至於兩人的神態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倒是穀雨又大叫了一聲出來,“再吃我一鞭!”
白露在下面又爲清光鬆了口氣,看來他的武功劍法又精進了不少。
只是穀雨的紅鞭還沒甩到人跟前就在中途被冰凍在半空中了。
“她此刻竟然還能分心再以另一手出招對付穀雨?”少年在心中默默驚歎道。
“啊,這~”穀雨一臉不可思議,怎麼就被凍住了。
那上面瞬時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穀雨伸手想要去碰,以大力敲碎那冰抽回她的長鞭,白露連忙喊了一聲“別!”
可是爲時已晚,穀雨還是去碰了。
結果她一碰,那被冰凍的紅鞭就直接粉碎成兩截了,還不止於此,先是斷成兩截,等到落到地上的時候就又碎裂成無數截了。
她忍不住吶喊:“啊我的小紅鞭!”那可是她用的最趁手的武器,如今就這樣被毀了?
她呼呼來氣,火冒三丈,蹦噠一下跳起來,跳的老高,而後飛旋在半空中使勁從頭到腳拍打自己,“啊”的一聲大叫震天動地,同時她飛身旋轉在半空中,漸漸的從她身上竟飛射出來無數暗針。
那針和她衣服長鞭一樣顏色,赤紅如火,這是她除紅鞭之外的一種暗器功夫。
“是針絲火雨。”蛇姬在那遠處沙丘上面看着,好笑起來,“好傢伙,暗器都使出來了,平時不是竟說我用些陰毒邪媚下三濫的手法,我看她也沒比我好哪去嘛~”
無數密集的火針從她身上對準冬雪飛射出去,如雨落下,半空中彷彿下了一場火雨。
冬雪卻儼然不懼,她甚至一心二用,一面以內力不斷灌入冰刃之上以抵擋清光劍,一面又揮動另一手,輕飄飄擊出一掌。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那些針絲火雨一根根皆被化作了尖銳鋒利的冰刀子,膨脹了一瞬炸裂開來,數量變作了是原先的兩倍,而且被/操控掉頭又向它原先的主人穀雨飛射而去。
這變故來的太快!穀雨都反應不及,眼睛瞪的圓溜溜的,“這他孃的!我的針絲火雨還能變身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看着那向她加快了速度飛射而來的冰刀子,如今她沒了長鞭,空手怕是躲不開,揮不掉呀,她反身就是一個……
“跑啊!”回頭一看白露還想着來救她,她連忙拉着受了傷的白露一起跑。
可最終她們還是沒能完全跑過那要人命的冰刀子。
“啊~啊……啊!”穀雨接連發出三聲慘叫,一刀紮在了她屁股上,一刀差點扎到她本來就沒幾兩肉的胸上,最後一刀扎到了她的小腿,她一個趔趄跌到在地上了。
身後還有十幾根冰刀子緊追她不放,她眼巴巴瞅着趕忙用雙手捂住了腦袋,雖然她平時活的大大咧咧跟個假小子似的,但是這臉還是得要的!
不過幸好白露用盡最後的餘力凝聚出一團霜花算是抵擋住了那些冰刀子,讓它們不能再飛射向前。
雖然最後兩人免於一難,但適才在奔逃的過程中多多少少還是被些許冰刀子擦破了身體,一時鮮血溢出,不能再行打鬥。
穀雨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大氣,白露則又吐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看上去很不好。
就只有清明還能再與冬雪一戰了。
只是剛剛他看到穀雨落慌而逃,不免有一絲分心,未能在冬雪分出一部分的力氣去對付穀雨的針絲火雨時及時趁機再揮劍給她一擊。
這便讓他錯過了或許能致單手與他對戰的冬雪處於下風最有利的一次機會。
既未向前,又無法撤退,他因爲擔心穀雨的安危敗在了進退兩難,猶豫不決上。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趁機偷襲別人的人。
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打!
如今穀雨已脫離危險,他便可放下心來全力與冬雪一戰。
而冬雪又何嘗不是如此?她們兩人已無再行出招攻擊她的可能。
而她便就暫時不再需留出一手以防其他人的攻擊,於是她另一隻手掌也漸漸凝聚出一把冰刃來。
這一次,她發出六成功力,且是雙手合擊。
“是以單手攻擊威力的十二倍!”清明握緊了他的清光劍心中默然道。
每提升一成的功力,冰刃的威力就會增強一倍,雙手六成功力的合擊……
清明以指劃過劍身,奮力接下來自對面雪衣女子雙手合擊的冰刃。
時間在那一刻彷彿靜止。
若說之前她以單手攻擊他還能迎刃有餘與之對抗,可是她提升了功力又是雙手合擊,清明連接三刃終是抵擋不住,被冰刃的威力震退險些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他勉強平穩落到地上,可身子卻又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最後以劍支撐半跪在地,鮮血自他嘴角流出。
好一會,他才緩過來氣。
而冬雪也自半空中落下,她手上的冰刃在將清明擊落的那一刻就已收起,那冰刃完全是她以內力所凝聚而成,縱然使出雙手合擊,但一旦體內的內力有所流損,冰刃便會消失不能長久存在。
她落到地上,又迅速運起掌勢,一掌輕輕拍向大地,動作雖輕,卻有綿綿之力。
很快,方圓幾十裡的平沙之上都結起一層冰,且冰面上不斷有尖利的冰棱凝結出來。
最後她把整片平沙大漠都給冰封凍結住了,那些尖利的冰棱阻擋住了前路。
清明穀雨等人他們無法再行向前,豎立橫在他們每個人面前的冰棱都要比他們本人還高,他們整個被冰棱包圍住了。
然當最後一柱冰棱從地面上冒出來的時候,長度還未及半尺,就突然斷裂……
而冬雪整個人也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全身痙攣起來,拍向大地施功冰封沙面的那隻手更是顫抖不止。
她連忙收手起身,用另一手握住那隻還在不停顫抖抽動的手,不再強行用功將冰面加厚,冰棱加固,讓其難以破碎斷裂。
而就算她及時收了手,全身上下還是抽痛了那麼一瞬,有一剎那間,司竹空隱藏在暗處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剛剛,剛剛那個一身雪衣的女子,一身雪衣竟然變成了一身血衣!
可再眨眼一看,她還是一身雪衣潔白,纖塵不染。
哦,不……
那襲雪衣上面似乎綻出了幾朵鮮紅的血花。
百密總有一疏,何況清明的劍那麼快,縱然此刻冬雪已將他打敗,可清光劍的劍氣還是有些許傷了她的身,讓那一襲雪衣染了血。
但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傷口,比適才她因用功過度,有一瞬間一身雪衣變成一身血衣,全身都感到抽痛來說,微小的就似不曾傷在她身上一般。
也或是劍氣太鋒利,也或是她一身雪膚太過嬌嫩,受到一丁點傷就會流出鮮血。
而更多時候,傷到她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她撫着那隻還有些顫抖的手腕離開這是非之地。
身後的平沙之上可稱的上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蔚然壯觀之景。
清明雖受了傷,但他扶着劍還能起身,眼見她走,他竟拔劍欲劈斷擋住他去路的冰棱還要追上,白露在原地運功療傷了一會亦是如此,目標還沒到手,他們絕不會輕易就此放棄。
只是飛雪飄落的半空中突然有一彩色煙花升空,那是要他們收手撤退的信號。
穀雨仰着腦袋兩眼滴溜溜望向天空,有些意外地嘿了一聲,“公子要我們撤啦?”
白露便立時止步不前,她點點頭,這是公子的信號沒錯,她又看向被冰棱攔在另一邊的清明,向他搖頭示意,不要再追了。
清明緊緊地攥着手中的劍,目光追隨着那雪衣女子遠去的背影,不甚心甘情願,但公子的命令又不可不遵,而此前執行任務,他還未曾嘗過敗績,如今卻敗在了一個女子手下。
她看上去也不過雙十年華,身形還如此單薄纖瘦,可身體中蘊藏的強大力量卻令他心生敬佩。
冬雪漸行漸遠,穀雨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咋了咋舌,這仙女姐姐是個厲害人物呀!她衝她遠去的背影又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又過了一會,正當她起身要去幫清明刨冰開路之時,她又扭頭望了一眼冬雪。
沒辦法,像她那麼厲害的人,就是會吸引人的視線,讓慕強的她不時就想回頭膜拜她一眼。
結果她就看見在冬雪快要走出這片平沙時,突然有一個人從她身側的冰面上以在穀雨看來是略顯得有些拙劣的演技,滑倒在地而後向那仙女姐姐身旁滾了過去。
“咦~不對!”穀雨揉揉眼睛把眼睛擦亮,張大了嘴巴道:“那,那不是我,我我我們公……”她驚的下巴都掉了,說話都變結巴了。
還沒說完,白露就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衝她搖搖頭示意。
沒辦法,穀雨的嗓門就如蛇姬所說的那樣大到十里開外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