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給認識的人,讓他們儘快過來查一下,他們做事的效率比我們高,所以放心吧,如果蚱蜢真的就在附近,一定能查出來的。我們還是去選毛料吧,湊成足夠的批次,這樣才方便辦理託運。”蕭宸臉上還有疑雲,嘴裡卻對寧夏如是說。
寧夏目光犀利的盯着蕭宸,她之前就一直對他有些懷疑,現在更是讓她困惑。從小就在緬甸生長的人,竟然不會說緬甸話,身爲一個玉匠,卻可以有那麼複雜的人脈關係,還有他之前還被人追殺,這樣的事,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會發生在一個在異國他鄉,連語言交流都成問題的人身上。
蕭宸瞧出寧夏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呵呵一笑道,“怎麼了?”
寧夏眼神閃爍下,她心裡想什麼可不願意說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沒事。走吧。”
兩個人又找了一家毛料店,偏巧了,他們過來的時候,遲瑾風那幾個人也在。此時顯然是買了毛料然後在解石。
寧夏本來想躲開的,那麼多家的玉石毛料店,幹嘛非走這個冤家路窄的。不過看到那葉蘭語的狐媚眼睛對着蕭宸傳情,寧夏心裡立即就不開心了。即使蕭宸面對葉蘭語的眉目傳情,根本就視若無睹,她也不開心,心裡非常大方的問候一遍葉家的十八代祖宗。原來想着避開,但是她的犟脾氣上來了,偏就不躲了。
看到此時解石的人就是葉蘭軒,寧夏的眼睛轉了轉,嘴角勾起一抹略帶邪惡的笑意。
寧夏徑直走進那家毛料店,蕭宸則要打電話聯繫他的朋友,去調查蚱蜢的事,而在店外面沒進來。
寧夏走進毛料店後,開始專門挑大塊毛料。她要找靠皮綠,然後狠狠的坑葉蘭軒或者遲瑾風一頓。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之前連她的親生父親和陸香芹都被她坑過。
不過,想要找那麼一塊足夠坑人的靠皮綠,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寧夏將店裡的一百公斤以上的毛料都透視一個遍,耗費了不少體力,但是也沒找到一塊讓她滿意的靠皮綠。不是白花花的石頭,就是一塊出了春帶彩的玻璃種毛料。
即使發現了一塊春帶彩的極品毛料,寧夏心裡也開心不起來,她想着算計葉家兄妹呢,這會兒找不到合適的毛料,心裡還真挺鬱悶的。她對着那塊出了春帶彩的翡翠原石踱步,一不小心被旁邊盛放小毛料的鐵架上的鐵管毛刺划着了胳膊,疼得她低叫一聲,偏偏這時候,好死不死的,葉蘭語過來搭訕。
“寧姐姐,聽說你賭石方面很在行啊。”葉蘭語扮着天真無辜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寧夏。
寧夏顧不得注意左臂上的傷口,身上這時一層一層的起着雞皮疙瘩,心裡冷哼,樹無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之前那麼陷害她,此時這葉蘭語還能厚着臉皮過來搭訕,她還真是佩服死她了。
擡起頭,寧夏笑吟吟的望着葉蘭語,說道,“別的不行,賭石我還真在行,至少比你這樣將翡翠當成玻璃的人強。”
葉蘭語撲哧一聲笑了,捂着嘴笑得曖昧,嘲笑的意味就在其中。
“我就是開口恭維姐姐兩句罷了,沒想到姐姐還真是不謙虛,這滿世界的誰還不知道呢,你也就是依仗着聶琛幫你,不然你這個不是千金的千金,怎麼樣的落魄,你心裡沒個數,別人可不會。”葉蘭語陰陽怪氣的說着,話語裡稀里嘩啦的都是嘲諷。
聽葉蘭語提到聶琛,寧夏的揪心的痛,可是臉上她不會表現出來,也根本不介意葉蘭語所說的那些,眉毛一挑,淡笑着說,“你還真說對了,我從小就是數學不好,一直都沒學會數數。”
葉蘭語又是一陣格格的脆笑,寧夏眉頭蹙的好深,這會兒左臂上的傷口越來越疼了,跟被什麼東西撕咬着皮肉似的。
寧夏擡起手臂一看,差點沒給嚇死,竟然有一條碧綠碧綠的如蚯蚓一樣的蟲子,趴在她被劃破的傷口上,吸着她的血。寧夏一聲驚叫,急忙用手去扯那條蟲子,想着將那條蟲子從胳膊上扯下來,但是越扯那蟲子越長,本來就是幾釐米長,這下子一下子變成十幾釐米長了,寧夏嚇得臉色煞白,驚叫不止。
一直在店外面的蕭宸聞聲衝進來,看到寧夏手上那條蟲子,急忙喊她不要拽。“鬆開手,不要拽它,這種蟲子嘴上有吸盤,要是扯碎了留在你肉裡,會感染中毒的。”
寧夏聽蕭宸這樣說,嚇得不敢不敢動手了。葉蘭語在旁邊假裝害怕的驚叫,然後還往蕭宸那邊靠攏,蕭宸利落的閃開,然後走到寧夏面前,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小匕首,打開後將他的左臂割破,他對自己下手還挺黑,血如泉水般從傷口裡涌出來,寧夏嚇得又失聲驚叫,有點嚇傻了,不知道蕭宸怎麼自殘起來了。
蕭宸忍住痛,將流血的胳膊湊到寧夏手上的那條蟲子前,那條蟲子應該是嗅到了血腥味,竟然放開了寧夏,然後蠕動到蕭宸的胳膊上,吸着蕭宸手臂上的血。直到它那本來只有幾毫米粗的身子,變得圓圓滾滾膨脹了許多,才慢慢的蠕動着從蕭宸的傷口上爬開。
寧夏這會兒才明白,敢情蕭宸割破他自己的胳膊,就爲了讓那條蟲子吸血吸飽。
“這是什麼蟲子?”寧夏依然害怕的要命,頭皮發麻,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
蕭宸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絲冷笑,攤開手,將讓那條蟲子爬到他的手上,然後他才說,“蚱蜢應該就在附近。因爲那個人的寵物就在這裡。”
“什麼?”寧夏瞪大眼睛,不明白蕭宸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蕭宸轉而笑了,對寧夏說,“這個蟲子十分的好玩,不如咱們養了它?”
寧夏一陣哆嗦,不知道蕭宸是不是中了那蟲子的毒,所以神經錯亂了。倒吸着冷氣問蕭宸,“這麼噁心可怕的蟲子,怕它還來不及,怎麼養着它?”寧夏又害怕又好氣,真不知道蕭宸怎麼想的,養着這樣一條蟲子,每天讓它吸他們的血玩兒嗎?
“你不懂,這可是寶貝。”蕭宸反而呵呵的笑起來,讓寧夏越發的懷疑他這會兒神經了。“走吧,我們回酒店說。”
都受了傷,又遇到這麼個吸血的蟲子,寧夏毛骨悚然,也沒心思想着怎麼坑葉蘭軒那幾個人了,和蕭宸一起匆匆回到酒店。
雖然她身上的泉水能醫傷口,但是那泉水的療效太速度了,寧夏不想讓蕭宸懷疑,就省了不用,在酒店總服務檯要了藥水和紗布。她的傷口就是擦破皮,而蕭宸的傷口雖然深,但面積並不大,一般的傷口消毒處理就行。將她和蕭宸的傷口都簡單的包好,寧夏就開始對着被蕭宸放到她的檀木首飾盒裡蟲子發愁。
蕭宸對着她解釋道,“這種蟲子不是一般的蟲子,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寧夏無奈的搖頭,她也弄不清蕭宸在弄什麼鬼,他說讓她看着,她就只有先看着。
那條碧綠的蟲子,被蕭宸放到檀木盒子裡之後,就似乎受到驚嚇一般,身體蜷縮起來,然後慢慢從嘴裡吐出一團團的粘液,如蠶織繭一般,慢慢的將整個身體上都塗滿白色的粘液,而與此同時,寧夏竟然嗅到一陣奇異的清香,說不出來的香味,十分清淡,翡翠好聞。約莫過了十幾分鍾後,那條蟲子已經被白色的粘液包裹全身,而那奇異的香味也越來越濃。
又過了段時間,包裹住那條蟲子的粘液變成透明如蛋殼一樣的東西。
“奇特吧。”蕭宸笑着對寧夏說。
寧夏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嗅着滿房間的奇異香味,她似乎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什麼人的身上聞到過。可是一時間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怎麼會有種奇異的香味呢?是這條蟲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嗎?”寧夏直接就將香味的來源懷疑到那條蟲子上了。
“聰明!”蕭宸呵呵笑着,誇了寧夏一句,然後說道,“這條蟲子不是一般的蟲子,叫做香腺蟲,它嘴裡分泌出來的粘液,會產生這樣特別的香味。它有種很奇特的弱點,就是怕木頭,可能它是五行中屬土的吧,所以被木所克。只要將它放到木盒子裡,它就逃不掉,並且會變成現在這樣卵狀的東西。一遇到土,它就解放了。”
寧夏愕然的瞪着那檀木盒子裡已經變成卵的蟲子,然後再好奇的看看蕭宸,不懂他怎麼認識這樣稀奇古怪的蟲子。“你怎麼認識這樣的蟲子?我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蕭宸笑道,“你當然是沒聽到過,這樣的蟲子只有緬甸有,所以你怎麼會知道。我們這裡的女孩子喜歡餵養這種蟲子,然後用它分泌的粘液當香料,只需要一點,比香水味道還持久,更好聞。”
寧夏“咦”了一聲,身子還抖了一下,她是覺得有點可怕了,這樣會吸人血的蟲子,她光想想就怕了,倒貼她十幾萬,她都不敢養的。
“沒事的,你將它關在盒子裡,它就爬不出來了,要不是它粗心的主人將它丟了,咱們還沒機會撿到它呢。”蕭宸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他是真的沒想到,仇人竟然離他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