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在寧夏和寧遠的共同策劃下,寧氏召開了一場盛大的記者招待會。
爲了防止陸香芹中途出現破壞好事,寧遠派了十幾個保鏢守住寧家的豪宅,不許放陸香芹離開半步。
他則和寧夏,以及方衝一起出席記者招待會。
只有寧夏的一張嘴將事情說出來,寧遠心虛怕不能服衆,特地找來了寧夏的表舅,表姨,來一起配合演這場戲。
方衝此時只是個九週歲的小孩子,哪裡分得清是非,寧夏用一個限量版的玩具,就搞定他,讓他怎麼做就怎麼做。
空間上,當年王靜瑜確實有過和寧遠分居一年多的事實,而且陸香芹結婚十幾年未孕也是她周圍人皆知的事實,何況方衝到底是誰的兒子,跟那些記者什麼的,根本沒半點利害關係,他們抓的只是噱頭和新聞,事實的真相與他們無關。
記者會最後圓滿結束,方衝在最後的環節上,嗚嗚的哭着和寧遠相認,失散多年的父子,相擁而泣,狗血而美滿的結局。
寧夏望着逐漸散去的會場,嘴邊露出得意的微笑,這回看陸香芹還有什麼藉口讓寧遠娶她進門。
“姐姐,記得要給我買XXX的玩具哦。”方衝——不,這時候他已經是寧衝了,搖晃着寧夏的胳膊,對寧夏央求着。
寧夏嫌惡的撥開他的手,別說孩子是無辜的,她沒那麼偉大,面對陸香芹和寧遠生的兒子,她的態度比對待垃圾堆邊的那些噁心的蒼蠅,沒什麼區別。只是現在寧衝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寧夏還是一臉假笑的說,“你乖乖聽話,以後不要認你媽媽,我就給你買下一家玩具店。”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要讓陸香芹嚐嚐失去嫁入豪門的機會,還要嚐嚐連兒子也失去的滋味。
“爲什麼不要我認媽媽了?”九歲的孩子,雖然還沒有太獨立的思維,但是分辨事物的能力還是有的。此時,寧衝眨着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很無辜的望着寧夏。
“不要問爲什麼?你只要告訴我,你是回你們那破舊的小四合院,每天走路上學,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老鼠咬,還是住到我們家的大房子,每天由司機接送上學,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暑假的時候還可以到香港和夏威夷玩呢?”寧衝從懂事起,就一直住在寧家,小孩子對環境的依賴性很強,尤其享受着小皇帝般待遇的孩子,想讓他重新找回吃苦耐勞的精神,很難,寧夏對寧衝還不瞭解嗎?這是個有奶就是孃的主兒。
“我不問了。”寧衝眨眨眼睛,小腦瓜裡不知道在思忖什麼。
不得不說,寧衝遺傳了陸香芹和寧遠兩個人的優點,優質小正太一個,尤其那雙大眼睛長得似極了陸香芹,不知道他也是否遺傳着陸香芹的奸狡?不過,即使遺傳到那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他是頭狼,他現在只不過是頭小狼,根本沒有和她對抗的能力。
寧遠這時候走過來,看到寧夏和寧衝相處的非常好的樣子,他很開心。尤其現在寧衝是他光明正大的兒子,他纔不管生寧衝的女人,到底是陸香芹還是王靜瑜,只要是他的兒子,光明正大的姓寧,其他的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兒子,快叫爸爸!”寧遠一把將寧衝抱起來,大力的親在他的臉頰上,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寧夏的心裡涌入瑟瑟的酸楚,她小時候,何曾得到父親這樣的疼愛?在她的記憶裡從來都不曾期待,受傷和受委屈的時候,能得到父親的安慰,因爲她的父親只會對她吼,哭什麼哭?要哭等我死了的時候在哭,整天哭哭啼啼的,一臉的克父相,非要將我剋死了,你才高興嗎?
“爸爸!”寧衝嘴兒甜甜,聲音又脆又亮的喊了寧遠一聲。
“哎!乖兒子。我們寧家的未來!”寧遠喜滋滋的應着,臉上堆滿了笑容,似乎這一刻連他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以後我們寧家就全靠你了。”
寧夏聽着寧遠這些話,心裡冷笑,寧氏一半的基業都是她外公含辛茹苦多少年的心血凝結,她豈會眼看着拱手送給別人,讓枉死的母親,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她們母女都是被陸香芹害死的,她豈會讓她坐享其成,享受原本屬於她母親和她的東西?
“爸,我大學也畢業了,實習期是在葉氏珠寶公司,現在他們想正式聘用我,你要是不反對,我就答應他們了。”趁着寧遠此時高興,寧夏開始動她的心思,她要到寧氏上班,要慢慢在寧氏打下屬於她的根基。
寧遠眉頭一皺,“你怎麼不把自家人做事,反而去幫外人呢?辭了他們,過幾天你就到公司上班。以後你要好好幫助你弟弟守好我們寧家的這份產業。”
她會守好的,並且會守得很好的,寧夏在心裡大聲的冷笑。放心,是她的東西,她誰也不會給的。
這會兒,寧夏更想看看陸香芹那張會因爲今天的事,而崩潰的臉。
回到寧家,寧夏以爲陸香芹一見到寧遠首先會大哭大鬧,然後她想錯了,陸香芹似乎根本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似的,一臉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如以前一樣,過來接過寧遠的外套,併爲他換上拖鞋。“回來了,今天挺開心的吧。”陸香芹依舊溫婉的如水般的嫺靜。
寧夏不禁詫異,她是沒看到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嗎?她臨走前特地交代傭人,適時打開電視機的。寧夏眼神充滿疑惑的望向客廳裡那103寸等離子體屏的電視機,屏幕打開着,播放的頻道正是C市的地方臺。那麼,陸香芹是已經看到直播的記者招待會了?
既然看到了,爲什麼她這麼平靜?這時候,不應該是她最應該崩潰的時候嗎?利用中國女人最擅長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來控訴自己的委屈?
寧夏仔細審視陸香芹的面容,她表現如常,絲毫看不到一絲異樣,是因爲篤定寧遠還娶她,還是陰深的藏匿起她的狐狸尾巴?一切伺機而行?
這一刻,寧夏纔不得不佩服陸香芹的忍耐,聰明如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已經丟了寧衝這個讓她嫁到寧家的王牌?她保養的再好,也終究是四十好幾歲的中年女人,肌膚不是靠往臉上塗抹高級面霜,就能挽留青春的。肌膚失去彈性,青春從眼睛的光華中流逝,美人難捱遲暮,這樣的悲哀,陸香芹怎麼會不懂?
或者,陸香芹已經知道事實已經這樣,她再鬧也無濟於事,反而不如以德報怨,讓寧遠心中對她產生愧疚,即使寧遠不肯再娶她進寧家,至少也會因爲顧念他們多年的情分,加之寧衝的關係,會給她衣食無憂的好生活。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寧夏今天發現,人生不但要學習那些好人的正能量,也要借鑑那些奸/人的優點特長,就譬如陸香芹的忍耐力。這世界弱肉強食,人之所以成爲世界的霸主,傲視整個地球上的生物,不是人有兇猛的戰鬥力,而是人有頭腦智慧。靠着聰明才智,完勝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而在人與人的對衡中,勝利依然屬於智者。
對待那些城府高深的人,想贏,就要比她的城府更深。
哼,放馬過來,本姑娘早就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