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張開雙臂接住了撲過來的小媳婦,伸手摸摸她的頭:“怎的不去敲門?我託老刨頭做監工,力求與曾經的苗府相似。你去看看建得一不一樣。”
苗豆兒心中感動,將腦袋窩在安期鶴的懷中扭動了一番,這才轉過身去,伸手敲了敲門。
好半晌,老刨頭的聲音踢踢踏踏傳了過來。
“今日怎得回來晚了,是樓裡生意不錯?”老刨頭本以爲只有小板凳一人回來,可當他念叨着打開門,卻是生生愣住。
“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苗豆兒嘻嘻笑着:“來回門的呀!”
老刨頭頓時眼圈一紅,看看苗豆兒,又轉頭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安期鶴,抽了抽鼻子趕緊讓開身子,一邊往幫着下了門檻,讓門外的那好多輛馬車一塊進來,一邊唸叨着:“小姐怎得不差人捎封信回來,早些說了,老刨頭好早些準備!哎呦老爺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小姐回來啦,看樣子姑爺對她好着吶……”
好在院子修葺擴大了不少,不然這四五輛馬車一放,絕對要將這院子塞得滿滿的。
小餃子與小板凳兩人分別帶着丫鬟和侍衛到府裡新建的下人房裡安排住下,與他們說了放水放碳的地方,一夥人立刻忙活了起來。
苗豆兒與安期鶴回到了久別的主屋裡,這屋子倒是沒怎麼動,屋內的一切擺設都與從前一樣。
苗豆兒有些感慨,明明才離開了幾個月而已,她卻感覺自己彷彿已經離開了半輩子。
屋裡燒了爐子,漸漸暖和起來。
兩人洗漱完畢,匆匆鑽進了被窩裡。苗豆兒將鼻子埋在被子裡輕輕吸了一鼻子,頓時笑出來,然後小聲地對身旁的相公說:“老刨頭定是常常曬咱的被子,聞着都一股太陽的味道。”
安期鶴只笑不語,在苗豆兒額頭輕輕落一個吻:“睡吧。”
一夜好夢,第二日陽光正好,苗豆兒起了個大早。
算了算日子,兩人能在家裡呆上五天,這只是第一天,苗豆兒心情大好,隨着老刨頭一塊,忙前忙後地準備着給苗老爺上香。
安期鶴自然隨在一旁,雖然曾經的上門女婿如今倒成了高門大戶,可女婿畢竟是女婿,到了老丈人的牌位前,總是要恭恭敬敬的。
“爹,大牛與我來回門了,女兒在京裡吃得好穿得好,您女婿還爲女兒討來個誥命,如今是正一品夫人。只是路途遙遠,怕是不能常常回來看您,爹您別怪他,是女兒不孝,嫁太遠了……”
聽着苗豆兒念念叨叨的聲音,安期鶴老老實實跪在苗豆兒身後,規規矩矩低頭舉着香。
“……女兒大婚時,也沒法子將您的牌位帶着,讓大牛給您磕頭,如今他就在此處,今日回門,我讓他給您補個茶,喚您聲‘爹’。”
苗豆兒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安期鶴。
安期鶴接過身旁老刨頭手裡的一杯熱茶,站起身來,走到牌位之前恭敬擺在案臺之上,又回頭將香拿了回來,對着牌位改了口:“您請安息,豆兒我自會好好待她。”
而後他又頓了一頓,這纔開口喚了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