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再三確定了此刻夜深,高速公路上平均每一兩分鐘才能路過一輛車時,這才讓出了位置。
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解釋着該怎麼驅動這輛車。
好在是個自動擋,如果只是在這空曠的高速上開一開,大約也沒什麼問題。
安期鶴一臉嚴肅地坐到了駕駛座,剛一踩油門,車子便劇烈地顫動了起來,嚇得一車的人趕緊握住了身邊的東西。
心兒被搖晃醒了,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嚶嚶嚶着讓孃親抱。
張醫生頓時驚醒了,睏意被嚇光,趕緊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已經清醒了,反正剩下的路也不多了,還是我來吧。”
安期鶴默默抿了抿脣,讓開了位置:“麻煩張兄了。”
剩下的路程也不算遠,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張醫生便打着哈欠下了高速。
好在是在凌晨,就算是從來都擁堵不堪的北京,此刻路況也算還不錯。在天亮之前,一衆人終於到達了張醫生所在的醫院裡。
苗豆兒抱着心兒,安期鶴拿着東西跟在其後,張醫生則是忙碌着到處跑來跑去,找熟悉的同事幫忙,直接去了急診。
急診醫生一看見心兒,頓時覺着可愛,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其實兒童水痘也並不難治,所以急診醫生也不過是跟苗豆兒說了幾句需要注意的地方,給開了些塗抹水痘患處的藥膏,然後就完了。
苗豆兒拿着這些藥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天一亮,心兒的燒也緩緩退了一些,身子舒服了,他便也睡得安逸。張醫生看了看天色,然後抓了抓腦袋,對苗豆兒說:“要麼,你們把寶貝兒先帶回我宿舍裡,讓他好好睡一覺。我得上班,你們就隨便走走。晚上我下班了,你們若是想回去的話,再跟我說。”
苗豆兒點了點頭,抱着心兒隨着張醫生走。
大周的時間與現代的時間,是相互獨立的。也就是說,如果張醫生在下午下班以後回到大周,就算是在大周呆上兩三個月,在下一次回到現代的時候,依舊還是那天下班後的時間。
心兒睡着覺,身邊也沒法子斷了人,張醫生昨日降落失敗,已經少上了一天班了,此刻他已經匆忙去上班了。
苗豆兒讓安期鶴看着心兒,她出去買了些粥,還有一些酸辣粉,油條包子之類的,回來跟安期鶴吃早飯。
簡陋的宿舍裡,只有一張牀,一個電腦,還有一張空着的茶几,旁邊放着一個小小的沙發。
心兒正在牀上睡得正香,安期鶴與苗豆兒便輕手輕腳縮在沙發上,共吃着一碗酸辣粉。
苗豆兒覺着安期鶴自從來到了這裡,就變得格外安靜。她將口中的包子嚥了下去,扭着頭蹭了蹭安期鶴。
“心兒他爹,你怎麼不說話?”
安期鶴看了一眼依舊睡着的心兒,聲音同樣放低,輕聲回答:“我在思考。”
“思考?”
“來到你這裡,我突然覺得……好像在你們這裡,我一無是處,什麼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