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開始混亂了起來。

黑道大哥帶來的手下不少,各個都拿着硬傢伙,雙生村民卻因爲準備不足而陷入了尷尬。這時候我也發現了,其實雙生村內部也存在着很大的問題,這裡的貧窮不一定是謠傳,只是貧窮這個詞只適用於沒有背魂的人身上。而那些身上背魂的人,都因爲有魂魄的眷顧而發了橫財。我們走在小林子中的時候,我可以觀察了路過的不少房子,有的裡邊裝修的富麗堂皇,但是大多數還是一貧如洗。

而現在,所有揹着魂的村民和他們的家屬都聚集了村子身邊,一臉輕蔑地看着黑道大哥,而其餘的普通村民,大多唯唯諾諾的跟在他們後邊,神情中卻有一絲幸災樂禍。

“我說書記,這黑社會都鬧到我們村兒了,你不管管?”村子扭頭對一個看起來極有身份的村外人說,嚯!還是書記,想必是個人物。

“哎呀,我沒辦法啊,他們這麼多人,不過你放心,如果他們敢亂來,出去之後我肯定不放過他們!”那個書記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看得我差點笑出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戲,我也較有興趣的想看看雙生村民該怎麼收場,估計要他們交人是不可能的,但是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他們能行邪害人麼?不知何時,我竟然不自覺的站在了黑道大哥那邊的立場上。

這時候有人拉我,我一看是馬哥。

“咋的了馬哥?”我問。

“我看到於得財那孫子和他爹溜走了,咱們跟上去。”馬哥一臉兇悍地說。

“那小磊他們呢?”

“我留田力健在這等。”

於是馬哥、亮子、刑樹明和我離開桌子,奔着村裡走去。遠遠看到於得財攙扶着他父親走在前邊,我們四個則跟在小樹林裡。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鬥過他們父子倆,雖說於得財父親身上背的魂應該是出現了問題,但是這裡畢竟是人家的主場。不過看馬哥那架勢,讓他殺人都敢,我也不好勸什麼了。

我們一路跟着,走了一會,竟然看到於得財父子倆走進了最開始我們從懸崖下來的時候進入的那間房子,折騰了半天這是他家啊!媽的,看來他家因爲馬哥的錢確實改善了不少生活條件哈!

“操的,一會跟着我行事,別衝動。”馬哥罵了一句,走出樹林,這架勢是要大搖大擺的進去?果然,馬哥領着我們三個直接走進了於得財家的院子,到了屋門口還挺有禮貌的大喊:“請問有人在麼?”

於得財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看到是我們,臉上當時就變了,轉身回屋關上了門,可是不一會又打開了門,愣愣的看着我們。想必他也知道一扇門是擋不住我們的吧。

“咋的,不讓我們進去啊,給口水喝唄,我都渴了。”馬哥笑着說。

“你們來幹啥,到底什麼意思?”於得財白着臉問。

“沒什麼事,來看看你。”馬哥走過去,逗小孩一樣摸了摸於得財的腦袋,然後輕輕推開他,我們四個就進了屋。

於得財的父親坐在裡屋,應該已經聽到了馬哥和他兒子的對話,知道來者不善,冷笑着坐在炕上不說話。

“叔叔身體挺好唄,我們是你兒子的好兄弟。”馬哥大模大樣的也上了炕,坐在於得財父親身邊。

“對付活唄,小夥兒你別裝了,是來尋仇的吧。”於得財的父親看着馬哥,可能是馬哥的態度讓他有點回不過來彎,也不好意思直接翻臉。

“叔叔你這是咋說話呢,你這麼嘮嗑我可不高興了奧,我們都是兄弟,比親的還親!怎麼來竄個門就說我尋仇呢,哈哈哈你說是不於得財。”馬哥笑着對傻站在門口的於得財說。

“那這麼說來者是客了,兒子,倒水沏茶去。”於得財的父親也開始裝上了的犢子,指示於得財出去,怕是要叫人。大夥心裡都是明鏡的,亮子一把把於得財拽了回來,推到一個小凳子上,笑着說我們不渴,然後站在門口,依着門框堵住了門。

“叔叔啊,於得財跟我幹了好幾年活,現在不幹了回家娶媳婦,我工資和彩禮都給他了,真沒少給,我多夠意思啊!但是給他錢的時候,不小心把我自己的東西放了過去,那東西你們沒弄丟吧?”馬哥笑着問,我們知道他說的是上分器,但是馬哥最終的意思肯定還是在錢上。

“姓馬的你別太過分啊,這是我家!”於得財終於受不了馬哥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了,站起來指着馬哥的鼻子喊。馬哥哼了一聲,看了我和刑樹明一眼。

我走過去照着於得財的肚子就是一腳,他退後了兩步,惡狠狠地看着我。“再瞪我把你眼睛摳出來!”我罵着打了於得財一個大嘴巴子,他捂着臉沒敢吱聲。身後響起響動聲,我一回頭,原來是於得財的父親想下地阻止我,卻被刑樹明用匕首逼住了。

“這人啊,不能給臉不要臉,我現在不想給他彩禮了。”馬哥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說。於得財和他父親都不說話了。

“給我弄他!”馬哥指着於得財,忽然一聲怒喝。

我和亮子邪笑着走過去,根本來不及反抗的於得財被我倆打倒在地。我們心裡都挺氣憤的,這犢子都到了這節骨眼上還在裝13,不打他都對不起共產黨!打了足有一分鐘,馬哥咳嗽了一聲,我倆才住手,於得財已經一腦袋血了。

“叔,你看着辦哈,再過一會我連工資都不給他了。”馬哥還是陰陽怪氣的笑着,給於得財的父親整理着衣領。

“馬哥……你要多少?”於得財倒在地上虛弱地說。

“你有多少?”馬哥問。

“還剩十個,其餘的都花了。”於得財說。他還沒說完,馬哥的臉色就變了,我看到他嘴角都氣哆嗦了,想必當初那銀行卡里真有不少錢。於得財父親背魂用了五十個,這一屋子傢俱電器怎麼也得有十個了,於得財還真不拿馬哥的錢當錢啊。

“行,小子花錢真衝,剩下的十個和機器呢,給我拿來。”馬哥惡狠狠地說,

“在炕頭的櫃子裡,鑰匙在窗臺左數第二個花盆地下。”這次開口的是於得財的父親。

馬哥聽到這話,急不可耐的跳下坑,繞開倒在地上的於得財,來到窗臺,把左邊第二個花盆扔在了地上,從下邊找到了一枚鑰匙。

於得財父親所在的火炕挺大,炕梢的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櫃子貼着牆壁放着,上邊掛着一把小小的黃銅鎖頭。馬哥穿着鞋竄上了個炕,踢開櫃子前的雜物,用鑰匙開鎖頭。可是銅鼓了半天,也沒見鎖頭被打開,馬哥皺着眉頭使勁一拽,那鎖頭掉了下來,原來根本就沒上鎖!

我們都納悶這鎖頭怎麼沒鎖呢,按理說於得財的父親也不能用這麼低級的騙術耍我們啊,馬哥也好奇的回頭看了於得財父親一眼。這時候,櫃子門已經咧開了一道縫,我忽然問道一種熟悉的噁心味道!

“馬哥快跑!”我大喊着。

可是已經晚了,之間櫃子門猛的打開了,一隻慘白腐爛的胳膊從裡邊伸了出來,已經露出了骨頭的手一下子掐住了馬哥的脖子。是怨屍!所有人都在尋找的怨屍竟然就藏在於得財家的櫃子裡。

我們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叫,怨屍已經從櫃子中鑽了出來。因爲水煮的原因,它的身體已經高度潰爛,而且顏色慘白,甚至可以看到部分骨頭和內臟!但是它的動作很快,一把甩開馬哥,奔着於得財的父親就撲了過去。

怨屍的動作太快了,幾乎一眨眼間就把於得財的父親抱在了懷裡。它的動作很奇怪,好像是一個女人抱着自己的男人一樣親密,但是我看到,它的腦袋在於得財父親的兩個肩膀上來回蹭着,它本能的想尋找回自己的魂魄。可是已經離體的魂魄又怎麼能回到死去的屍體上呢?怨屍的行爲終究只是本能,它是無法討回自己的魂魄的。

過了一會,怨屍似乎也明白了,魂魄是不會回體的。它憤怒地嚎叫了一聲,一口咬下了於得財父親的耳朵!場面太血腥了,根本就是電影裡纔會出現的場景,嚇得我們連逃跑都忘了。已經嚇癱了的於得財父親慘叫着掙扎,可是幅度很小,根本影響不到怨屍的動作。怨屍怒吼着,拉着於得財父親,退回了那個黑色的櫃子,甚至連櫃子門都關上了!只聽到裡邊不斷傳出慘叫,還有鮮血順着櫃子的縫隙往外流。

已經嚇傻了的我們纔回過神來,我和刑樹明趕緊上炕查看馬哥的情況。還好人還有氣,馬哥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氣,我們拽開他的手,看到他脖子上赫然有一個紅色的手印。在地上的亮子大叫着快跑吧,一會那怪物出來了。

馬哥似乎也恢復了神智,動作很快的站了起來。誰也沒想到,這時候馬哥做了一件很讓人無語的事,竟然撿起炕上的鎖頭把櫃子鎖了起來,難道他還指望那小小的櫃門擋住力大無比的怨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