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皺眉,“看到那個麗妃,朕就想起了皇甫絕,心情就不好。”
自然,也就不會選她侍寢。
皇甫逸軒瞭然,“聽說柳妃娘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軒兒看來,柳妃娘娘很好,定會讓皇上大伯開心愉悅。”
老皇帝的臉上這纔有了一絲笑意,“不錯,當初朕讓她入宮做妃,也是因爲她是個才女,溫婉乖巧,從不爭奪朕的寵愛,是個很讓朕省心的女子。”
提起柳妃,老皇帝的身下便升起了慾望,站起身,對着他道,“軒兒,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是,軒兒告退。”
他站起身行了一禮,離開了,老皇帝也去了柳妃的宮殿。
然而,在拐彎的那一刻,皇甫逸軒並未朝着宮門走去,而是轉向了內宮。
夜黑深靜,此處無人。
熟練的來到一座華麗宮殿門口,他看了兩眼周圍,發現並沒有人後,才輕手輕腳的踏了進去。
剛一進來,便聽到了裡面的抱怨聲。
“娘娘,您說皇上也真是的,已經好多天不來娘娘這裡了,正好今日是皇上臨幸娘娘您的日子,卻被那柳妃得了便宜。”
“閉上你的嘴。”
麗妃狠狠瞪了眼宮女,冷着臉,眼底滿是陰鷙,“小小柳妃想跟本宮爭寵?本宮讓她死的連渣子都不剩!”
宮女小心翼翼的附和道:“就是,敢跟娘娘您作對,純粹是找死。”
麗妃冷冷掃了眼面前滿桌子的好菜好飯,厭惡道,“去,把這些東西都撤走!既然皇上不來了,留着些東西何用!”
“是,娘娘。”
宮女正待收拾,門口卻進來一名俊逸風流的男子。
“麗妃娘娘何故如此大的火氣?”
原本聽到男子聲音的麗妃剛要張嘴訓斥,一看之下,竟然是世子爺?
誰都知道世子爺備受皇寵,若是一般男子深夜潛入後宮,必然會被淪爲淫/亂後宮,大逆不道的砍頭的罪名。
可世子爺不同。
依照皇帝對他的疼寵,簡直比親生兒子還要親。
別說是深夜潛入皇宮內院,就算是向皇上討要某個妃子,估計皇上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麗妃原本冷怒的臉,當即轉爲了笑容,“原來是世子爺大駕光臨,來人,看茶。”
“不必了。”
皇甫逸軒來到她面前,眉梢一挑,用眼色掃了下宮女。
麗妃立刻會意,吩咐道,“你下去吧,沒有本宮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娘娘。”
宮女退下後,麗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世子爺請坐。”
見他大大方方的做下去,麗妃狐疑的問了句,“不知世子爺來此,可是有何事情?”
皇甫逸軒拿起桌上的小茶杯把玩起來,嘴角始終含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聞言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麗妃娘娘,您是不是還在喜歡着寒王。”
“哐當……”
麗妃手底下一顫,原本要爲他斟茶的杯子倒在了桌上,茶水灑開,她連忙抽回手,故作惱怒的皺眉,“世子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本宮身爲皇上的妃子,又豈能思慕寒王?世子爺,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可是會出大事的!”
皇甫逸軒不以爲然的挑了下眉毛,“麗妃還請放心,依照皇上對本世子的寵愛,你覺得,皇上會責罰你麼?”
麗妃心思一動,滿臉防備的望着他,“不知世子爺究竟什麼意思?本宮愚鈍,還望世子爺把話說明。”
“很簡單,本世子能夠幫你成爲寒王妃,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皇甫逸軒敏銳的捕捉到了麗妃眼底的光亮,可下一刻,又見她神色黯然,“世子,我已是皇上的妃子,又怎能再做寒王妃?這聽起來,太不可理喻了。”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有辦法,怎麼?難道你懷疑本世子的辦事能力?好,就算你不相信本世子,但你應該相信皇上對本世子的寵愛有多深吧,區區一個妃子,你以爲皇上大伯當真捨不得放開麼?”
皇甫逸軒看的出來,麗妃絕對存在那個心思,正中下懷的他,嘴角泛起了莫名笑容。
果然。
麗妃動搖了。
眼底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渴望之色。
她在深宮這一年多,尤其是心甘情願跟着一個老頭子?
她喜歡的,終究還是皇甫絕。
每每想起他健碩高大的體魄,以及無人可及的魅力,便恨不得將那男人據爲己有。
無奈上次被拒絕以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今,一個百年不遇的機會擺在眼前,焉有不動心之理?
可是……
“你確定真的能夠幫我?而不是利用我達到某些目的?世子爺,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做。”
麗妃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也不笨,在深宮這麼久,自然相信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皇甫逸軒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不由得勾脣輕笑,“很簡單,你我各取所需,你得到了寒王,而本世子……得到了歐陽清狂。”
麗妃目光一閃,原來如此。
響起那個容貌絕美的少女,麗妃心裡難掩嫉妒,可一想到也許以後那個丫頭再也不能跟皇甫絕在一起,心裡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只要世子爺能夠說到做到,我自然會乖乖配合。”
麗妃答應了,皇甫逸軒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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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王府
“王妃,王爺說了,正在處理事情,誰也不見。”
靜軒守在書房門口,滿臉無奈的看着面前少女。
歐陽清狂臉上帶着笑容,“靜軒大人,你就說我要見他。”
靜軒嘆氣,“王爺說,誰也不見。”
意識就是,連你也不見。
靜軒也納悶了,之前兩個人關係還不是好好的麼?
怎麼,王爺又不願見王妃了呢?
算了,感情這東西,他是想不通的。
歐陽清狂嘴角的笑容漸漸的落了下來,臉上難掩失望,“哦,那我回去了,若是王爺出來後,告訴王爺我有話跟他說。”
轉過身,帶着滿心的無奈離開了。
已經兩天了,皇甫絕每一次都讓靜軒打發她。
上次的事情,確實是她做的有些不對。
可他這般不肯見她,令她無奈的同時,有些氣悶。
算了,以後再說吧。
回到琳琅水榭,清狂坐在了岸板上,小腳丫放在水裡晃啊晃的,小秋站在她的身後,手裡拿着一條毛巾,準備在她上來之時,立刻給她擦小腳。
此時此刻,夕陽西下。
天邊的雲彩被晚霞染成緋紅,與滿目的紅的楓葉交織成一道絢麗風景。
“小秋,你說什麼是喜歡呢?”
背對着丫鬟的清狂,看似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小秋想了想,“奴婢覺得,喜歡就是時常掛念一個人,總是想他,在心裡比起其他人的位置,要格外特殊一些。”
清狂皺起了柳葉彎眉,“可是,如果你得喜歡,換來的是一場悲劇,那你覺得值不值?應不應該?”
“如果是奴婢的話,奴婢一定恨死那人了。”
“呵呵呵……”
清狂聽完輕笑不已,卻不再說話。
小秋好奇的望着小姐的背影,總覺得小姐這般年幼卻如此老成,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呢?
回想起之前她和小姐被人追殺,以及在懸崖下發生的事情,小秋內心不無感慨。
小姐的人生好複雜……
……
……
深夜了,外面的樹枝被夜風吹得唰唰響。
窗口,少女捧書端坐,認真的看着藥譜上面記載的一些古老藥材。
有些東西是她沒見過的,據說很難遇到,就算是真的存在,也一般都是在那些世外高人的手中,根本見不到。
打了一個哈欠,她放下了書籍,起身走到蠟燭前面,吹滅後,屋內陷入了昏暗。
躺在牀榻上,她回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漸漸沉入了夢想。
夜風吹動,窗戶上樹枝影子來回晃動。
遠處,高大的屬下,男人負手而立,如同一座石雕般的矗立在那,身後的黑影拉的老長。
比暗夜還要深邃的眸子,注視着剛吹滅燭火的房間。
久久不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深夜來臨。
牀榻上的少女翻了一個身,漸漸睜開了眼睛,一抹無奈自眼底劃過,嘆口氣,她起了身,披上了一個外衣,穿上鞋子下地後。
開門,出去。
風停了,月亮又大又圓。
清狂做早了岸板上,拖着香腮,仰望天上明月。
爲何會睡不着呢?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環繞心頭,令人鬱悶,卻又無從釋放。
這種感覺,太不舒服了。
抿了抿小嘴兒,她目光一轉,忽然發現遠處有個黑影,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快速好黑影奔去。
然而,當她來到樹底下時候,卻已空無一人。
那是絕麼?
身影真的太像他了。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爲何……
不肯相見?
究竟有什麼事情想不開的,幹嘛不出來跟她把話說明白呢?
難道,他覺得這樣你藏我找的遊戲很好玩嗎?
歐陽清狂深吸了口氣,對着周圍說道:“我知道你還沒走,請你出現好不好?我哪裡做錯了,或者是讓你討厭了,你出來儘管跟我說便是,爲何總是躲躲藏藏?皇甫絕,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
月光下,只有一片蕭索,冷冷清清的令人覺得孤冷。
“絕!”
她大聲喊了下,小臉緊緊繃着,目光一直徘徊在周圍。
半響後,還是無人回答她。
清狂失望了,緩緩垂下頭去,烏雲飄來,遮住了月光,也擋住了她的神色,看起來有股子隱隱約約的黯然在少女周圍環繞。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上發冷,心裡也發冷,再次擡起小臉,輕啓朱脣,略帶殤然,“我去睡覺了。”
少女轉身離開,背影無限孤涼。
半響後,一個高大黑影從暗處走出,深邃漆黑的眸子緊緊盯着少女,眼底一片落寞。
清狂,你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