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南岸在巷口處停住,走下馬車躲在牆後張望,隱約看見一道像是容定塵的身影登上宮中馬車,在禁衛包圍中從另一個端巷口離開。
禁衛營直接受皇帝指揮,皇帝要找容定塵只需派人通告一聲,有必要如此興師動衆嗎?
還是說,容定塵惹上了什麼麻煩,讓皇帝覺得確實有必要給他一些威懾?
風南岸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有人在背後推了他一下。驚慌轉身,見身後的人是白鳳隱,風南岸心有餘悸鬆口氣,低道:“鳳隱,殞王他……”
白鳳隱伸出手指放在脣邊,噓聲示意風南岸不要說話,而後拉着他來到林記肉鋪對面茶館。
林慕染和夏班已在茶館中等待,見白鳳隱出現,急忙圍了過去。
“白姑娘,王爺有沒有事?他和你說了什麼嗎?”夏班焦急問道。
白鳳隱搖頭:“我去時王府已經被禁軍包圍,只能眼看着他被帶走。不過我見那些禁軍舉止還算客氣,目前狀況應該不算太糟糕,至於之後怎麼樣,那就得看他如何應付了。”
“我、我該留在那裡陪王爺纔對。躲在這裡什麼都做不到,真窩囊!”
夏班又急又氣,狠狠給自己一耳光,林慕染急忙抱住他手臂,滿眼都是心疼:“你在那裡又有什麼用?明明自己還在被追緝中,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見三個人都心事重重、面色緊張,風南岸愈發茫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禁衛營爲什麼要包圍殞王府?殞王惹惱皇上了嗎?”
林慕染和夏班齊齊沮喪嘆息,唯有白鳳隱還算冷靜,回答言簡意賅又很清晰。
之前白鳳隱和夏班等人從兩個皇宮守衛口中逼問出火藥去向,爲了能夠揭發左靖樓罪行又不暴露容定塵,便把這個消息故意散播給幾個與左靖樓不和的朝臣。
可惜的是,由於種種原因耽擱,白鳳隱一時疏忽沒有跟進這件事,以至於兩個皇宮守衛突然失蹤,再沒有能夠證明左靖樓罪行的人證。
倘若事情到此爲止,那麼也僅僅是失去一次攻擊左靖樓的絕好機會而已。
只是白鳳隱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左靖樓竟會突然對容定塵出手,利用這批不翼而飛的火藥給容定塵戴了一頂謀反的帽子。
朝廷上,參奏容定塵私藏火藥意圖謀反的摺子還未停息;背地裡,又有人舉報到內侍府,說在容定塵的授意下,以夏班爲首的長門司下屬將那批消失的火藥藏於某處,伺機在帝都內滋事生亂。
“夏班的腸子比木棍還直,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再說以容定塵的性格能力,真想謀反的話絕對不會拉長門司下水,也不會粗心大意到被人發現。所以最初聽到這消息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誣陷。”
白鳳隱抱着茶杯,失神望向人來人往的門外,眉梢略略一沉。
“問題在於,那批火藥居然真的在某處宅院被找到了。宅院主人表示那院子是別人租用的,而他拿出的租賃憑證上,租賃人寫的是長門司,並且有夏班親筆寫下的名字。”
衆所周知,夏班是容定塵手下。
當夏班與那批火藥扯上干係時,最先遭到懷疑的人,自然就是容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