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琳琅閣逍遙自在幾天後,白鳳隱及時返回白府。
儘管有些不情願,無奈有太子之命在上,白松元還是得按吩咐帶上幾個女兒以及白鳳隱生辰八字,跟在東宮派來的太監身後進入皇宮。
白鳳簫,白鳳兮,再加上白鳳隱,三個衣衫表情各有風姿的少女走在宮中,引來一路回望與驚歎。不過那些驚歎八成都是給白鳳簫的,就連引路的太監都忍不住悄悄多看幾眼,對臉上一道醜陋傷疤橫陳的白鳳隱則不屑一顧。
“爹爹知道我臉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麼?我不太記得了。”半路上,白鳳隱試探問道。
白松元咬牙切齒沒好氣道:“誰知道你在哪裡野混弄傷的?十來歲就到處亂跑,跟你那個死娘一樣!”
“爹,別說得那麼難聽。”白鳳簫輕聲勸阻,笑着湊到白鳳簫身邊,“之前大哥說你忘了一些事情,卻沒想到你連小時候的事情都記不住了。我倒是記得一些,好像是你十二、三歲那年跌倒劃傷的,具體怎麼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十二三歲……也就是說,三四年前她就被貼上了這道傷疤?
關於這道傷疤,白鳳隱大致有些推測,但並不能完全確定。
她第一次女扮男裝遇到左靖樓時,左靖樓顯然知道是她,並且對她臉上的傷疤突然消失沒有任何質問,這證明左靖樓很清楚她臉上傷疤是假的。
另外,她被左靖樓作爲蠱母控制着,而蠱母不是一朝一夕煉成的,至少需要數年時間。
兩條線索結合在一起,便生成了那道傷疤有可能是左靖樓賦予的可能性。
很快,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引路太監沒有直接把白家一干人等帶去見太子,而是讓幾人先在殿中等候,單獨把白鳳隱請到另一間房內。
再次見到左靖樓,白鳳隱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連憤怒表情都沒流露半分,始終保持優雅儀態,雍容如鳳。
“果然是與以前不同了,氣色也好上許多,看樣子你已經想辦法解除了蠱毒。”左靖樓半坐半臥於巨大軟椅中,單手抵住臉頰微微眯眼,語氣陰柔如故,“不過,你就沒想到可能是我借太子名義騙你來這裡的嗎?”
白鳳隱把玩髮梢,漫不經心:“當然想過,但是沒放在心上。沒有蠱毒掣肘,左大人手下那些酒囊飯袋能拿我怎麼樣?要是想強行扣押,那也得考慮下太子的名聲才行……我四姐白鳳兮是個閒不住嘴的人,太子召我們一家入東宮作客這種足以用來炫耀的事,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
風越國曆史悠久,十分重視禮法,自古就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說,即便是太子觸犯國法一樣不能免罪。
儘管前朝後宮乃至市井間仍有許許多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在發生,卻沒有誰敢把這種事拿到明面上,因此纔會有長門司這個專門下黑手、背黑鍋、擔罵名的機構存在。
太子召白家人入宮已經盡人皆知,倘若白家人在東宮有個三長兩短,太子要如何應對百姓質疑?
白鳳隱一兵不發給了左靖樓一顆軟釘子,這顆釘子沒有直接扎進左靖樓軟肋,卻恰到好處地把他釘在了名爲太子這座大靠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