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石室內,一點燭光微弱搖曳,暗黃色光芒照在角落裡,顯得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頰更添詭異。
再加上滿地蠱蟲的話,那就不單單是詭異二字能夠形容的了。
“前朝皆知趙高成是大人一派的,別說結怨,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敢。埋伏打傷趙高成,還是在這種節骨眼兒上,怎麼想都與殞王和白鳳隱脫不開關係。”白鳳簫站在成堆的蠱蟲中間,顯得有些緊張。
左靖樓雙腿交疊坐在半榻上,單手撐着額角,語氣陰柔冰冷:“容定塵命大沒有中毒而死,但也受損不輕,這段時間一直都躲在殞王府內調養,不可能親自動手。倒是你妹妹白鳳隱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有穎陽王世子包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白鳳簫一臉困惑:“到現在我也弄不明白白鳳隱究竟是怎麼了,感覺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就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些謎團不必追究,反正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我在意的是她和殞王在一起的目的。”
左靖樓滑動過於白皙的手指到脣邊輕輕揉搓,漂亮眼眸眯成一條狹窄縫隙,危險光芒跳躍閃動。
“我與卓然還沒到對立的地步,他算不上敵人;皇后那邊已經對我言聽計從,明家也算在我掌控之中;皇上對我雖不像對卓然那般信賴倚重,但總比對殞王更加貼近。如今唯一可能會危及到我權勢地位的,也就是殞王一人。白鳳隱若是普通女子,我根本不需要理會她是否存在,可她偏偏有這能力……”
“她不過是借殞王的光罷了,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大概什麼都做不到。”白鳳簫不服氣道。
左靖樓冷笑:“如果她是個廢物,那你算什麼?敗在她手中的你,大概連廢物都不如。”
在長門司水牢被囚禁數日是白鳳簫的恥辱,聽得左靖樓毫不留情諷刺,臉色登時一白,卻半句反駁之話都說不出。
左靖樓收回視線,漫不經心把玩髮梢:“夠了,以後這種蠢話別讓我聽見。你去辦件事,如果順利的話,我想用不着我親自出手,自會有人代勞剷除白鳳隱。”
白鳳簫眼睛一亮,連忙單膝跪地:“聽憑左大人吩咐!”
左靖樓將心中計劃告知白鳳簫,白鳳簫聽得面露喜色連連點頭,而後片刻不待着手去辦。
此時的白鳳隱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某些的人眼中釘、肉中刺,仍在琳琅閣噼裡啪啦打着算盤,一個銅板一個銅板計算自己的身價。
林慕染悄然走近,冰冷手掌突然放進白鳳隱衣領中。
“啦啦啦……冷不冷?冷不冷?”
白鳳隱早覺察到有人走近,並不感到驚訝,隨手把幾張銀票塞給林慕染:“去去去,拿去買些好吃的回來,這兩天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姐,這活兒你可找對人了。”林慕染笑嘻嘻坐下,神神秘秘眨眼,“今早有人給琳琅閣送來兩籃子東西,還說務必交給你這個大老闆。剛纔我打開看看,裡面可全都是你喜歡的好吃的,看來就算殞王爺不在,還有其他人心心念念惦記着姐你呢!”
白鳳隱頭也不擡,繼續打算盤,隨口道:“誰?夏班?沈珏?還是大將軍府的人?”
“都不是。”林慕染用力搖頭,揶揄地捅了白鳳隱一下,“姐,你是裝傻還是真傻?能這麼貼心的人,當然只有穎陽王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