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匆匆趕回殞王府時已經過了早飯時間,看看依舊冷清無人的王府,深吸口氣抱着一堆藥輕手輕腳走進。
影壁外沒人。
前堂沒人。
走到內堂,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夏班總是起得很早去處理長門司的事情;容定塵病着,大概不會起得太早;林慕染有時在王府住有時不在。而那些寥寥無幾的下人,在容定塵啓程去長芸郡時就已經全部遣散了。
白鳳隱正暗自慶幸自己沒被發現,纔想悄悄把藥送去廚房時,冷不防一道清冷聲音在身後炸響。
“徹夜不歸,一身酒氣,白公子昨夜去哪裡風流了?”
白鳳隱腳步一頓,臉色一僵……做了一些不太合適的事情被容定塵抓個現行,沒有什麼比這更尷尬的事情。
舔舔嘴脣做出一副自然態度,白鳳隱轉身笑得牲畜無害:“王爺早啊!身子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去買藥,東奔西跑花了好長時間和好多銀子,看在過往交情上就不管你要錢了。沒事的話,我去煎藥……”
“先把話說清楚再煎藥不遲。”容定塵劍眉微挑,優雅淺笑看似誘人,卻帶着眸中危險味道:“昨天是誰跟我說,買完藥就回王府的?嗯?”
白鳳隱裝傻:“誰啊?沒聽說,夏班嗎?”
“少跟我裝糊塗。”容定塵突然靠近,卻沒有做什麼過分舉動,而是在她鼻尖上用力一捏,“白鳳隱,坦白交代,昨晚你去哪裡浪了?這一身酒氣離老遠就能聞到,黑眼圈比塗了螺子黛更有效果,還想狡辯?”
想要隱瞞老奸巨猾的容定塵十分不容易,白鳳隱也知道自己一身破綻,再裝下去會被扒皮扒得更狠,索性老實交代:“遇到了一個朋友,聊聊天喝喝酒,沒幹別的。”
“料你也幹不出別的。”
白鳳隱倒吸口氣:“嘶……你這話什麼意思?還有,你憑什麼管我?”
容定塵輕描淡寫瞥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指了指胸口受傷的位置:“我可是爲救你受傷的人。”
“該。”白鳳隱兇狠瞪眼。
容定塵大度一笑,半擡手臂繞過白鳳隱身後落在另一側肩頭,極其自然地把她圈在臂彎裡:“出去喝花酒可以,但要記得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擔心。”
“你誰啊?我幹嘛向你彙報?”白鳳隱吊起眉梢,捏着他手背薄薄一層皮肉,狠心地把他的手挪開。
“主……沒事了。”
白鳳隱和容定塵站在角落裡,白鳳隱的身影恰好被樹遮擋。沈珏匆匆而入沒有注意到她,剛叫了聲容定塵才發現,立馬閉口。
容定塵一擺手:“說吧。以後有什麼事都不必瞞着她,我知道的,她都可以知道。”
沈珏看了白鳳隱一眼,深吸口氣低道:“宗主那邊已有回覆。宗主說,如果主子認定……認定白姑娘身份的話,那麼他就不多說了,也沒必要與白姑娘特地見面。主子想怎麼做隨意,九幽其他下屬任憑主子調遣。”
白鳳隱愣了一下。
前一天容定塵還說,九幽不是他一個人的,可能需要她和九幽宗主見面才能獲得保護,怎麼今天就有了回覆,而且那個什麼宗主還爽快地答應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