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家茶館,林慕染、夏班、竇天斌和唐黎四人團團圍坐,氣氛異常凝重。
夏班託着下巴,表情嚴肅:“先說身份地位。王爺是先帝之子,雖然掌管着長門司,但時刻都有被皇上處罰的危險。靖王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兄弟,先帝去世後兩個月纔出生,年輕,輩分卻很高。”
“然後說身價。”唐黎補充道,“殞王所用花銷都是從內朝賬房支取,看起來多,但隨時有可能被掐斷財路;靖王從沒向朝廷伸手要過錢,而是直接問皇上拿,好像還自己倒騰一些古董珍品之類,據說富可敵國。”
林慕染深吸口氣:“最後說說性格長相,我覺得,還是王爺耐看,雖然靖王看上去開朗、更容易親近,更招女人喜歡。”
“白老闆是男人還是女人?”竇天斌眨眨眼。
“……女人。”
聽過三人分析後,作爲旁觀者的竇天斌深吸口氣點點頭,做出最後總結……
“你們王爺輸定了。”
哄地一聲,林慕染、夏班和唐黎沮喪地伏倒在桌面,失望表情就好像容定塵已經是情場敗將一般。
在朝堂上發生的戲劇性故事,唐黎一字不落複述給幾人聽。之後夏班和林慕染就開始絞盡腦汁研究,究竟白鳳隱會在容定塵和容蕭寂之間作何選擇。
目前情況看,顯然容蕭寂佔了更多優勢,畢竟在此之前容定塵和白鳳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而白鳳隱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管好你們自己的事,少說些有的沒的。”
沈珏無聲無息突然出現在茶館裡,冷着臉走到夏班身邊,將一摞寫滿字跡的白紙丟到桌上。
夏班傻呆呆擡頭:“幹嘛啊?師父?”
“買東西。按照這單子上的買。”緊接一摞白紙清單後,沈珏又撂下一厚摞銀票,“主子吩咐,不用在乎花多少銀子,每一樣東西都要最好的。敢貪小便宜以次充好……後果自負。”
夏班打了個寒戰,乖巧地收好清單和銀票。
沈珏低頭看看林慕染,又道:“琳琅閣那邊,也勞煩林姑娘稍作收拾,把白姑娘的東西整理好,免得日後麻煩。”
沈珏的要求沒頭沒尾,弄得林慕染一陣迷茫:“爲啥啊?我姐不在琳琅閣住了?她也沒跟我說啊!”
“只管收拾就好。”
把林慕染和夏班等人弄得一頭霧水後,沈珏面無表情返回琳琅閣,繼續忠誠堅守在三個人私下交談的客室門外。
客室內,茶香繚繞。
幾碟精緻小食讓白鳳隱食指大動,十分沒形象地翹起二郎腿萎縮在梨花木椅裡,丟起一粒果脯拋進嘴裡。
容定塵看着容蕭寂懷裡一大捧裝着零食的紙袋,麻木道:“少給她吃這些,她會不好好吃飯的。”
“吃得高興就好。果脯蜜餞麻團……又不是不能吃飽,幹嘛非得吃飯?”容蕭寂反駁。
“就是。”白鳳隱湊趣兒附和,又抓過桌上的茶咕嘟咕嘟一頓猛灌。
容定塵嘆口氣搖搖頭,擡眸盯住容蕭寂:“你是什麼時候接近她的?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哪有什麼歪主意?我就是覺得白姑娘很有趣,可以當個好朋友,所以才和她往來頻繁。只不過後來我發現,只把白姑娘當成朋友太失禮了,因爲我從沒見過這麼聰明漂亮又可愛的姑娘,唯有娶回家才能滿足。”
白鳳隱一口茶水噴出,險些咬了舌頭。
“我寧願只當朋友。”
“爲什麼?白姑娘也說過,跟我在一起很開心,什麼不高興的事都能忘掉。那麼永遠和我在一起,不就可以開開心心過一輩子了嗎?總比跟這傢伙在一起受氣好啊!”
容蕭寂指了指容定塵,容定塵瞥了眼白鳳隱:“因爲她膽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白鳳隱真想踢翻桌子把他掀倒在地痛打兩拳,卻也只能翻個白眼,繼續刻意冷落他。 wωω_ tt kan_ ¢ Ο
容定塵對她心思瞭如指掌,爲她續滿茶,好整以暇靠坐椅中:“與她有關的一些秘密只有我知道,這些不便告訴你。唯有一點你可以知道,她是註定要和我在一起的,你還是省省力氣,繼續你的浪子生活吧。”
白鳳隱滋溜滋溜喝茶水,一雙眼躲在茶杯後,不停在容蕭寂和容定塵之間巡迴。
容蕭寂扭頭看白鳳隱,還是那種無辜又純潔的表情:“真的嗎?白姑娘的秘密,連我都不能告訴?”
想了想,白鳳隱輕輕點頭。
沒錯,容蕭寂是個好人,她對他的信任也足夠,但是……
她就是不想告訴他那些秘密。
換句話說,容蕭寂能夠爲她開解煩惱、帶來快樂,卻沒有那種能夠讓她想要吐出心事的能力。目前爲止會讓她有傾訴慾望的人,只有鬼帝。
好死不死的,鬼帝就是身邊這個總讓她萬分惱火的混蛋王爺。
“你們兩個想怎麼掐是你們的事,別來問我。”白鳳隱重重撂下茶杯,“還是說說最重要的事吧,誰給你們兩個勇氣當衆搶婚的?你們容家的男人是不是都這麼厚臉皮?”
容蕭寂和容定塵對視一眼。
“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簡簡單單四個字,把這一場驚天動地的舉動隨意化解。
白鳳隱盯着兩個人看了半晌,忽然擡手一指門口:“能不能正經說話了?不能就滾滾滾滾滾!”
無論是容蕭寂還是容定塵,誰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溫熱茶水喝得越發悠閒。
“我們不出面,你還真想跑去當嬪妃?要是你不好意思開口道謝,我們就當你是個知恩圖報卻不善表達的姑娘好了。”
“就是嘛!我不那麼做,萬一你被這傢伙搶走了怎麼辦?會後悔一輩子的!”
“不跟我作對,你不舒服是麼?”容定塵鳳眸一瞥,“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可以順順利利帶鳳隱離開,根本不需要再演那一齣戲。”
容蕭寂聳肩,不置可否:“你確定?要是沒有我,你真的能順利帶白姑娘出來?”
“你與皇上有約在先,皇上自然沒辦法和你爭;我卻也有我的優勢,絕不輸給任何人。”
淡然一笑,容定塵忽然握住白鳳隱的手,輕輕一捏。
“不管和誰競爭,鳳隱最終選擇的必然是我,這就是我唯一的,也是不敗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