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到嘴邊的話突然之間消失無蹤,腦海裡一片空白。白鳳隱能感受到的,只有手上傳來的汩汩溫暖。
“發什麼呆?走。”鬼帝稍一用力,拉着她穿過條條街巷,鑽進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二人剛選個位置坐下,外面就洋洋灑灑飄起雪花,很快變成鵝毛大雪,一地銀白。
在外面站得太久難免吸入涼氣,白鳳隱喉嚨癢癢咳了幾聲,立刻招來鬼帝斥責:“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怎麼還不注意保養?”
“那算哪門子身體不好?不過是突然來又突然走的急病罷了。”白鳳隱滿不在乎擺擺手,抱起熱茶壺捧在懷中,“先不說這些廢話。前幾天我把容定塵惹毛了,他好像在生我的氣,一連幾天避而不見。我要是……嗯……我要是想讓他不再生我的氣,該怎麼做?”
“想道歉?”
“不說這麼直白行不行?”
鬼帝不置可否:“與我無關,幫不上忙。”
白鳳隱深吸口氣,努力擺出誠懇表情:“你說過要幫我疏通筋脈,結果我一搬出殞王府你就不來找我了。好歹我叫過你不少聲師父呢,總不能讓我白叫吧?你可以不在他面前替我說話,但至少該告訴我應該到哪裡找他。”
“我有我的事,不可能隨時隨地陪在你身邊。”
白鳳隱筋脈上的封印一直沒什麼進展,許是鬼帝對此心存歉意,稍作沉默後,還是給出回答。
“那批不翼而飛的火藥。殞王在爲這件事忙碌。”
白鳳隱不解:“他說火藥的事他不方便追查下去,應該與他沒什麼干係了吧?”
“如果什麼是都沒發生,自然與他無關。問題在於有人拿這批火藥做文章,接連幾次上奏皇帝說他私藏禁物、意圖謀反。就算皇帝沒有定他逆亂之罪,殞王仍少不了要擔上辦案不利導致火藥丟失的責任。”
“火藥是在京兆府丟失的,理應由京兆府負責,憑什麼怪到他身上?”白鳳隱不滿。
“一面之詞,誰信?”鬼帝反問一句後,又沉默許久才道,“京兆府入庫賬簿丟失,當時與長門司交接火藥的兩個官差意外身亡,如今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能證明火藥是在京兆府丟失的。”
世上沒有接連的巧合,在人證物證紛紛出現意外時有人上奏告容定塵的狀,怎麼想其中都有必然聯繫。
爲了栽贓陷害不惜妄奪人命,恐怕容定塵這次陷入的又是十分險惡的設計,難怪他一連幾天不見人,只怕早就爲擺脫懷疑絞盡腦汁了。
抱着茶壺深思許久,白鳳隱突然開口:“只要能找到丟失的那批火藥,或者查明是誰在背後陷害,應該就能還他清白了吧?”
“或許吧。”鬼帝淡淡迴應,“要插手干預,最好先慎重考慮一番,一旦與那些看不見的勢力扯上瓜葛,你以後的日子便再不會有風平浪靜。”
白鳳隱笑笑,眸子裡一片雪亮。
“我本就不打算置身事外。再說容定塵幫我不少忙,而我只是去做一件曾經答應過他的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