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的病來得突然,去得倒也迅速,不過一夜功夫就徹底好了,只是被病症折磨一整夜有些脫力,少不得要多休息。
而休息的地方,在鬼帝堅持下,從陽春館換到了殞王府內。
之後,鬼帝和沈珏又一起人間蒸發。
下午時分,容定塵從外面歸來,下了轎子直奔臥房,將一袋東西丟給白鳳隱。
青梅羹,芙蓉玉糕,還有桂花餈粑……都是白鳳隱喜歡吃的東西,而她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告訴過他這些喜好。
“回來時遇上了潁陽王世子,他讓我給你帶的。”容定塵輕描淡寫把功勞推給風南岸,而後皺眉,“是宿疾麼?還是突然發作的?沈珏請的大夫是九幽的,醫術還算不錯,連他都查不出有中毒跡象,大概真的與毒無關。”
白鳳隱噌地坐起,幽幽盯着他:“你和鬼帝到底什麼關係?他似乎和你走得很近。我聽說九幽向來不屑與朝廷來往,可你不僅能給他下命令,似乎他也沒有什麼秘密瞞着你。”
“我們的關係,早晚你會知道……哦對,他跟我說,你想向他學武?”
“嗯,主要是讓他幫我疏通經脈,再教我些內功心法。”白鳳隱眉心流露出一絲遺憾,“我的功夫幾乎都是靠自學而來,從沒有人教我內功,要是能學好內功,一定會有更大長進。”
白鳳隱並沒有說謊。
她出生在巫族聖教內,從小由巫族聖女撫養長大,所學功夫都是偷看加自己領悟而來。之後她遇見了容蕭夙,爲他與巫族決裂,之後的幾年裡便陪在他身邊,與他並肩仗劍,歷盡艱險,踏遍天下。
從沒有人教過她什麼,包括愛一個人可能遭到背叛這件事。
見她神情突然變得落寞,容定塵居然感到一絲無措,默然少頃,忽道:“按你提出的要求,我已經讓楊府尹對洪毅和輕舞寬大處理,兩個人一起流放到邊陲,也算成全了他們。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你先歇息幾天,我準備準備帶你去內侍府書閣。”
容定塵淡然神色裡似乎有些隱藏的擔憂,白鳳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道:“不是破案了麼?你怎麼還不高興?”
“不過是諸多案件中的一個罷了,零頭都算不上,何況……”頓了頓,容定塵輕敲額角深吸口氣,“當日夏班把洪毅和火藥都交給了京兆府,可是楊府尹昨天告訴我,那批火藥在倉庫中不翼而飛。整整三船的火藥,若是有人心懷不軌利用那些火藥製造混亂,傷亡絕對不會是小數目。”
白鳳隱愕然,也感到背上一片冰涼。
三船火藥,假設在人流熙攘的街道上炸開,只怕萬人都會遭受波及。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徹底抹消痕跡,京兆府或者你,就沒打算追查火藥下落嗎?”白鳳隱低道。
容定塵搖頭,諱莫如深:“帝都不比其他地方,有些事情是不能追查的。特別是我這種身份的人,總要受到很多限制。”
前朝傾軋,暗中各種勢力勾結,經歷過血腥權爭的白鳳隱怎會不清楚?
腦子一熱,她陡然脫口:“你不行,不是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