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看着師父的樣子,也想將杯中的酒喝掉。 蘇幕遮卻是及時伸手,擋住了她的酒杯,他直直地看着李容業,笑得謙遜,“李叔叔,喝酒傷身,況且我妹妹年齡還小,在家裡她父母是從來不允許她沾酒的。所以這酒還是我幫她喝吧,還請李叔叔不要介懷。”
李容業看着他,目光幽深,“這酒不醉人,少喝點也是沒關係的。況且小云也成年了,也該嚐嚐酒的滋味了。”
陸雲也開口了,她面上帶着有些羞澀的笑容,用撒嬌的口吻說道:“李叔叔,我真的不能喝酒的。我對酒精過敏,一喝酒就會滿身起疹子的。”
李城也幫腔,“爸爸,既然這樣,就別讓小云喝酒了吧,女孩子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李容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待看向陸雲的時候,神色又恢復了正常,“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小云就別喝酒了,多吃點菜吧。有好幾道菜都是我們黃石村的特產,你們多吃一點。”
蘇幕遮垂下了眸,端起陸雲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飯桌上又恢復了言笑晏晏的氣氛。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這一次飯菜的味道,倒是變得正常了,蘇幕遮總算好好吃了一頓飯。
一直到張媽來將碗盤撤下去的時候,蘇幕遮的身體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兒。他有些納悶,難道是他估計錯了,李容業不準備今晚對他們下手了麼?
蘇幕遮的酒量並不算好,有些暈暈乎乎地回了自己的臥室。章道元這傢伙正坐在椅子上,就這桌上的油燈看着一本書。蘇幕遮瞥了一眼,那本書正是李城借給自己的那本,據說是什麼……種馬文的小說?
而章道元這傢伙看得津津有味,連自己進門都沒有察覺,莫不是非常喜歡這一類型的小說?
於是,蘇幕遮看章道元的眼神登時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倚在門口,乾咳了一聲。
章道元登時回過神來,立馬擡頭看向門口的蘇幕遮,驚喜道:“你回來了?”
這是一句廢話,於是蘇幕遮不準備作答,而是徑直走進了屋內,不忘將房門從裡面鎖上了。
章道元打了個哈欠,“這裡居然連電都沒有,手機玩不成,連看個書都費勁兒。而且我都沒有飯吃,真是太苦逼了。”
蘇幕遮斜睨了他一眼,“這能怪誰?當時讓你回去,你自己非要回來的。”
章道元舉雙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的錯。你還有吃的麼,我真的餓死了。”
蘇幕遮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撐着額頭,“在包裡,自己去找。”
章道元撮着手,“嘿嘿”笑着去翻蘇幕遮的揹包了。不一會兒就拿着最後那點存貨,坐到蘇幕遮的身邊,伸着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晚上喝酒了?”
蘇幕遮點點頭。
“真是幸福……不對,”章道元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他湊到蘇幕遮身邊,左聞聞又聞聞,表情越來越嚴肅。
蘇幕遮一巴掌拍開他,“靠那麼近做什麼?!”
“別動。”章道元拽住他的袖子,道:“你這身上的酒味不對啊?”
蘇幕遮側頭看他,“嗯?那李老爺說這酒是他自己釀的。”
“不是釀製的問題,這酒裡似乎……下了藥啊。”章道元自顧自地點頭,“的確是下了藥,不過這藥好似是從某種植物裡提煉的,我聞不出來這種藥有什麼作用。”
章家府宅山後中了一大片藥田用於制/藥,所以章家的各個長老和長老手下的正式弟子都是精通藥理的。章道元也不例外,所以一聞就能聞得出來。
“原來在這裡等着我呢。”蘇幕遮低聲笑道。今晚飯桌上的那壺酒,何嘗不是李容業的一種試探呢。若是他察覺出來酒有問題而拒絕喝這種酒的話,他們定會重新擬定方案對付自己,而若是他沒有察覺出不對的話,這些人自然就會直接下手。不過,李容業到底還是有點手段的,這酒裡的藥居然連他都沒有察覺出來。
蘇幕遮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對緊張兮兮的章道元道,“放心,我沒事。”
章道元:“……啊?”
蘇幕遮又重複了一遍,“我沒事,我確定自己的身體內沒有存留任何藥性。”
這是真話,至於爲什麼會一切正常。蘇幕遮猜測,要麼是他自己的體質問題,要麼就是他靈識之內的幾隻兇獸幫了他。
章道元拍拍他的肩,“獻點血出來吧。”
蘇幕遮:“…………”
他只能無奈地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在桌面上擠了一點血。
金紅色的血液在油燈的照耀下熠熠生光,色澤鮮豔無比。
章道元目瞪口呆地看看那滴血,又看看蘇幕遮,半晌才道,“原來……你不是人吶?”人類的血液怎麼可能是這種顏色?
“…………”蘇幕遮覺得自己的手又癢了,很想用對面那顆大頭止止癢。
感受到蘇某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章道元很沒出息的慫了。他低下頭,點了點那滴血液在指尖上,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果然是沒聞出什麼不對來。不過味道倒是奇香撲鼻,相當好聞。
兩人都不知道,其實那幾杯酒裡的藥性的確進入了蘇幕遮的身體裡,不過卻在半路被蘇幕遮體內的那隻吸血蟲給攔截了。張公子養出來的吸血蟲百毒不侵,自然是不懼怕這點小小的藥性的。它起着給自己的主人傳送新鮮血液的作用自然不能允許蘇幕遮的血液被“污染”。在給宿主“淨化”完血液之後,吸血蟲便悄悄地躲了回去,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和獸的注意。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你沒事就好。”章道元找了點紙將血液擦拭乾淨,“不過,若是可以的話,小蘇你幫我把剩下的酒帶回來給我吧,我想研究研究那藥究竟有什麼作用。”
蘇幕遮點點頭,這些都不是問題。
“對了,你沒事,你家那小徒弟呢?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