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跟着我?”秦邰看着那個孩問道。
那個孩擡起了頭,他看向秦邰,雙眼迷茫,迷茫得就像此刻四周的大霧。他的那種迷茫讓人看起來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一種對人生的迷茫,就是身處在十字路口的那種不知道何去何從的那種迷茫。
望着孩的那種迷茫,秦邰皺眉頭了。他沒想到這個孩看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一副表情。秦邰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來,爲何要跟着我?”
孩還是一臉迷茫地看着秦邰,依舊沉默。
秦邰又說道:“你告訴我,你爲何要跟着我?”
孩依舊迷茫地望着秦邰。
一連詢問了幾個問題,那個孩迴應秦邰的都是迷茫的表情。似乎在思考什麼,卻又不似思考什麼,似乎在猶豫什麼,又不似猶豫什麼。他的那種迷茫讓秦邰的內心有種不安,這種迷茫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感召力,讓人看到了也覺得自身很迷茫。
“你到底在想什麼?”秦邰喝問道。他有些發火了,他原來是一個耐心的人,要知道他照顧生病的老母親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火,何況是這樣一個看起來迷茫的人,他真的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發火,難道是對方那種迷茫讓他心慌了。
秦邰不由搖了搖頭,他不想再和這個迷茫的人繼續相對了。否則他那種愉悅的心情都會被這個迷茫的孩破壞掉了。
想到這裡。秦邰笑了。他看着那個孩說道:“你既然還想跟着我的話,那繼續跟着我吧!”
說完這話,他轉身繼續往前走,這一次他是往家的方向走的。而那個孩在秦邰轉身走到一定距離之後,他又繼續跟在了後面。不緊不緩地跟着。
秦邰快步朝着他府邸的地方走去,這次他走得很快,而那個孩也隨着秦邰的腳步快行而快行,到了府門口,他拍了拍門,門房把門打開看到秦邰之後。連忙躬身說道:“將軍,你回來了。”
“恩。”秦邰點了點頭說道。
門房剛想把門關起來,秦邰回頭看了一下門外的那個孩,正一臉癡呆地望着門內的自己。他不由皺眉頭,然後對門房說道:“老趙,看到那個孩了嗎?”
門房老趙這個時候才探頭看出去,見到了在大霧當中朦朦朧朧出現的那個孩的身影,他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天還沒有亮,怎麼會有一個孩在這裡的?”
如果不是秦邰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孩,他真的以爲自己見鬼了呢!要知道,天還沒有亮,在這樣的大霧當中。朦朦朧朧地出現的身影,乍看之下,真的分不清是人是鬼。
秦邰說道:“不知道。不過,這個孩是一個可憐人,你把他領到客房去休息吧,找一身暖和的衣服給他穿。”
秦邰說完就走進去了。
老趙也是從北方逃難來到襄陽的難民,如今被秦邰收留在府裡爲門房,日過得算是好的了,看到這個孩,他頗有一種自感自己當年的苦難。如今秦邰這樣吩咐,他自然也不好放任這個孩站在這冷天裡不管不顧。他走了出去。
來的那個孩的面前,看了一眼這個孩,然後對孩說道:“走吧!進去……”
“太陽會出來……”他說着就暈倒在地上了。
看到孩突然間暈倒了,這下老趙有些傻眼了。他趕緊伸手去扶孩,可是接觸到孩的手的時候。發現孩的手一片冰冷。
回到自己的小院,秦邰擡頭望着大霧迷茫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努力地讓自己把那個迷茫的小孩的那種眼神給驅除出腦海裡,由於天氣太冷了,他從嘴裡呼出的氣都形成了一團霧。
府裡的小廝阿三小跑過來了,他躬身說道:“將軍,你回來了。”
秦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恩。”
阿三當下說道:“將軍,老夫人知道你被陛下召進宮,昨天一宿都沒有睡,一直等在佛堂,夫人身邊的丫環小環姐叫小人在這裡等着將軍你。”
聽到這話,秦邰眉頭不由皺起來了,他看向阿三說道:“誰讓你將我被陛下召進宮的事情告訴老夫人的?”
這個阿三真的越來越不懂事了,看來自己得讓人把他給辭掉了。
秦邰的府裡的人不多,出來他和自己的孃親,就門房老趙一家,這阿三和小環都是老趙的外甥和侄女。
按理說,他如今是越騎校尉了,府邸應該很大的,可是因爲陸俊是一個節省的皇帝,他的皇宮都是夏國的行宮改建的,而丞相府和其他幾位在京的大臣的府邸都是十分的簡樸,因此他這個越騎校尉府自然也不會豪華寬大,何況他的母親不是那種喜歡奢華的人,當初太曾經給他派了兩個宮女和小廝來照顧他的母親,後來都被他辭掉了。
秦邰那一眼,當下把阿三嚇住了,阿三連忙跪下說道:“將軍恕罪,這不是小人說的。小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夫人突然間想要見將軍,找不到將軍,詢問小人將軍去了哪裡,小人才不得不把將軍你被陛下召進宮裡的事情告訴老夫人。”
秦邰看到阿三嚇成這副摸樣,不由說道:“起來吧!去給我準備熱水,我等一會要沐浴更衣,好好休息。”
阿三聽了之後連忙說道:“小人這就去。”
“回來。”看到阿三跑得比兔還快,秦邰笑了,他叫道。
阿三連忙走了回來,然後說道:“什麼事,將軍?”
秦邰看向阿三說道:“以後我孃親若是再找我,我若是還被陛下召進宮,你就告訴她,我到城外的軍營去了。”
阿三連忙說道:“是,小人知道了。”
秦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阿三可以退下去了。他看到阿三走掉了之後,不由搖了搖頭,然後就向自己母親所住的那個小院走去了。
母親住在自己的院東門的院裡,院十分的幽靜。
院裡除了有母親的臥室和一個偏廳,就是一間佛堂。進了院裡,秦邰就看到母親臥室西面的佛堂果然還亮着燈。他輕輕地走了過去,推開了門,就看到丫環小環坐在佛堂外的炕頭上。
正在拿針繡花,十分的專心。不過因爲外面的空氣比較寒冷,而房間內的空氣比較溫暖,寒冷的空氣還是把專心致志繡花的小環給驚醒了。小環見到秦邰的時候,連忙起身行禮,剛想要說話,卻被秦邰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擺了擺手,她明白了過來,不由坐回到了炕頭上。而秦邰輕手輕腳地撩開了佛堂的簾,走了進去。
進去就看到母親跪在蒲草墊上,拿着佛珠閉着眼睛,在念經。對於母親這個愛好,他早就習慣了,自從母親身體好了之後,她就似乎對這個佛特別的有愛,經常是出錢行善事,完完全全是一個善人。
而秦邰和母親完全不是一類人。他是那種只相信自己,不相信所謂的佛家的輪迴學說的那種的。
什麼是佛?他不想去理解,也不願意去理解。
“孃親。”秦邰走了過去,低聲說道。
聽到秦邰的呼喚聲,秦母睜開了眼睛,她看到兒平安地歸來,不由說道:“阿邰,你回來了!”
秦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孃親,天色不早了,你起來休息吧!”他說着就伸手要將母親扶起來,可是母親卻搖了搖手說道:“不忙,不忙……孃親今天在佛主的面前發了宏願,你若是平安歸來,就要將這大悲咒念上一千遍,孃親才唸到八百遍,還有兩百遍。唸完了,就睡。”
聽到這話,秦邰不由皺眉頭。
他不信佛,可是並不阻止母親信佛。可是看到母親這麼冷的天,竟然還跪在佛前唸佛經念上千遍,這算什麼呢?這佛主真的是哪裡靈驗的嗎?若是真的那麼靈驗,那麼早些年,加在自己身上,加在母親身上的痛苦,爲什麼沒有見他顯靈幫過自己呢?
如果說這世間真的有佛主的話,那就不該是讓這天下蒼生一片生靈塗炭的。
“孃親,你不要再念了。”秦邰忍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一個人,就是那個和自己母親說佛的那個老和尚,倘若不是那個老和尚如此哄騙自己的母親,讓自己的母親認爲這個世間真的有什麼神佛的話,那麼自己的母親就不會這樣迷信這尊泥菩薩了。
出錢修廟,出錢做善事,這些他可以去做。可是他卻不能看到自己的母親因爲這所謂的靈驗的神佛,而跪在泥菩薩前面一跪就上一天,一跪就是一個晚上。要知道,母親的身體剛剛好啊,這樣的迷信這個東西的話,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聽到秦邰這話,秦母不由說道:“孃親沒事,只要你平安無事的話,孃親在這裡跪多一會算什麼,阿邰啊,你不要陪孃親了,孃親唸完就去睡了。你忙了一宿了吧!去睡吧,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