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說道:“朕在皇位呆得時間久了,就覺得當皇帝沒有當將軍自在,再說了,有青兒這樣一個能幹的兒可以當皇帝,朕爲什麼還要那麼操勞?這尸位素餐的事情,朕一向不願意做的。( ·~ )”
王樂聽到陸俊這話,他連忙忐忑不安地說道:“皇上,你在位這些年,南唐每年都是蒸蒸日上的,你怎麼可以說是尸位素餐呢!你若是尸位素餐的話,那微臣這個丞相豈不是……豈不是濫竽充數、魚目混珠了麼?”
李響也說道:“陛下,你是微臣見過最有爲的君主,你若是尸位素餐的話,那麼微臣真的是濫竽充數了。”
陸俊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王丞相、李尚書,你們這些年來幫助朕治理國家勞苦功高,而且有你們兩個,纔有南唐的今天,你萬不可這樣謙虛了。”
陸俊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發現了王樂和李響兩個人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其實他們兩個面色不自然開始在陸俊提出禪讓皇位給太的時候就有了,只是那個時候表現得還不是那麼明顯,可是此刻他們表現得有些明顯了。陸俊有些不明白了,這兩個人的面容爲什麼表現得那麼的不自然?
他忍不住問道:“王丞相,李尚書你們不高興?”
這兩個人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他們看下陸俊,然後連忙異口同聲地說道:“沒有,沒有……”
“你們到底爲什麼不高興?”陸俊不明白地看向這兩個人。就算他們說沒有,可是陸俊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真的很不高興,而且這種不高興不是簡單的不高興,而是充滿了擔憂,憂心忡忡的不高興。
陸俊的話讓王樂和李響兩個人很是爲難。
他們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終於王樂這位百官之首說道:“陛下,太殿下雖然聰慧過人。可是他畢竟是太殿下,他身邊已經有了好幾位能人賢士,微臣覺得他會找到屬於他自己的丞相的。到那個時候。微臣就可以告老還鄉了。”
王樂畢竟是百官之首,他說的話很委婉。他委婉地告訴陸俊,一朝天一朝臣。他這個丞相是陸俊封的,不是陸青封的,若是太陸青成了皇帝,那麼他這個皇帝封的百官之首就立馬滾蛋了。
太要掌握朝政,肯定要將整個朝堂掌握在手裡,那肯定要換上合手的臣,用慣了的臣。陸青用慣了的臣,肯定不是他王樂,也不是李響,而是太身邊的那幾個謀士。比如說徐蘇。文明,龐澗,史翎,易耿這些人。有可能還會將那位瞎殘廢人無相也是太身邊最得意的人。
當然這些人都是有很大的才華的,瞎無相如果不是瞎的話。以他的才能當丞相也是可以的。可惜了,他是瞎。
就算是瞎,和他交談,也能夠讓王樂這位明眼人心服口服,生不出絲毫的不敬和不滿來。
看來真的是天命之人的話,身邊總能彙集各種各樣的人物爲他的江山出謀劃策。
王樂不是嫉妒。他只是羨慕,而且還深深的感慨。
眷戀權勢,眷戀榮華,眷戀高位這是人之常情。他王樂也不能夠免俗的。可是他卻知道,如果自己要保持自己的功勳,那就該明白一句話:“急流勇退。”
王樂的話也是李響要說的。
這個時候,陸俊如果再不明白的話,他就是笨蛋了。他此刻才發現自己考慮還是欠周到了。
“陛下,不要擔心,微臣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若是唐國真的不需要微臣,微臣一定會辭官歸隱的,絕對不會使得陛下和太殿下難看的。”王樂看到陸俊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之後,他馬上說道。
李響也不是一個蠢人,丞相王樂都這樣說了,他還能夠死賴着尚書的位置不讓嗎?他馬上說道:“微臣也是一樣的。[ ~]”
陸俊也明白這兩個人的意思,他當下說道:“王丞相,李尚書,你們跟隨朕多年了,朕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就算你們離開了你們的位置,朕也會讓你們的孫後代享受榮華富貴的。”
聽到這話,王樂和李響兩個人馬上抱拳說道:“多謝陛下恩賜。”
有了這句話,就不用擔心他的家人以後餓肚了。
而吃了酒宴從望月山莊出來的楚風,因爲山道上風很大,很快就將身上的酒氣吹散了,他的身邊只有無恨,而張家兄弟二人就在他的馬車後面騎着馬跟隨着自己的馬車。
他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這次的事情太過順利了,順利得讓他感覺到有些像是做夢。這樣的感覺讓楚風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楚風這些年來習慣了算計別人,何曾被人算計,因此他感覺到很不安。
他要找出那個算計他的人。
他不由沉思了,他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從頭理過一遍,然後找出那位讓他感覺到不安的人。閉上眼睛,沉思着。
無恨看到楚風沉思,那表情是那麼的嚴肅,他馬上也跟着嚴肅起來了。要知道主公沉思入定思考問題的時候,那肯定是在思考什麼重大的問題,自己不可以讓別人打擾了他。他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他到了車頭拍了拍車伕的肩膀,示意他趕車的時候小心一些莫要驚擾了太。而後面的張也和張空兩個人看到車伕趕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們的心裡也猜測估計是太殿下睡了。
這也難怪,方纔在山莊裡,父親和兩位哥哥,還有他們兄弟二人,一共五個人輪流給太敬酒,太也豪爽得很來者不拒,喝了也不知道多少杯酒。如今睡下也是正常的。
他們兄弟二人都佩服這個長相斯文的太殿下喝酒的酒量竟然這樣的好,都快比得上是一條大漢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楚風爲什麼能夠喝那麼多酒沒有醉,這是因爲他身體百毒不侵,千杯不倒說的就是他,當然了,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做到萬杯不倒,只要他喝酒的時候運用體內的真氣,將酒從腳板心逼出來,他就可以萬杯不倒了。
馬車終於在天亮之前回到了荊州的城門前了。當無恨掏出他的腰牌,守城官馬上就給馬車放行了。
楚風也在到達荊州的這一刻,睜開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自己爲什麼感覺到事情那麼順利了。那就是他被人利用了,這個利用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
看來這些年來,都小看了自己這位便宜老爹了。想想也是,若是自己的便宜老爹連點算計都不會的話,他又怎麼可能當得了這三軍的統帥,怎麼可能將天下治理得妥妥當當呢?自家的父親絕對不是一個不懂得算計的莽夫。
張戟也在他的算計當中。
想到這裡,楚風忍不住笑了。
因爲三日一大早朝,而今天剛巧不用大早朝,所以楚風就暫時不用去上朝,他讓無恨把馬車駕駛到皇宮裡,他要去見他的父皇。
估計此刻他的父皇一定在等着他了。
楚風的猜測沒有錯,陸俊確實在等着楚風。當楚風進入內間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正自娛自樂地坐在牀上,半蓋被,在玩着圍棋。
“父皇,你真是好雅興啊!”楚風看到自家的父皇在自己擺弄着棋局,他忍不住笑着說道。
陸俊擡頭看了一下兒,他早就知道兒回來之後肯定會來找自己的。
而且還肯定帶着興師問罪的意味而來的。
“坐下來!”陸俊指了指圍棋盤的另外一邊對楚風說道。他說完這話,就開始動手收拾棋。
楚風點了點頭,然後在圍棋盤的一邊坐了下來了。他也跟着動手收拾棋,他邊收拾棋邊說道:“父皇,下一次,你若是想要什麼,直接對我說就是了,何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陸俊說道:“朕已經說了好幾次了,你答應朕了嗎?”
楚風苦笑地說道:“那是因爲我覺得我還暫時不合適做父皇你的這個位置。我不是說了麼?待天下一統了,父皇你覺得你太累了,我替父皇你分憂了。”
陸俊聽到這話,馬上說道:“你少拿這個來忽我。你的心思我還不懂麼?你是覺得待天下一統了,然後百姓安居樂業了,我也老了,自然也沒有辦法再帶兵打仗了,到那個時候,我若是禪讓皇位,也只能夠在深宮裡呆着了,這樣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陸俊說這話一大半說到了楚風的心裡了。楚風確實不想看到陸俊有生命危險,以陸俊的性,如果此刻讓他禪讓了皇位,他八成會帶兵去討伐天下的梟雄的。
“父皇,你看這樣好不好?”楚風忍不住提出了這樣一個折中的建議,他說道,“我暫時還當太,不過我監國。你呢,你就御駕親征。御駕親征河北,你看如何?”
聽到這話,陸俊的眼睛馬上變綠了,然後擡起頭,馬上說道:“成交!”
“額!”楚風看到陸俊這副摸樣,當下忍不住汗顏。
“不過在御駕親征之前,你得把你的傷養好了,這樣才能夠當得上一位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楚風忍不住提醒道,“三個月的時間,你不能夠操勞國事,哎,我真是夠苦命的了,未來三個月的時間,要做那麼多事情。”楚風說着就做出了一副可憐的樣。
陸俊忍不住笑了。
此刻這兩父才真的像是普通人家的兩父。親情濃濃,關切之意也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