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知道過不了幾日,建業肯定是風雲鉅變,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逗留了,他記得師父說過的,讓他一年之內回來,否則就不用回師門了。
花了一筆錢,楚風弄到了一匹快馬,他牽馬來到了南門,回首看着在晨光當中的建業古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建業麼,我們還會再見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擡頭望着天空,天空很藍,很美,萬里無雲,真是一個適合趕路的好日子。
楚風躍身上了馬背,拉住繮繩,就拍馬就要奔馳。突然間,楚風聽到了身後傳來呼喊聲:“等一下,等一下……楚風,等一下……”
“楚風,等一下?”有人叫自己?楚風當下忍不住勒住了繮繩,策馬回身看,只見門外不遠,一箇中年男人帶着兩個家丁正朝自己奔過來。這個人不是藍天嗎?那個在船上和自己下棋的墨家的人。他叫自己做什麼?
“你們……”等他們靠近了,楚風忍不住疑惑地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謝天謝地,還好,你昨天果然沒有走!楚風,我是藍天,你還記得我吧?你又換了容貌,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要不是我覺得你轉身上馬的背影和你在船上轉身離開的背影很相似,我差點就錯過你了。”藍天當下激動得不得了地說道。
楚風看到藍天這麼激動,忍不住說道:“藍前輩,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的幫忙嗎?”
“楚風,我女兒藍平發病了,我求你,也許只有你,不,你一定可以治好她的,你能不能去救救她……”看到楚風這副樣子,似乎有些不厭煩的感覺,藍天馬上說道。他不想求人,可是他這次不得不求人。
“我知道了。”楚風聽到這話,頓時明白過來了。他露出了猶豫的面色,藍平的病,在楚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隱隱察覺到了,可是楚風當時和藍平不熟,因此不太願意爲不熟悉的人做任何事情。況且別人又不請他救治,他也樂得不聞不問。
不過,如今藍天來求他救藍平,楚風就不能夠不管了。因爲他的師父說過了,醫者要有慈悲的心腸,見死不救的醫者不是真正的醫者。
藍平的病很久了,要治好她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要花的時間最少一個月,可是自己如今又急着趕回鹿門。這矛盾……楚風不得不考慮清楚。
“楚先生,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吧!你的恩德,你的恩德……我藍天永世不忘的,我求你了……”在馬背上的藍天看到楚風面露猶豫之色,他馬上從馬背上跳下來,雙膝跪在了地上,一臉悲慼地看向楚風說道。
一個父親要救自己女兒的那種決心,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楚風知道,自己就算是跑了,內心不會安樂,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去看看吧!”但願,可以先用藥物穩定她的病情,然後再想辦法吧!
聽到楚風答應的話,藍天當下歡喜地說道:“多謝先生,請先生跟我來。”
建業城東,一處山清水秀的山坳裡,有一個小村莊,這個小村莊就是現在藍天等人暫時借住的地方,在村子裡的人都是墨家的人吧!因爲楚風進村的時候,能夠感覺到路上的村民和小孩子都朝着藍天露出友愛的微笑。
“這條村子的人,都是我兄長在世的時候照顧過的人,他們算得上是我兄長的佃農吧!”藍天在旁邊解釋道。
“不用解釋。我沒興趣知道這些。”楚風冷漠地說道。
在村子另外一邊,一處水泊旁邊,有一座美麗而精緻的竹樓。看到竹樓的一剎,楚風的眼淚忍不住往下落,因爲他想起了鹿門山上的竹樓,這座竹樓的樣子和鹿門山上的那座完全是一樣的。
“請先生跟我來!”藍天下馬,然後很恭敬地說道。
楚風將馬的繮繩遞給了旁邊的家丁,就跟着藍天走了。穿過環廊,來到一個打開門的房間,楚風跟隨着藍天進去。
裡面不寬闊的房間裡,竟然有七八個額頭冒着汗珠的大夫。其中,就有當年救治過他的幾個大夫,包括胡萊。
“他就是你說的,可以救治藍平的人?”胡萊看了一眼楚風,然後朝藍天說道,“他不過是一個武夫罷了。”
楚風的易容術很高啊,連這個傢伙都沒有發現楚風的容貌是改裝過的。藍天心裡忍耐不住想到,可是嘴裡卻笑着說道:“胡萊,你又想要胡萊了是不是?”
而楚風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慍色罵道:“病人的房間裡,不需要那麼多人,麻煩你們這些無關的人全部都出去。”
“什麼,你這個傢伙……你……”胡萊聽到楚風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就要衝過來打人,可是藍天卻不會讓他如意的。他馬上抱住了胡萊,然後對左右說道:“請這些先生都出去吧!”
“是!”左右應聲說道。
那些大夫當下跟隨着左右走出了房間,而胡萊被藍天硬拉出去了。
房間一下子清靜了許多,楚風又說道:“麻煩把所有的窗都打開,病人的房間裡的窗戶是要通風透氣的。”
“是!”左右應聲,說道。
而楚風則趁着下人打開窗戶的空擋,拿起了藍平的手,認真地診脈起來了。脈象確實很亂,不是一般的亂,這個丫頭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有嚴重的心臟病啊,而且這個心臟不好,長期供血不足,已經連累到了肺。當日楚風看到的面色蒼白,又發現她的心律不齊,生氣的時候,臉色有些病色的紅潤,就猜測到她是這樣的病情。
楚風站起來了,他用手指揉着太陽穴,他知道這樣的病情在他的世界裡,不過是一個手術可以解決的。問題是,現在他要進行手術嗎?楚風猶豫了,他不敢做這樣的手術,因爲眼前這個是人,不是在鹿門山上的猿猴。楚風沒有拿活人做過手術,更重要的是,楚風不是妙回春和救不活那樣的人,他做不到爲了就追醫術的進步,而將人命看成無物。
總的一句話來說,楚風沒有把握做這次手術。
“楚先生,小女的病情如何?”藍天問道。他看到楚風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心裡更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