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一直道人的問題,方知馬上說道:“他如今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粒*不過,如果能夠投宿在道兄你的知味觀,那會更加的安全。”
“我聽聞太子喜歡禮佛,他如果投宿在我的道觀,似乎有些不太好吧!”一直道人故意問道。要知道太子喜歡禮佛的事情,在南平是出了名的。
方知馬上說道:“道兄,你誤會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參加佛誕節,那完全是身受皇命纔不得不去的。太子殿下反而和方某經常討論黃老學說的東西。他時常感嘆,若是有時間能夠到知味觀向道長你請教一二,一定會受益匪淺的。”
聽到這話,一直道人不由說道:“請教自然不敢當,若是太子殿下能夠光臨敝觀,這纔是令鄙觀蓬蓽生輝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今在何處,貧道一定掃榻相迎!”
“那就麻煩道兄了!後院的廂房清掃乾淨,我等一下就將太子殿下請來。”方知說着就起身朝着一直道人躬身拜謝道。
一直道人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個自然。”
他大聲叫道:“童兒,替爲師送一下方丞相出去。”
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童兒,他十分有禮貌地伸出手來請方知出去。
待方知周後,一直道人踱着步子在房間裡考慮了好一會兒,然後似乎想明白了,他大聲地對門外的童兒說道:“童兒進來。”
不一會兒,另外一個童兒進來了。那童兒進來之後。十分有禮貌地抱拳躬身問道:“師父,你叫徒兒有什麼吩咐?”
“你等一下去讓明月和清風兩個人將後院的廂房,東廂房,好好收拾一下。記住了,整個後院東苑都不要有人留宿了,這東苑都要空出來。爲師等一下有重要的客人來這裡住,知道了嗎?”一直道人對童兒說道。
“師父,東廂房裡,不是還住着兩個人嗎?其中有一個還是師父你的好友呢!他受了傷了,難道師父要將他趕走嗎?”童兒不太明白地看向一直道人問道。
這個時候一直道人忍不住問道:“什麼人?”
“張金,張衛尉大人。師父你忘記了嗎?今天早上天還沒有亮,他的屬下就帶着受傷的太來這裡借宿,當時師父你在練功,弟子請示過你的。你說讓弟子將他們安排在東苑的東廂房的。”
聽到這話,一直道人才想起來這件事情。
也並非是他健忘,而是今天他得知建業就這樣被攻陷了之後,腦子一片漿糊,心裡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總之他內心那股戰意莫名其妙地被點燃了。他一直渴望有一個機會,一個從綠林走向官場的機會。
他甚至考慮過,投靠南唐的事情,以他的人脈關係。如果投靠了南唐,那麼南唐的皇帝一定會重用他的。
不過。這種重用只不過是當成了工具的重用。他覺得有些不划算,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直道人拿別人當成棋子的。什麼時候他會成爲別人的棋子。思考來思考去,他還是決定靜觀其變,若是南唐的太子來到了南平,或者自己可以安排一些巧遇,讓南唐太子對自己賞識,成爲太子的人。
聽人說過,這個太子不太喜歡佛家的人,將佛家的和尚和外來的番邦的和尚都用大船運走了。
“如果是能夠得到他的賞識那就太好了。”這是他當時的心思。
不過,此刻他的心思卻換成了另外一樣了。如果能夠得到南平的太子,那麼他就有一個莫大的機遇。這個機遇可不單單是光大道門那麼簡單了。這甚至還有可能將整個南平給拿下來,到時候,弄不好,他就可以當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
自己這個國師的位置尊貴非常,西域不是有着佛家控制國家嗎?他也可以來一個道家控制國家。
“知道了。這個人不用趕!”一直道人對童兒說道。
童兒應聲就下去吩咐人做事情了。
一直道人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理出了一個頭緒,他走過去將門打開,外面送方知出門的童兒回來了。那童兒看到一直走出來,他馬上躬身問道:“師尊有什麼事情要徒兒做的嗎?”
一直道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幾日,掛出謝絕香客留宿的牌子,不能夠讓香客到後院留宿,知道了嗎?”
童兒說道:“徒兒明白。”
一直道人說道:“還有,你這幾日不要在我身邊呆着了。”
聽到這話,童兒馬上問道:“師尊莫非是不要弟子了嗎?弟子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地方,惹得師尊你不高興了?”
一直道人對童兒說道:“不要多想,爲師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去做。你這幾日都到東苑廂房去伺候着。一定要用最高檔次的禮節來迎接我們尊貴的客人,知道了嗎?”
童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弟子明白了。”
一直道人說道:“你去將你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都叫回來。爲師找他們有事。”
童兒應聲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兩個精壯的漢子從外面進來了,他雖然穿着一身道袍,可是絲毫掩飾不了他們身上的殺戮之氣,這兩個人的手上一定是沾染過不少人的『性』命的。
“徒兒叩見師尊!”兩個人進來就跪下說道。看得出來,這兩個精壯的漢子對這個一直道人,那可是視若父母、敬若神明一般。
一直收的弟子並不少,有一百零八個之多。這兩個精壯的漢子是他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他們是衆多弟子當中武藝最好的,也正是因爲他們武藝最好。所以一直道人就將他們留在了身邊,沒有讓他們到外面去獨闖天地,因爲他需要這兩個人的幫忙。
“明浩,明翰。你們先起來,爲師有話要對你們說。”一直道人當下用手將這兩個人扶起來,然後讓童兒出去,並且將門帶上。
大弟子明浩問道:“師尊,有什麼吩咐,還請示下。”
一直道人當下躬身,正兒八經地給這兩個弟子鞠躬。
這自古只有弟子給師父鞠躬的,什麼時候師父給弟子鞠躬行禮的?一時間。差點沒有將這兩個弟子嚇住,他們兩個人手忙腳『亂』地就要將一直道人扶起來。
可是一直道人既然是他們的師父,那武藝自然不會在他們之下的,任憑他們怎麼扶。一直道人還是弓着身子。
這兩弟子見狀,知道扶不動自家師父,他們真的不敢受這樣的大禮,馬上跪了下來說道:“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啊?你這樣是折殺了弟子啊!”
“你們快起身。快起身……”一直道人看到他們跪下來,馬上扶起他們兩個說道,“坐下來,你們不知道爲師爲什麼給你們行這樣的大禮。那是因爲爲師要和你們說的事情實在太過重大,而且關係到你們的身家『性』命。也關係到南平的國運,關係到天下百姓。爲師不得不給你們行這樣大禮。”
這兩個弟子聽到一直道人說這話,相互看了一眼,二弟子明翰說道:“師尊,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吧!”
當下一直道人就將方知來這裡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兩個弟子。
那兩個弟子聽到這話,馬上又相互地看了一眼,大弟子明浩說道:“師父,這方知是想要將師父你和我們知味觀拖下水,他們如今成了喪家犬,這個時候纔想到師父你。早些時候,他們南平的皇帝一心禮佛,什麼時候理會過我們道家的人,如今他們沒有人可以用了,這纔想到了我們道家的人。師父,你不要理會他。”
二弟子明翰也說道:“沒錯,我聽人說,南唐的皇帝對佛教很不喜歡,在荊州的甘泉寺就已經被查封了。而且南唐的太子陸青還派人將南唐的那些和尚和外邦的和尚送走了。據說,南唐太子的那位右軍師叫文明的也是一個道人。”
“相比之下,我覺得如果南唐一統了南平,那麼對我們道家只會有百利無一害。”明翰說道,“師父,你覺不覺得?”
如果方知沒有找自己的話,自己肯定會這樣覺得。問題是方知來找自己了,他給了自己一個莫大的希望。當然,這個希望不能夠讓他的兩個弟子知道。
一直道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南唐太子陸青雖然很喜歡道家,可是我們畢竟是南平人,如今南平國破家亡,而我們卻什麼也不做,怎麼對得起我們南平的百姓?爲師覺得南平的太子雖然喜歡佛家,可是對我們道家也並非排斥。”
“爲師覺得應該與人爲善,與南平的百姓爲善。我們終究是南平人,就應該爲南平盡忠。爲師決定傾盡知味觀的力量來幫助太子周堅復國,助他登基爲帝。你們二人若是覺得爲師這個決定錯的話,爲師不要求你們參加!”
聽到一直道人這話,兩個弟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跪了下來,齊聲說道:“師父,弟子自從跟隨師父一來,一直都是將師父你看成是父親一般,如今師父你既然這樣決定,弟子定然緊跟師父你身後。”
一直道人就知道這兩個弟子是最聽自己的話的,他方纔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做戲,讓這兩個弟子覺得自己一個真心真意爲他們着想的師父,他還要在弟子們面前表現出一種憂國憂民的、愛國忠君的思想。
“你們快起來,怎麼又跪下來了。”一直道人當下就伸手將這兩個弟子扶起來。
就在他將這兩個弟子扶起來了之後,就聽到門外的童兒叫道:“師尊,有人要求見師尊。對方沒有說是什麼人,只是說是師尊的故人。”
一直道人愣了一下,然後對門外的童兒說道:“你請他到偏廳等候着,就說我現在在練功,到關鍵時刻,一時半會出不來。”
童兒應聲說道:“是。”
那兩個弟子看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地看向一直道人。
一直道人說道:“來人不肯說名字,卻說是我的故人,我想八成是武林同道。他們這些人如今見到南平危在旦夕,想要聯合我,商議一下以後的事情。”
明浩聽到這話,不由問道:“既然如此,師父你爲什麼不肯見他們呢?”
一直道人說道:“我若是見了他們,那麼就被動了。我要搞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到時候才能夠主動。明浩,你不懂的,這些人平日裡對爲師表面上是尊重,可是實際上,卻因爲爲師獨佔綠林爲尊,他們心生不滿,背地裡卻不知道想了多少陰招來對付爲師。正所謂明劍易躲暗箭難防。”
“師父,你如今是要做大事的,不正是需要人手嗎?他們來了,不是對你來說是更好的幫手嗎?”明浩還是不太明白地看向一直道人問道。
看到明浩還是不懂,一直道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南平正是多事之秋,我們既然要輔佐太子登基,驅逐南唐,那麼就必須要齊心協力,若是來這裡的人,心懷鬼胎,各有心思,就算人多勢衆也不過是烏合之衆,成不了大事。”
明翰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說道:“弟子明白了,師父你是擔心這些人當中有藉着爲南平復國爲幌子的,卻是爲自己謀私利的人?還是擔心這些人當中有南唐的探子,對不對?”
一直道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明翰還是你最聰明。”
“師父既然有這樣的擔心,那就讓弟子去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弟子一定會小心周旋的,套出他們的口風。”
一直道人點了點頭。
話分兩頭。
當林冰雨悄然來到了知味觀的山下,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座莊嚴的道觀,道觀十分的大,整座山都是他的道場。
就在他林冰雨想要先潛伏進去一看究竟的似乎,突然間看到了一個帶着斗笠的老翁從知味觀的山道上走下來。
這個老翁雖然穿着樸素,可是這沒有下雪的天氣,又沒有下雨的天氣,他竟然帶着一個斗笠,怎麼看就怎麼覺得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再仔細看,這個老翁的步伐,感覺到這老翁絕對不是什麼練家子。這和剛剛那些進去的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這個老翁是沒有武藝的。
一個沒有武藝的老翁,穿着還如此怪異,真的有古怪。當下直覺敏銳的林冰雨有一種感覺,莫名其妙的感覺,這個老翁有可能和周堅有關。
他決定跟蹤這個老翁,他要查清楚這個老翁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