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如今不知道自己身邊這些人的心裡都想什麼,作爲一個上位者,要對身邊的這些人的的脾氣和品行都有了解,這樣才能夠合理的使用他們的長處,避免他們的短處。一個成功的領導者,不是這個領導者本身有多大的才能,而是這個領導者本身會物盡其用地使用他身邊的有用之才。
史翎是一個內心極爲注重最後結果的人,而且還有些自私。不過,自從他跟了楚風之後,就是一個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只會爲唐國大業着想的人。
在他看來,只要可以達成目標,沒有什麼手段是不可以用的。包括所謂的愛情,也是可以利用的。有些時候,他的作爲會使得別人不喜歡,不過楚風卻一直喜歡他,他很符合後世的那些成功者的做法,只要成功,無論走什麼樣的路都是可以的。
而易耿,人如其名,脾氣十分的絕強,在他看來,萬事都不能夠違背道義兩個字。
易耿思考了一會兒,不由說道:“主公,當年文侯身邊有一個叫做孔凡的人,他據說是儒家的人,他曾經在文侯身邊三十年的時間,一直做到丞相府的主簿,最後告老還鄉,因爲得罪太宗皇帝,才被殺頭的。滿門被問斬。不過據說,有一支人逃到了朱崖這偏僻的地方去了。”
“如果這支人真的存在的話,卑職想,這些人的手裡應該有孔凡的對文侯的文的記載,那些記載裡應該有關於這個震天雷的配方的。畢竟,這個孔凡跟隨文侯身邊有三十年。這時間這麼長,肯定得到文侯的信任的。”
楚風點了點頭,他說道:“沒錯。有這個可能。”
朱崖。也就是後世的海南島,不過比起後世的海南島。如今的朱崖算得上是一個南蠻之地,荒無人煙,而且島上都是山黎族人居多。少有漢人百姓。朱崖如今歸宿越州,也就是交州的管轄。
陸俊自從佔據了荊州,自號唐國,稱唐皇之後,交州的刺史和屬下的官員就是原來陸家的老部下,交州的自然也就成爲了唐國的土地。
朱崖是唐國最南端的土地,楚風打算寫信派人去朱崖調查一下,有關孔家的事情。不過事情都過去六百多年了。這孔家的人是否還存在,是否能夠找到六百年前的文侯稿的記載,真的很難說。
徐蘇這個人相對來說比較溫和,性子也比較穩重。
徐蘇說道:“主公我們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的好,萬一找不到人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陷入被動的局面。”
楚風對徐蘇說道:“徐先生,你說得極是。你派人到處去找找能夠做硝石的工匠,並且查找一些我們淮南,那個地方有硝石、硫磺等物,我們如果找到這些,再慢慢研究也不遲。”
徐蘇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卑職明白。”
“好了,你們下去!”楚風說道。
衆人抱拳就退下去了,唯獨徐蘇猶豫了一下。楚風見狀不由說道:“恩?有什麼難事?軍師但說無妨。”
徐蘇說道:“主公,卑職最近夜觀天象,發現辰星越位,客星暗淡,這都說明我們南唐近期會有戰爭,不過主星卻隱隱有血紅之光。而且還出現了幾百年不遇的熒惑守心的天象,卑職……”
楚風也懂得觀星,自然知道徐蘇所的言是什麼意思。
熒惑守心指得就是人們看到火星走到心宿不走了,停在那兒好一段時間。而心宿的主星心宿二與火星一樣,也是顆紅色亮星。兩顆紅星在一起不肯離開人們疑慮會有血光之災。而且在歷史,好幾次出現這樣的形象,都會發生皇帝被刺殺,或者是太子之類的被刺殺的事情,久而久之,人們就將這一天象看作是不吉利的。
“徐先生請放心好了,孤王最近一定會小心的。先生,不要過於憂慮了。”
徐蘇說道:“主公,最近你出入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些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徐蘇心裡覺得這次的這個凶兆似乎是衝着自家主公而來的。不過他沒有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因爲天象的事情,真的太過虛無縹緲了。
楚風點了點頭,然後讓徐蘇下去了。楚風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給在荊州的父親寫了一封信,他相信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自己的父親就很難辦了,上一次父親不是被敵人刺殺過嗎?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碰巧能夠解毒,父親估計就要死了。萬一敵人又來同一招,那麼豈不是又要自己跑回荊州一次嗎?
其實在楚風給陸俊寫信的時候,有司天監的官員把這個不好的天象稟報給了陸俊。陸俊是一個軍人出身,他對這些天文之類的知識,僅限找路或者是判斷來日的天氣如何,對於什麼大運之類的事情,他可是一點也不瞭解。
這位司天監的官員是陰陽家的人,雖然不是嫡傳,可也是一個分支,他對天象瞭解十分的透徹。此人也姓鄒,鄒煥,也是齊國人,應該是陰陽家的創始人鄒衍的後人。不過,他不比鄒平那種看輕功名利祿,他在陸俊廣招天下賢士的時候,他就老遠地來投奔陸俊了。
當時陸俊爲什麼要不遠千里地來投奔自己,鄒煥的利益是,他夜觀天象見荊州出現斗大的帝星,此帝星必然會是一統天下的正主,所以他就來投奔了。
這馬屁拍到這一份上,陸俊能不收留他嗎?既然他是陰陽家的人,就乾脆讓他作爲司天監專管天文和曆法這一塊了。好在這個叫做鄒煥的人也不是那種虛談的人,他管的歷法和天文這一塊管得很好,而且預告天氣之類,還有擇日這一塊都沒有出現過錯誤,也得到陸俊的信任。
如今他跑過來和陸俊說了這“熒惑守心”,還一一地舉出例子,說出現這種天象之後,一月內不消散的話,必然會對君主或者是儲君有災禍。
陸俊雖然不懂這熒惑守心是什麼鬼東西,可是他也是和所有的人都一樣相信天象的,如今聽到這個鄒煥這麼一說,他心裡不由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天象真的預示要對我這帝王不吉嗎?”
鄒煥說道:“是的,根據上記載,確實會對帝王不吉。”
“沒有辦法可以避免嗎?”陸俊問道。
鄒煥說道:“天象如此,很難避免,不過陛下可以攘星,這樣就可以向天地祈求延長壽命了。”
“恩?”陸俊說道,“那便攘星好了。”
“陛下,卑職所學有限……卑職不會攘星……”聽完陸俊這話,鄒煥有些慚愧地說道,“卑職只是鄒家的分支,所學十分的有限……不過陛下只要派人去請鄒家的嫡傳人,應該有辦法攘星的。”
“陰陽家的嫡傳人如今何在?”陸俊聽到這話,不由擡頭望着鄒煥問道。
鄒煥說道:“在昌邑。”
他並不知道鄒平已經離開昌邑了,整個鄒家的嫡傳已經消失了,就連他們陰陽家的所學都落在了楚風的手裡,這些他不知道,他所知的還是他來唐國之前的事情了。
陸俊問道:“昌邑?這不是在青州的嗎?如今青州不是我唐國的地界……”
他有些擔心自己請不動鄒家的人,每一個流派的傳承嫡傳人,總是有一身說不出的傲骨,傲嬌得很,很難被推倒的。
鄒煥不由說道:“陛下,微臣建議陛下偷偷派人過去請,只要陛下許於國師的位置,我估計他們一定會過來的。”畢竟國師這樣的大官職,這對陰陽家來說,是說不出來的誘餌,陰陽家沉寂了那麼多年,就是想要有一次展現他們存在的價值的時候。
只是可惜了,這國師的位置肯定不是鄒煥可坐的。
不過想想,這也是值得的。他畢竟也是鄒家的人,雖然不是他當國師,可是隻要是鄒家的人當了國師,也就是意味着他們陰陽家可以得到唐國的尊崇了,那陰陽家的地位就拔高了。這是每一個陰陽家的人都渴望和所希望的。
陸俊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鄒煥,既然你也是陰陽家的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朕會交給你一道聖旨的。”
“陛下,陛下還需寫一封信提醒太子殿下,因爲這天象對儲君也不利。”鄒煥忍不住說道。他總覺得這個天象似乎不是對陸俊不利,應該是對太子陸青不利,因爲似乎如今整個唐國,這個太子的決策權似乎比皇帝的還要大,皇帝萬事都聽太子的話。
“此事,朕會做的。你不必多言。”
陸俊說完就寫了一道聖旨,把聖旨交給了鄒煥之後,讓鄒煥去昌邑偷偷傳自己的聖旨。等鄒煥走了之後,陸俊揮手示意左右太監宮女都退下去。
等衆人都離開之後,陸俊的臉上才露出擔憂之色。
此刻的他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會擔心自家兒子安全的父親。就算這個兒子多麼能耐,就算這個兒子多麼厲害,在父親的眼裡,永遠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