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是什麼樣的人,溫青最是瞭解。他甚至懷疑冷昭一定是知道溫彩是他妹妹,這才故意娶的,好藉此來刁難他,若冷昭真打這主意,他非得把溫彩接回家不可,反正又沒圓房,也不是冷昭人的。
何氏想反駁幾句,卻見溫玄在拼命衝她使眼色,只得忍住。
“溫家兩房過了十五歲的小姐有多少?誰都不嫁,偏讓溫彩嫁,你們養活不了她,我養着,便是妹妹七老八十,我溫玉堂也好吃好喝養得起。”
不就是個冷昭,就把他們樂得像尋上了門好親,在他眼裡冷昭就不是良人。
一句話,他就是不樂意把溫彩嫁給冷昭那個傢伙。
反正,他是怎麼看冷昭都不順眼。
徐氏忙忙起身,拉他在一邊坐下,暖聲道:“且喝口茶,慢慢說話……”
“慢說個屁!”溫青口暴粗話,大着嗓門,“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兩人又沒圓房,自不作數。現在就把親事退了,回頭我再給妹妹尋個好的。你們誰願意把溫家的姑娘嫁給冷昭,只管嫁去,溫彩的婚事從現在開始由我做主。”
現在風光體面了,說話嗓門也大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溫家人稀罕冷家這門親事,他溫青纔不稀罕呢。
徐氏一瞧他這模樣,牛脾氣又上來了,想與他好好說,見溫玉堂硬着脖子,這是每次要大發雷霆的前兆,誰要是招惹到他,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冷昭還真是無語,遇上溫青這個不講理的舅兄,他怕是怎麼也說不清了,“你想不嫁就不嫁?明媒迎娶、拜過天地的,不能因沒圓房就不作數。父母命,媒妁言……”
“父母命?誰的命?是我父親麼?他還得聽從我祖母的遺言,祖母有令,要給溫彩挑個性子好,知冷知熱的男子爲夫,就你?哼哼,冷端陽,別人不知道你,我們在北疆打了五年的交道,我還不知道你。
你要娶溫家旁的女兒都成,獨溫彩不行,溫彩的夫君得我說了算:一,溫彩必須是嫡妻;二,任何旁的妻妾不能越過她去;三,要疼愛溫彩,誰要是敢給溫彩半分委屈,我就鬧上門去,叫他家雞犬不寧。”
這什麼話,字字都帶着棍棒。
這什麼音,比鞭炮還響,怕是數十丈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溫彩嫁人了,溫青還叫囂着不認。這可是亙古未聞之事!
好狂的性子,好霸道的語氣。
冷昭就是個霸道的主,此刻遇上溫青,被他鬧騰得心堵,溫青這性子便是天下第一不講理的,蠻鬧起來,連昔日的劉元帥都沒轍。若被溫青逼着解除婚約?不,這可是他娶進門的小妻子,豈能說算就算的,如此他不是太沒顏面了,再則他也丟不起這人,要真遂了溫青的願,這不是向所有人說,他冷昭怕溫青。
他就從來沒怕過溫青,只是不屑與他爭辯。
冷昭冷聲道:“就算她是平妻,也是三媒六聘娶入門的。”
徐氏看着這樣子,兩個人又扛了,頗富經驗地道:“夫君,就照你們在北疆時的規矩,優勝者說話。”
每次他們一鬧上,就比試一場。
溫青與冷昭同時出口,溫青說的是:“比武論輸贏”,而冷昭則說的是:“奕棋論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