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壞的眼神狡黠而凌厲,帶着一縷刺骨寒意。
“她要幹什麼?”李梅平空地打了個寒戰,發出輕輕的問話,卻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旁邊沒反應過來的武媚。
她明顯在感到有一縷危險在悄然逼來,可卻猜不透幾米之外駐足的女子到底要幹什麼?
嚇死你倆肥婆瘦鬼,看還敢不敢助紂爲虐。
冷雪鵲一陣壞笑,慢慢地拾了飛刀起來。
小小的飛刀薄如蟬翼,觸及冰涼透骨,稍一不留神便能劃過肌膚,可見剛纔有多危險。
冷雪鵲悠然地笑着,帶着春風的暖意,在風中麻利的一個轉身,揚起一張精緻美麗的小臉朝武媚與李梅張揚地大喊道:“本夫人對這遊戲也熟識。在相府也不知玩過多少回。咱們也來玩玩。”
如泉水滴落玉石的好聽聲音激盪開來,讓這兒的空氣又冷凝、沉重。
她說完,擺出一副嬌蠻小姐的氣勢,一副饒有興趣的派頭欣賞着兩個一時未回過味來的悍婦。
“少夫人!別……”
“什麼別!”耳聽着兩悍婦終反應過來求救的話,她手一揚,找準了準頭,就拼了全力把那飛刀向對面投去,但目標不是兩個悍婦,而是她們身後的那株老槐樹。
按說李梅與武媚檔着樹,根本不可能投中樹幹,但作爲曾是高手,冷雪鵲早在這瞬息間算準了她們的反應。
“啊!”兩聲充滿了驚悚破鑼似的尖叫響起,兩婦人面如土色,如她所設想轉身就跑。
就在這緊急當口,那飛刀嗖地一聲紮在李梅身後的那株老槐樹幹上,看似十分巧合。
她倆人剎時就神魂皆飛,瞪大了眼眸,想跑,可腿腳不聽使喚。
一般的嬌嬌小姐腕力不夠,投射不到那麼遠,而那插在樹幹上的飛刀雖說沒中了她們倆中任何一個人,但這能投中大樹已經是奇蹟了,也更能說明投射的人常玩這遊戲。
“呃~~!我眼力不準!”冷雪鵲佯裝着一愣,隨後加足了勁朝兩個悍婦跑去。
兩個婦人還是站着不動,只是那裙裾下面溼了一片,一股新鮮的腥臭在空氣中緩緩地流淌。
冷雪鵲輕嗤一聲,兩個婦人嚇得不輕,惡氣也出,挾着一股颯爽的氣質伸手一一拍了拍兩個婦人的肩頭,不輕不重,起到警告,“以後別玩這種遊戲,若要玩,你們就當靶子好啦!別拿我的人當。”
婉春已經被閉月幾人扶了起來,人也醒了,可臉色煞白,餘驚還在,腿肚子打抖,“小姐!奴沒死嗎?”
“死什麼死!大太陽的!”冷雪鵲回頭向婉春輕斥,張揚地揹着手向來時路走去,不忘叮囑,“以後機靈點,見着那花前小姐跑得快些,別傻傻地當了靶子。”
。。。。
月花前一路驚慌失措地朝月花閣跑去,卻在中途改了方向,朝竹苑而去。
她體力不支的情況下駐足,眼珠子一轉,宛若突然想到什麼。
一塊圓圓的石頭在這時恰巧映入眼裡,不大,剛好手能握住。
她微微瞟了眼身後,繁複的樹影中未見一人,便極快地拾起那塊石頭在手,卻一直猶豫着,最後一咬牙,狠狠地把那石頭往腦門砸去。
鮮血如注,劇疼襲來,眼花了。
她齜牙咧嘴好大一會兒,哇地放聲大哭,瘋一般地朝前跑去,嘴裡大喊,“爺爺奶奶!血!血!”
李飛絮正與月皓南在屋內談着話,二管家伺候在旁,還有連城連壁。
月花前帶着哭腔的聲音驀然傳來,這令屋內的幾人臉色頓時一變,前後急忙迎出門。
女孩的身影跌跌撞撞映入眼裡,淚水與鮮血合污了那*康色的臉蛋。
這可是李飛絮與月皓南的心頭肉、唯一的親孫子。
“這是怎麼啊?誰傷了你?”李飛絮從未見地月花月這樣子,她打了個哆嗦,加快腳步。
月皓南還算理智,忍俊不禁地一笑,負手悠悠地看着如個花貓一樣哭喊的月花前,“誰能傷她,還不是跑動時摔了!”
月花前一下子扎到李飛絮懷裡,抱緊了她,楚楚可憐,“是姨娘!”
李飛絮一愣,疑惑重重地扭頭望向月皓南,喃喃自語,“姨娘?小鵲兒?”
“休聽她胡說。小鵲兒雖說腦子不好使,可看起來也是個弱弱的女子,怎麼會下這種重手。”月皓南嘴角向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就認定是月花前撒謊,接着吩咐連城去請彤大夫。
“爺爺!就是姨娘!不信可問大小奶孃!”月花前委屈地一邊啼哭,一邊分辯。
李飛絮雖說對冷雪鵲印象不好,但好呆冷雪鵲也是相府千金,她實在不敢相信月花前所言,摟着孫女向屋裡走去,嘴裡還叮囑,“別胡說。姨娘不會這般對你。”
一番苦心,換來的竟是不信任,如果說前一秒還是假哭,但現在,月花前可真是傷透了心,變成了真悲慼,“哇哇!你們不相信我。就是姨娘!”
孫女這模樣也怪可憐,李飛絮便一再地哄呵,“好好好!信信信!”
二管家眉頭一擰,在旁邊小聲地逗哄着月花前,“小花前!別哭,一會兒老奴給你到池塘邊抓個大青蛙來玩,好不好?”
李飛絮也接過二管家的話,“就是,一會兒二管家給你抓只大青蛙,那青蛙用線纏住腳,看他跳多有意思。”
月花前抹着眼淚不依不饒,“不要,不要,姨娘欺負我……”
當李飛絮攬着月花前走近屋時,那清脆響亮的算盤聲又打響了。
“白紗起碼要一文錢。以後吃草藥,也得五文錢左右……”
李飛絮煩惱地白了月皓南一眼,“你別算了。誰不知道你這方面的天份?顯擺什麼?這彤大夫怎麼還不來?”
月皓南眼底一閃而過得意的流光,把那金算盤小心地揣入袖中,瞧着屋門道:“我就算算玩。一點小傷,就當是磕着。”
“說得輕巧!這血都流滿了臉,還不得營養營養啊?還有,也不知能不能留下疤痕?”
“對了,還有營養費!”一語點醒夢中人,月皓南恍若大悟地一拍腦門,這次沒拿出金算盤,而是曲指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