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局長有命，哪怕他只是副局長，不去也是不行的。
陳默之前並不想與國安局有太多交集，但現在，有了其它心思的他，迴應章局長也就顯得殷勤了些。
還是那扇看似普通的大門，門口正是連主任站在那裡等待。看到陳默騎着摩托車現身，連主任立刻揮手示意。
他的表情有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陳默會這麼快出現。等陳默走到近前，連主任立刻伸手過去打招呼：
“陳總今天難得有空啊，前幾天就想找你，可一直打不通電話。”
“前幾天去了國外。”陳默不打算說謊，但也不會多說。自己去日本的行蹤肯定瞞不過人，但發現鄭和寶船的秘密應該還不會被知道。至於前蘇聯的遺產大伊萬，那就是隻屬於他自己的絕密了。
“怪不得。陳總安保培訓基地，建設地如何了？”連主任實在不是個很懂聊天的人，或許他懂，但在很少配合的陳默面前，那點聊天技巧和沒有一樣。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沒營養的話，很快地穿過幾道哨站，灰色大樓近在眼前。
第二次進入這座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涉足的地方，陳默反而比上次更加輕鬆。因爲無論哪一次邀請，都是章局長對陳默有所求，而非相反。
章局長果然還在原本的辦公室裡掃席以待，不過陳默第一眼見到的卻不是章局長的笑臉，而是桌上他曾丟下的那張名片。章局長的目的昭然若揭。
看來章局長已經摸透了陳默的脾氣，直來直往遠比繞彎子更有效率。
“梅蘭女士不願意與你們接觸？”陳默有點奇怪。他丟下名片的時候是真不想再與這件事有半點瓜葛，國與國之間的爭鋒太過殘酷，不是什麼小蝦米都能去攙和一腳的。
“不是這樣。”章局長乾笑，非常殷勤地給陳默倒水。“上級經過討論後決定，我們如果在國家層面上直接與梅蘭女士接觸，必然會引起南非共和國總統的不滿。
雖然他們看似一條心，但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梅蘭的倖存爲她獲得了很多人民的支持，支持率已經超過現任總統。
如果不出意外，梅蘭在今年的換屆選舉後，會成爲南非共和國的新任總統。”
章局長把名片推到陳默面前，依舊乾笑：“這種關鍵時候，我們的每一個舉動都會給他們帶去不同的信號，甚至會成爲他們選舉的籌碼。
一旦事情變成那樣，華國的立場就會非常尷尬，甚至會成爲其它國家指責的對方。所以這種事我們不能幹。”
陳默多聰明，章局長說到這份上他哪還能不明白：“所以，讓我和梅蘭接觸就沒關係了？”
“就是這樣。”章局長拍了下手。“國家需要你的時候到了，陳總。只要你與梅蘭市長成功搭上聯繫渠道，那就是大大的功臣！”
“抱歉，我拒絕。”陳默非常乾脆地出言拒絕。“這件事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爲什麼要插手？”
“好處？”章局長眨眨眼，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衝着臉上要好處。不對，這是第二次了，也是被這個傢伙要去好大一筆經費，還有武器。
他深吸口氣，知道這時候不能急，對方不是那種可以靠威逼就犯的人。
“陳總，你難道不能爲國家，無償地做一些事麼？要知道這個國家越好，你們上層人物的生活環境同樣會更好。”
“我當然能爲國家做事，但絕對不能無償。”陳默卻堅定地搖頭。“今天要求我無償地聯繫另一個國家的一二號人物，下次就會要求我無償地去拋頭顱灑熱血了。
所以，我必須要求一些東西。至少你們下次再需要我做什麼事的時候，至少會考慮一下代價。”
“怎麼會。”章局長尷尬症都快犯了，他這種事還真沒少做，必須承認陳默的顧忌並無問題。
但問題也是同樣存在的，他的經費實在不多了。現在不比以前，國安局申請經費的流程又臭又長，除非萬不得已，他真不想去折騰一圈。
但陳默這時卻彷彿猜到了章局長的窘迫，他正好也冒出了一點想法，便開口道：“這樣吧，章局長，我有點想法。”
“你請說。”章局長長出口氣，他不知道陳默會有什麼想法，但只要別太過分他都會選擇答應。反正別讓他出錢就行。
陳默點點頭，開始敘述自己的想法：“我會與梅蘭市長聯繫，但我只會詢問她在安保方面的需求。如果她有需求，那麼人手就不需要我出了對吧。我的要求只有一點，安保支援必須打我們CNQ的牌子。就算是廣告吧。”
“這樣……”章局長往椅子上一靠，眉頭皺地像八字。這件事看似簡單，他要顧慮的卻很多。以國家的名義爲私人打廣告，這事情說出去就很難聽了。
雖然不可能傳出很遠，但章局長也要考慮江海市國安局在整個國安圈子裡的聲譽。這樣的提案，如果章局長不發力，根本連審議都不可能通過。
末了，他咬咬牙，對陳默拍了桌子：“好，我答應了。這件事就這麼做吧，你現在就打電話。”
“沒問題。”章局長乾脆，陳默也乾脆。他拿過名片，直接用手機撥號。
打國際長途真地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但陳默已經不缺錢了。如果與章局長的這筆生意能洽談成功，CNQ的名氣能打出去，那麼花多少錢都值。
電話那邊只響了兩下就接通了，傳來梅蘭精神奕奕的聲音：“哇哦，我還以爲你會很快打過來，陳默先生，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很好，您呢？”陳默並不驚訝梅蘭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這點準備都沒做的話，梅蘭對華國的態度也就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重視。
“我可不太好。”一句話就算是寒暄完了，梅蘭顯然進入了正題模式。“開普敦百廢待興，到處都是需要大把砸美元下去的地方。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沒錢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一直聽着的章局長立刻張開嘴，無聲做出‘借錢’的口型。這是要讓陳默向梅蘭提供貸款了，他渾然忘了之前和陳默的口頭協議。
但陳默可沒忘，根本不理他：“金錢方便我恐怕幫不了你，我自己也很缺錢。”
“哈哈哈。”梅蘭爽朗地大笑：“當然，我怎麼會向你借錢，議會會直接把我彈劾下去的。我只是需要你幫個小忙，而且有報酬哦。”
南非議會當然不會閒來無事彈劾一名市長，除非這位市長有叛國嫌疑。以個人名義向華國借錢顯然就是其中敏感的一項。
但付錢就不在其中了，陳默在章局長殷切的眼神中回道：“不知是什麼樣的忙？”
“很簡單，陳默先生，我記得你是培訓安保人員的，正好我需要一批安保人員來保護我。怎麼樣，這筆交易應該可以做吧？”
梅蘭說得簡單，然後就靜默下去，顯然在等待陳默的迴應。
章局長的頭已經點得像撥浪鼓了，陳默卻沉默着並不着急回話。
‘快回答她啊！’章局長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着急上火地就像只沒進化完全的大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