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礦業,這就是張蕾承包下礦山後取的名字,與海龍會完全無關。
倒不是說張蕾想要脫離海龍會,而是礦山這東西在官面上十分敏感,和海龍會扯上關係的話,說不定資格證都申請不下來。
其實也就是改個名字的事,哪怕法人還是張蕾,哪怕所有江海市官面人物都知道張蕾是海龍會會長,張氏礦業也和海龍會沒有任何關係。
結果讓所有江海市官員跌破眼鏡的一件事發生了,張氏礦業居然被一羣村民給拆了。
無論那些村民的理由是什麼,也無論張氏礦業有多大的難處,被拆就是被拆,張蕾這段時間可是聽到了不少在背後的嘲笑。
偏偏她還沒法發作,打不能打,混混一出面,張氏礦業的背景就鬼都瞞不住了。告也沒用,抓了兩個帶頭的,罰款沒錢,拘留嘛幾天就出來了。
張蕾是真想把這兩個人抓來灌了水泥丟下海,可和張氏礦業已經投資下去的幾百萬比,這口氣又不得不忍。
算起來,從張氏礦業被折騰到沒法開工到現在,張蕾回來看的次數只有三次,現在是第三次。
礦業公司原本的員工又被她召集了回來,並許諾薪水加一級而且不會再出事。哪怕這樣,開業當天的早上,所有員工還是戰戰兢兢,在門口擺花籃的時候都要注意一下門口會不會有氣勢洶洶的村民打過來。
不過在八點鐘後,他們懸着的心臟落下了一半,一羣統一服裝的保安進駐場內了。
雖然這些保安個個長得凶神惡煞又吊兒郎當,但好歹也是一百個精壯男人,給了員工們不小的安慰。
保安們很快地在工廠裡裡外外分散開,接着嘛,就有的抽菸,有的聊天,有的玩手機了。說到底他們都是羣混混,老大交代的工作當然要做,但做歸做,二百五一樣端正地站着他們可不幹。
時間很快到了九點,當一輛路虎攬勝橫衝直撞地闖進工廠,這些保安才個個丟煙的丟煙,閉嘴的閉嘴,比腰板全挺地筆直。
張蕾從駕駛位跳下來,副駕駛走出陳默。而後座上,則走出了南宮婼、琴清,還有尹星。跟在路虎後面的是一輛50座大巴,獅王小隊魚竄而下,接着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個記者。
這幫記者有報社的,有電視臺的,還有各種新媒體的,烏泱泱一大羣。
他們到廣場上後,立刻就長槍短炮地把攝影器材各種擺放,擺舒坦了纔在礦業員工們的招待下登記,拿紅包,然後去找自己的座位。
拿紅包是必然程序,不然怎麼指望這幫人用筆桿子寫好話呢,終歸也是廣告宣傳的一種。
敢來拿張氏礦業紅包的記者也是膽子大,這裡兩個月前發生過村民圍攻的消息,可是瞞不過他們耳朵的。
“你們跟着張蕾,我出去看看。”陳默對開業儀式這樣的場面並不感興趣,他來這裡只是爲了驗證公司第一筆生意的結果。
向南宮婼三人交代了一句話後,他直接走出了廠房。
陳默早從張蕾那瞭解到鬧工廠的是花梨鄉鄉民,如果這幫鄉民還想鬧事的話,最可能選擇地就是今天。爲了讓他們知道礦業公司今天開業,陳默還讓張蕾在電視臺打了廣告。
就怕他們不來,他們來了,張蕾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麻煩,而CNQ公司也能借此大出風頭。一百名混混保安穿的衣服全是CNQ的標誌,這可是琴清砸了不少錢找服裝公司加班加點弄出來的。
陳默在手機地圖上很快找到唯一一條從花梨鄉過來的山路,這條路連名字都沒有,只有大堆的泥巴和腳印。
沿着山路走過去,陳默還想着如果花梨鄉鄉民真不來的話要怎麼辦,是不是想點辦法煽動一下。結果一擡頭,就看到蜿蜒山路另一頭密密麻麻聳動過來的鋤頭和草叉。
“來了?”陳默小心地躲到路邊的山坡後,他聽見了這些人一邊走一邊喊着口號,無非是一些‘還我礦山’‘還我金礦’之類。
摸出手機,陳默直接給張蕾打了電話:“他們過來了,大概三百多人。交給張教官吧,讓他準備好就行。”
“好,我知道了,就等着這幫龜孫子呢!”張蕾咬牙切齒。不過她又奇怪地問:“你怎麼不回來?”
“不用管我,我跟他們一段,看能不能揪出誰是帶頭說有金礦的。”陳默解釋了一句後掛了電話。
張蕾放下手機才一拍巴掌:“對啊,我怎麼沒想過先把造謠的傢伙抓起來!”
馬後炮的事也就是純粹想想,眼前馬上要到的麻煩才值得解決一下。她作爲張氏礦業的老總,蹭蹭蹭幾步走到剛剛準備好的演講臺上,抓起麥克風沉聲道:
“在場的各位記者各位嘉賓,請你們先移步進工廠大樓。有一批意圖干擾我公司開業儀式的鄉民正在趕來的路上,爲了各位的人身安全,請先移步。
但也請各位放心,張氏礦業此次開業儀式,有一百名經過專業安保訓練的職業保安負責現場安全,保證開業儀式最終能正常舉行。
最後,我要在此感謝CNQ安保培訓基地對我公司保安的專業培訓,沒有他們,也就沒有張氏礦業這一百個值得信任安保員工。
謝謝CNQ總經理南宮婼女士,謝謝CNQ副總經理琴清女士,謝謝!”
張蕾是個極具個人魅力的女人,她或許並不是美麗到頂尖的那種,但她強烈的個性,沉穩的氣勢,卻能產生比美麗本身更強大的吸引力。
也正因爲她的沉穩,現場嘉賓和記者只慌亂了一陣後就恢復了平靜。他們照着安排進入工廠大樓後,還能從早開闢好的二樓、三樓,觀看廣場和工廠外的情況。
不過現在沒人有心思觀看外面,所有記者的話筒都遞到了剛剛露面的南宮婼面前,琴清只分到寥寥幾根。
這也正常,南宮婼哎,天工集團的唯一公主,又是漂亮到天怒人怨的美人胚子,那新聞價值不知大到哪去了。相比而言,一傢俬人銀行家的小公主實在是不值得花費太多精力。
遞到南宮婼面前的話筒,無非也就是在問,CNQ公司是不是天工集團的子公司,天工集團成立這樣一家培訓基地,是不是又想有什麼大動作。
南宮婼何時被這麼多記者圍攻過,雖然還算鎮定,但額角也不免有汗。
還好過來的時候已經預想過這種可能,回憶了一下腹稿,南宮婼開口:
“大家不要誤會,CNQ安保培訓基地是由我和琴清女士合作創辦的一家公司,與天工集團並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