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說話,也沒人向關茜解釋爲什麼捱打的變成了趙慶明。尹星應該也是意外的,但她對師傅只有信任,根本不會多問爲什麼。
陳默的動作更是不停,一腳接着一腳,次次都踢在趙慶明身上最疼的地方,但偏偏不會有致命傷害。這纔是處刑的藝術,而且陳默的目的還不單單在此。
呆愕了幾秒,關茜突然像只母豹子一樣撲到趙慶明身上,差點便擋掉陳默的一拳。
“不要打他了,打我吧,你打我吧!”
以陳默的身手,根本不會打錯人,哪怕隔着關茜的半個身體,他照樣拳拳都能揍到院長的肥肉裡去。
一分鐘很快過去,可勁亂嚎的趙慶明已經被打成蝦米,臉色青白,看着好像命不久矣。
關茜的喘息聲卻比誰都重,好像捱打的是她一樣。
“你能回答我的問題麼?能,還是不能?”陳默語聲依舊冰冷,冰冷,而且平穩。就像之前的一連串動作根本不存在一樣,他連汗都沒出一滴。
一旁的尹星緊緊咬着嘴脣,眼睛大大地瞪着,圓潤的小臉上居然泛起一絲潮紅。雖然她從沒對師傅失望過,但每次師傅的表現都會讓她的認知再刷新一次,簡直太酷了!
兵法有云,攻敵必救,用在刑訊中也是一樣。不找到關茜真正關心的東西,光靠肉刑,成功率太低了。
所以在發現關茜一直沒向趙慶明求救後,陳默就找到了關鍵。
“能,我能,不要再打他了。”關茜顫抖着嘴脣回頭。然而她話音剛落,死豬一樣的趙慶明卻突然來了力氣,一巴掌把她扇倒。
“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死也不能說!”趙慶明聲嘶力竭,眼白中全是血絲,幾近瘋狂。
啪!陳默甩手一掌,趙慶明戾氣盡去,鼻子竟被抽歪了。
“別打啦,我說!”關茜望着趙慶明淒涼的模樣,不禁淚如泉涌。可惜他們的慘狀引不起尹星和陳默半點同情。
“很好。”陳默也不多廢話,直接抽出兩張被領養的大齡孩童身份資料。“他們在哪。”
這兩個孩童,年齡分別是13和12歲,一個被夜總會領養,一個則去了應招。然而,身份登記的資料上,夜總會和應招還是太過模糊,也沒有相應領養人的地址留下。陳默知道尹星想救這些孩子,所以必須從關茜或趙慶明嘴裡問出來。
看到這兩份資料,關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目光中隱現絕望。
躺着的趙慶明自然也能看到,他的喉嚨裡發出好似野獸吞嚥的咕嚕聲,嘶啞道:“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東西我沒見過,它什麼都證明不了。”
關茜絕望地嘆氣:‘院長啊,你這麼一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她當然知道趙慶明腦子裡抱着什麼年頭,這些資料雖然看似清楚明白,卻都是能簡單僞造的。只要抵死不認,警察根本拿他們沒辦法。但是,這個男人哪裡看起來像警察呢?
果然,陳默冷笑道:“你們好像搞錯了什麼。我不是警察,也不關心你們會不會得到法律的制裁。我只知道你們賣了孩子是真的,也許你們也可以幫我們找到他們。”
“不可能的,找不到的。”關茜面色慘白,搖頭苦笑道:“所有買家都不會留下地址,聯繫方式也是一次性的,否則他們哪可能留我們這麼多年。”
“你騙人!”尹星急了,但並沒有動手,畢竟師傅還沒說話。
沉默半晌,陳默突然開口:“十分鐘。”
十分鐘?關茜絕望的思緒還沒轉動過來,一記有力的踢擊竟將她和趙慶明一起踢飛兩三米遠。
這恐怖的力道依然集中在趙慶明身上,可憐的院長鼻涕眼淚橫流,已經痛地說不出話來。
“我真地不知道,真地不知道啊。”關茜徹底崩潰,站起身就想去抱陳默又擡起的大腿。但這顯然是徒勞的,趙慶明繼續捱打。
十分鐘太長了,但陳默的力道卻一直保持地很好。趙慶明絕對不會被打死,也絕不會停止哀叫。他想昏倒都做不到,只是嗓子叫啞了,最終變成了只會哼哼。
十分鐘踢完,關茜已經從一開始的歇斯底里變成麻木,她抱着半死不活的趙慶明終於吐出一個名字:“黃奕,榮海夜總會的老大。他是我們的一個客戶,我曾見過他。別的人我真不知道。”
“我信你。”陳默點頭,沒有再追問。以他的經驗可以看出,關茜已經傾其所有。至於趙慶明,這個胖子根本沒那麼愛關茜,陳默沒辦法通過這一點撬開他的嘴。
當然,陳默還有很多別的辦法,但做不到不傷害他的身體。爲了之後的計劃,陳默不能這麼做。那些早已被賣掉的孩童,只能祈禱他們好運,畢竟陳默不是救世主。
不過亡羊補牢的辦法還有一些,比如掏空這對狗男女的積蓄補貼給福利院。麻木的關茜很快將銀行卡的正本和密碼都吐了出來,銀行卡屬於不記名的個體銀行,有卡就能取錢。
“師傅,不能放了他們!”尹星再次把兩人弄暈後,憤憤不平。她顯然不能接受沒法救出所有被賣掉同伴的現實,這對狗男女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