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了三聲後才被接起,張蕾打着哈欠的聲音這才響起:
“喂,這麼早打電話,你不用睡懶覺的麼,你開酒館的好不好。不要問股票的事,我買了,不過沒全買,只投了三百萬,我總要留兩百萬機動資金哈!”
敢情女會長以爲陳默大清早打電話就是爲股票的事了,陳默嘴角抽動着等張蕾的話說完了纔開口:
“我沒想問這個,我只是想知道,榮海會所,你有印象麼?”
“榮海會所?”張蕾似乎在刷牙,聲音有些含糊。
她大約也是在思考,不過很快就有了答案:“我想起來了,一家不算小的會所。好像在新城區路口那裡,管事的姓黃,怎麼,你找他有事?”
張蕾這對榮海會所很親近的口吻讓陳默心頭一緊,事情好像有點超出他所預料:“榮海會所,屬於海龍會?”
“當然,不然我哪會知道那麼詳細,你知道江海有多少會所麼。”張蕾應該做完了清潔,聲音清爽了很多。
不過她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你很驚訝?你猜不到榮海會所歸我管?”
兩句疑問,陳默卻不能馬上回答。答案的信息量太大,他得防着自己或張蕾那邊隔牆有耳:“電話裡說不清,見個面吧。我到你那等你。”
“哎,你這人!”張蕾還想再說什麼,電話卻已經掛掉了。她看着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捏着拳頭真想揮過去。
“想見我就說想見我,還找這麼多理由,哼!”
張蕾腦補了陳默急切的原因,隨手就把手機丟到角落,她要去洗澡了。也難怪她會這麼想,這段時間兩人見面的頻率好像確實是越來越多了。
等她洗完澡後,陳默正好短信發來了地址。她瞥了一眼,當即就翻了個白眼,但同時又感覺有些興奮。
“看着老實,原來也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嘻嘻,今天就讓老孃看看你的真本事。”
照例在半小時後走出大門,霸道車已經停在長階下。看到車的時候張蕾不由皺了皺眉,車頭那明顯有一塊碰撞的痕跡,凹進去的地方几乎就要碰到車燈了,實在很難看。
張蕾倒不是嫌棄,她什麼車沒坐過,幾百萬的賓利,七八萬的桑塔納。車好車壞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的朋友居然會沒錢修車,這像什麼話。恩,他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哦,這個啊。”
一腦門官司的陳默,聽到這問題時先楞了下。隨即無所謂道:“沒注意,壞就壞了吧,反正不是我的車,不心痛。”
“不是你的車?那是誰的。”張蕾心裡更膩歪了,明明能拿出一百萬來買軍火,卻捨不得買車麼?他的錢到底用在什麼地方了?
“是某個,朋友不要的,我就拿來開了。”陳默腦海裡閃過某個姓鐘的傢伙,開了他的車這麼久真是對不起,反正他也確實不要了對吧,只是希望他不會在地下收到超速罰單。
陳默在這頭瞎想,張蕾的心裡卻愈發不爽。這輛車居然連借的都不是,是別人不要的。
太傷自尊了,她默默記下了這件事。
目的地路途不長,很快陳默就在舊城區一處小巷裡停下。下車就到他選擇談事情的地方,愛神酒店,這竟是家情侶酒店。
“房間我先開好的,也檢查過了。這裡的房間構造簡單,藏不了太尖端的東西。沒有竊聽器,也沒有攝像頭。”
陳默在前面一邊帶路一邊滔滔不絕,混沒注意到身後張蕾的眼神越來越朦朧。他開的房間在五樓,這更杜絕了有人在窗外竊聽的可能。這次的事情關聯重大,陳默也是最小心的一回了。
開了房門先讓張蕾進去,陳默探頭在走廊仔細觀察確認無人後才關門上門鏈。這下應該沒問題了,他滿意回頭,準備好好和張蕾長談。
可沒想到才轉頭,一個熱騰騰的軀體就直接撲在他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張蕾已經把自己剝地清潔溜溜。
“等,等一下。”這發展完全超出陳默預料,他本能地伸手去擋,可觸手處全是白花花和柔軟一片,根本不能下力。
“等什麼啊。”張蕾幾乎貼在陳默身上了,手從上下直接掏進他衣服裡。脆弱的布料哪經得起這麼撕扯,嗤啦一聲便被終結了歷史使命。
“神神秘秘地跑來這種地方,還不就是想了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都沒不好意思。嘻嘻,不過這種地方我也沒來過,確實挺刺激的。”
額,好吧。陳默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愛情酒店代表的其它意義。現在把張蕾推開,說要說正事。除非陳默情商徹底爲負數纔會這麼做。
反正衣服也壞了,那就體驗體驗再說吧。這種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來呢!
雲收雨歇後,張蕾半邊身子都成了淡淡的緋紅色,汗珠大滴大滴地從脊背流到腰彎,稍微扭動一下又流向了更高聳的地方。
“哎喲,動不了了,幫我翻身。”她慵懶地伸手,也不管身上絲被滑下來後是何等誘惑。
“誰讓你什麼都想試。”陳默輕笑,但還是幫了一下,也順手又摸了一把。
張蕾笑着使勁挪開:“別弄,我不行了,哎喲。”
又休息了一會,陳默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翻身下牀,從帶來的包裡摸出幾張照片。
“你還想弄什麼啊?”張蕾既期待又有點害怕,她真有點吃不消了。
可惜陳默拿來的照片和屋裡的旖旎並無關係,照片上只有幾個臭男人。
“恩,這是什麼?”張蕾看了眼後,立刻知道這是要談正事了。她本來以爲只是小事,但看到照片上的人後,她皺起了眉。
“黃奕?他找你麻煩了,還是你要找他麻煩?”
“都有。”陳默實話實說。“他先找我麻煩,現在我要去找他麻煩。”
“嘖,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張蕾沉吟着該怎麼處理,一個是朋友,一個是會裡的成員。要不還是說和一下,都是自己人,還是不要打打殺殺了吧。
“呵呵。”陳默搖頭笑:“恐怕他沒把你當成自己人,認得他們麼?”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青皮和老牛,張蕾疑惑地細看半天,搖頭:“不認識,他們是保鏢吧?”
“沒錯,他們是保鏢。”陳默又拿出一張比較模糊的照片,但人臉還是能看清的,還是青皮和老牛。“他們還有個身份。”
“綁架犯?!”張蕾明顯還看到了車後座上被綁起來的女孩,這兩人做了什麼不言而喻。如果是這種事,那簡單了,綁架到自家人頭上,捅你個三刀六洞都是輕的,也別怨天尤人了。
可當張蕾這麼想時,陳默卻吐出了三個如雷霆般的字眼:“不,是三合會。”
“你說三合會?!”張蕾驟然坐起,春光乍現也毫無感覺,眼睛倒是瞪地比牛鈴還大。
“三合會。”陳默重複了一遍。“我確定他們是三合會的成員,而且,人已經死了。我現在不能確定的是,黃奕是不是和他們一樣。”
“黃奕。”張蕾唸叨了一遍這個名字,狠狠一拳砸在牀上。“還想個屁啊,保鏢要和他朝夕相處的,我纔不信他沒問題。吃裡扒外的東西!”
古今中外,叛徒兩個字從來是所有人口誅筆伐的對象。而在處於社會背面的幫派裡,叛徒的下場通常也只有一個。
“是麼,那我動手就沒負擔了。”陳默點點頭,算是表示放心。
但張蕾立刻就不放心了,伸手抓他:“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抓他。”陳默笑道:“也算幫你的忙,不過這次就不收錢了。”
“不對啊,我什麼時候要你幫忙了。這是我幫裡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可以!”張蕾抓着他不放,眼裡已經有火星在閃動。
私人關係歸私人關係,張蕾卻不想把清理叛徒這種事也交給他人代勞。這是幫派的尊嚴,原本她還只是大頭目時就爲這尊嚴清理過一次叛徒,現在她是會長了,怎麼可能還讓別人越俎代庖。
“好,我給你分析一下。”陳默也不急,平靜地坐下掰手指:“你看,你剛剛當上會長,處理完上代會長又把會裡做了一次大清洗,會裡足夠穩定了麼?”
不等張蕾回答,他又掰下第二根手指:“對方是三合會,不是什麼外來幫派,而且它是比海龍會更強勢龐然大物。我記得你們簽過合作協議,這時撕破臉其實就等於撕毀協議,對海龍會的影響,你不需要掂量麼?”
“最後,哪怕你什麼都不擔心。黃奕是不是三合會成員,卻必須要驗證。沒有證據,哪怕你是會長,就能隨便對下屬下手麼?”
一條一條一條,陳默說完再看張蕾。強勢的女會長半張着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她長嘆一口氣:“好吧你贏了,你找我肯定不會只爲這些,還有什麼需要?”
“不多。”陳默輕笑:“把榮海會所那條街的打手調走一晚上就行,還有,他們會所的平面圖能弄到就最好。”
“這個沒問題。”張蕾直接就答應了:“他那間會所找了會裡的設計師,設計方案基本就是其它熱門會所的翻版。那條街的打手我馬上就能調走,不過你只有三個小時,多了不行。”
想了想,她又道:“一定要問出他的背景,還有他的目的。他的會所開了至少五年,如果他真是三合會的奸細,這五年中他到底做過些什麼,我一定要知道!”
“放心,我會記錄下來的。”陳默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動作起來。然而他穿好褲子後,卻鬱悶地發現沒衣服了。地上的襯衫撿起來只有兩半,破布都不如。
“哈哈哈。”張蕾被逗笑了,隨手就找了自己的電話打出去。
掛下電話後,心情稍好一點的她走下牀輕輕摟住陳默,在他的脣上稍稍一點:“我叫人帶衣服來了,還有一輛新車,你的車太顯眼了,這件事需要更隱蔽。”
陳默呵呵一笑,在她臀上啪地一拍:“卻之不恭,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