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後有虎,形勢岌岌可危。
兩個大漢更是站在了矮牆的兩側,形成了包圍之勢。
楚天並不知道,救兵即將來臨。
但他深知,解決目前困境的唯一辦法,只有拖延時間。
既然對方對他的來歷感興趣,他便可從這方面入手。
只見楚天癱坐在原地,又吐出一口鮮血,顯得十分狼狽不堪。然而實際上,他早已吸取了上次與神秘男子戰後被內力苦苦折磨的教訓,知道用真元力護住自己的心脈,這一口鮮血,竟是已將神秘男子拳中附帶的陰冷內力排了出來。
故而此刻,他雖連吐兩口鮮血,卻並非失去了戰鬥力。
要知道,示敵以弱,亦是武術的一招,並且屢試不爽。
但此時此景,也只有他這個讓人摸不清底細的修真者,才能做到這般地步,並且能讓神秘男子與老者都對此深信不疑。
畢竟異源內力侵入體內,對武師來說,是大忌。在他們看來,楚天現在只能用自己的內力苦苦支撐,只因對方不敢在此等情形下,集中精神消除異源內力。
只聽神秘男子冷笑一聲,說道:“我再給你個機會,究竟是誰,派你調查我們?”言語之中,卻是誤解了楚天的目的。
楚天“勉強”擡眼看了一眼神秘男子,旋即又垂下眼眸,並不作聲。
神秘男子見狀,怒不可遏,狠狠說道:“你找死!”說罷便要出手。
卻聽老者笑呵呵說道:“堂主大人,稍安勿躁,此人很有可能是監察院的探子,他身上的情報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我建議我們還是先把人帶走,此地亦是不可久留!”
神秘男子聽罷,看向老者,語氣之中充滿冷漠:“我做事還要你來教嗎?”彷彿剛纔的怒氣,只不過是僞裝出來的一樣。
老者驟然變色,咬牙切齒地說道:“堂主大人可別一意孤行,耽誤了大事。”
神秘男子冷哼一聲,卻是不再理會他,看得老者更是火冒三丈。
楚天冷着眼看着這一切,他倒不會寄希望於類似兩人互掐的狗血劇情發生。此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緩緩說道:“還請堂主大人以大局爲重,此人就先交於你處理,我們絕對不會插手。但此刻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要按照原計劃迅速撤離。”
神秘男子似是對年輕男子有幾分忌憚,聽罷沉默半響,這才說道:“就依你之言。黑龍、黑虎,我們走。”
兩個大漢稱了一聲是,便順着矮牆繼續向前面一輛車走去。
神秘男子跳下車來,伸出單手,竟將楚天一把提了起來,並狠狠說道:“你給我老實點,否則要你好看!”
楚天索性閉上眼睛,並不理會他,心裡卻是在盤算着破壞車子的可能性有多少。
神秘男子見狀,也不以爲意,將之放置在後車座上。
忽然,他神色一動,朝向某處望去,陰測測地笑道:“居然還有兩隻老鼠在!”
他對着黑龍、黑虎說道:“黑虎,你盯着這小子,一有異動,殺之!黑龍你專心開車,我去看看情況,”
說罷,便跳上矮牆走去。
老者見狀,面色不善地說道:“堂主大人這是要幹嘛?”
神秘男子嗤笑一聲,說道:“那邊有兩隻老鼠,你既然發現不了,只好我親自出手了。”
老者臉色一變,他對此的確絲毫不察,只好冷着臉說道:“屬下無能,既如此,還煩勞堂主大人親自出手罷。”
神秘男子冷哼一聲說道:“你又不是隸屬我的屬下,再無能也不干我事。你們先走吧。”
老者聽罷,恨得直咬牙,表面上卻只能恭敬說道:“是。”
至始至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並不做任何干涉,彷彿與其他人不是一路人一般。
神秘男子有意無意地看了年輕男子一眼,這才繼續朝前走去。
“動手!”一道聲音響起,卻是謝少安!一旁之人,還有沈碧青!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異響,悄聲趕了過來,並從高處遠遠看到了神秘男子提起楚天的一幕。
兩人對視一眼,便打算悄悄靠近,救出楚天。至於唐倩被麻袋包住,他們倒是沒看到,只以爲這是針對楚天的一場陰謀。
如若謝少安知曉,這幫人的目的,其實是要綁架唐倩,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陳怡。
而楚天若是刻意用神識往這個方向查探,便會知曉兩人靠近,出言提醒。
可惜沒有這麼多如果。
神秘男子終究是發現了兩人。
謝少安臉色凝重,盯着神秘男子,開口說道:“我來拖住他,你去救楚天。”
沈碧青點了點頭,便要從神秘男子身旁繞過去。
神秘男子悍然出手!竟是打算以一敵二!同時喝道:“黑龍黑虎,還不走?”
沈碧青被一記迴旋踢擋住,臉色陰沉。謝少安見狀,看出他武藝不凡,臉色更加難看,不禁問道:“你是何人?”
神秘男子冷哼一聲,並不作答,眼露桀驁之色,似是對兩人的聯手抗敵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轎車發動的聲音響起。
沈碧青見狀,心急說道:“謝少安,現在該怎麼辦?”
謝少安此刻只覺壓力重重,這種壓力,除了家族長輩、學院老師以外,他只在葉子龍身上感受過。
然而眼前的神秘男子,雖然蒙着黑布,身形也與葉子龍相若,但他看得出,這人已有三十出頭,絕對不是葉子龍本人!而帶給他的壓力,卻遠勝於葉子龍!
他苦笑一聲,緩緩說道:“楚天那邊,只能祈禱他自求多福了!比起他來,我們這邊恐怕也不好過啊!”
沈碧青聽完一怒,看向謝少安,卻發現他冷汗直流,這纔將目光對向神秘男子。神秘男子察覺到她的目光,並不理會她,對着謝少安繼續施加壓力。
車子緩緩前行,謝少安卻是沒有一點異動,不禁讓神秘男子稱讚一聲道:“謝家二少果然非同一般!”
謝少安本想趁他開口之際出手,見他毫無破綻,又無奈打消了這個念頭。由此亦可見,神秘男子對自己的身手是如何的自信。
他顧不上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沈碧青的感受,緩緩說道:“你居然認識我?你究竟是何人?”
“問你哥去吧,他可是給了我一份大禮!不過恐怕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哈哈,真想看看他到時候見到你的屍體,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神秘男子竟是低聲笑了起來。
“哼,大言不慚!”謝少安聽罷,凜然說道,心緒卻是有了一絲波動。
只見神秘男子悍然撲身而上!
謝少安一個弓步踏出,將側身對準神秘男子的正中,前手似弓,隨機應變,或防或攻;後手相隨,或上或下,守中護肋;攻守兼備,可謂是滴水不露,正是羅漢拳!
神秘男子見狀冷哼一聲,似是憶起某些不好的回憶。只見他右手握拳,左手成掌,招招對着謝少安的要害處下手,狠辣無比,卻絲毫不顧自身防禦,打出了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態!
謝少安心生疑惑,卻是穩紮穩打,只因對方露出的空當太過明顯,只怕是故露破綻,引他上鉤,故而他不打算輕易出手,維持守勢拖住對方即可。
他可沒忘記,旁邊還有一人在掠陣。
沈碧青看準時機,抽身而上,對着神秘男子的後背狠狠擊去!
這一擊毫無保留,就連謝少安也覺得,自己中了只會落得身受重傷的下場。念此,他亦全力出手,攻向神秘男子的腹部。
然而,神秘男子中了這一記雙掌之力,身形只是晃了晃,手上動作不停,卻是對着謝少安的胸口搗去。
“怎麼可能!”謝少安見此,心裡一驚。哪怕是武術宗師,也不可能用肉體之身,硬抗別人的全力一擊!
很快,他的雙拳也打在了神秘男子的腹部,卻好似打在了一塊鋼鐵上面,而他自己,卻被神秘男子的一掌擊飛,直接撞到五米開外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裡的垃圾七零八落地撒了一地,而謝少安在空中吐了一口血後,一時倒地昏迷不醒。
“不可能!”沈碧青直接喊道:“你難道是魔門餘孽?”
神秘男子聽罷一愣,眼神之中透出厲芒,惡狠狠地說道:“沒想到你這個沈家之女也知道當年風光無限的魔門,看來我是留你不得了!”
“你知道我?”沈碧青一驚,退了兩步,開口問道。
神秘男子卻是不答,完全看透了她想要逃跑的小心思,毫不在意。正當他有所動作之時,卻突生感應,朝着某個方向凝神細聽之後,這纔對着沈碧青低聲說道:“算你走運。”說罷竟是捨棄兩人,朝着岔道奔馳而去。
沈碧青正感詫異,神秘男子明顯佔盡上風,尤其謝少安此刻昏迷不醒,她更是任他宰割,絕無還手之力,完全沒想到他竟是突然抽身離去。
她正暗生疑惑之際,卻見陳怡帶着幾個黑衣保鏢跑了過來。
原來對方是提前知曉有人正在趕過來!
沈碧青不禁生出一股無力感。
“傻小子,不知道你現在,人還好嗎?”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陳怡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謝少安,眼神充滿詫異,旋即着急問道:“你看到唐倩了嗎?”
沈碧青之前在賭場辦理黑卡的時候,與陳怡說過兩句話。此刻聽她這麼一問,這才反應過來,楚天很有可能是遭了池魚之殃。那麼之前看到的麻袋,裡面很有可能,就是唐倩本人了。
念此,沈碧青也不廢話,指着岔道說道:“有一羣人開車載着她,往那個方向去了!另外,他們還把楚天帶走了。”
陳怡聽罷,徑直快步走向岔道,向着岔道內部望去,只見其中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通向何處。
只聽她恨恨說道:“郭丁這個該死的東西!居然假借施工的名義,硬生生地開闢了一條新路!”
郭丁是陳家“老人”了,二十多年對陳家那是忠心耿耿,鞠躬盡瘁。誰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老人”,居然還會這麼輕易的背叛陳家。
由此可見,對方必然是做好了萬全之策,要將唐倩綁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