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卡住命運的咽喉,它絕不能把我完全壓倒!”
這是貝多芬在創作完《命運交響曲》之後寫給他的朋友韋格勒信中的一句話,從這句話就能夠想象出年輕時患有耳疾、32歲時加重、49歲時完全失去聽覺的貝多芬是在什麼心情下創作出來的這篇偉大的樂章。
歌德在第一次聽完《命運交響曲》之後曾給在他妹妹的信中讚譽這部作品說:“如果你不知道這奇妙的東西,那麼你一生就算什麼也沒有聽見!”
由此可見,《命運交響曲》有多偉大!
完全的絕望的悲哀的第一樂章在這空曠的審訊室裡響起來的時候,陳鳳喜就像是一個正在音樂廳裡聆聽的觀衆一樣一臉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命運交響曲》被很多著名指揮家和樂團指揮演奏過,陳鳳喜也聽過很多,不過他最喜歡的是卡拉揚與維也納愛樂樂團的版本,那是一種語言難以表達清楚的感覺。
平日裡,陳鳳喜是不聽這種音樂的,因爲他需要保持清醒,更需要保持冷靜,但是現在他不需要了,他需要釋放激情,或者說他需要讓自己的情緒爆棚!
陳鳳喜不願意將審訊稱之爲一種方式,他更願意把它說成是一門藝術,手中的工具就像是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只不過隨着他指揮棒的動作迴應他的並不是樂團,而是犯人!
食物和鄭鐵以及南宮無淵被一起送進了審訊室,看到陳鳳喜一臉享受地坐在那裡欣賞音樂的時候,鄭鐵和南宮無淵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陳鳳喜慢悠悠地睜開了雙眼,歪頭對從間樂開始後就一直候在他身旁的工作人員說道:“把他帶到電視牆的前面,用擴眼器撐住他的眼睛,將測謊儀的全套設備都用在他的身上,每一項指標都派專人守着觀看,一旦發現波動就告訴我!”
又黑又壯的工作人員像個小女人似的小聲說道:“撒旦,並不是我想多嘴,而是這個傢伙連我們的真話劑都能挨住,測謊儀對他恐怕起不了作用……”
陳鳳喜神神秘秘地笑道:“我就是要讓它不起作用!照我說得去做吧,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好的!”
“等一下,給我把桌子放到電視牆的旁邊,我要在那裡吃飯!”
“好的!”
陳鳳喜的命令一下,屋裡的幾位中情局特工就紛紛爲他騰倒起了桌子。
在他們搬桌子的工夫,陳鳳喜慢步走到了鄭鐵和南宮無淵的身旁。
鄭鐵並沒有什麼可看的,就那逼樣了。
可是南宮無淵,卻是讓陳鳳喜忍不住就打量起來,這能把囚服穿出仙風道骨的感覺來的人可不多。
“吃飯了嗎?沒吃就一起吃點!古巴的甜食還是不錯的,烤龍蝦和烤乳豬也算是絕味!”陳鳳喜並沒有跟兩人說太多,簡單掃量了兩人幾眼後,直接就坐到了桌子前面吃了起來。
“媽的,在那裡頭可靠死老子了!”鄭鐵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撲到了桌前狼吞虎嚥起來。
而那滿頭銀髮的南宮無淵此時不爲所動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陳鳳喜,彷彿在等什麼一樣。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說道:“聽鄭鐵說,您老是個高手?
”
南宮無淵沒有說話,依舊是直勾勾地看着陳鳳喜。
陳鳳喜不急不慢地說道:“中情局讓我幫他們一個忙,這個傢伙從軍火商手裡買了三枚SS6!”
鄭鐵疑惑地問道:“SS6?買那玩意幹嘛,他們打算髮射衛星嗎?”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當我知道伊拉克丟了九顆裝有嗒崩毒氣的彈頭之後,我就不這麼想了。”
“嗒崩毒氣!”鄭鐵頓時就傻眼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那個正在被工作人員上着傢伙的男人說道:“幹嘛用嗒崩,用沙林不是更好?”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沙林只能一時,而嗒崩卻是可以一世!我想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某個國家的大型水庫或者河流吧!”
鄭鐵懷疑地問道:“看這小子已經受了不少罪了,連中情局的人都沒辦法讓他開口,你有辦法嗎?”
陳鳳喜擡眼看向了南宮無淵:“正因爲我沒把握,才把你們也叫來了。帕斯威爾將軍說了,如果能夠成功問出導彈在哪兒,你們倆將獲得自由。如果問不出來,那到時候咱們三個就在關塔那摩鬥地主玩兒吧!”
鄭鐵沒好氣地罵道:“操!我又不認識你,你幹嘛把我拖下水!”
陳鳳喜悻悻地說道:“我還不認識你呢,不也一樣被拖下水了?老爺子,這事兒您怎麼看?”
南宮無淵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桌子前面,他並沒有伸手去拿食物,而是從桌上的雪茄盒裡拿起了一根雪茄,動作嫺熟且優雅地修整雪茄的同時開口說道:“刑訊逼供,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的。像他們這種懷着偉大的信念而戰鬥的人,你是沒有辦法從他們的嘴裡得到想要的東西的!”
陳鳳喜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讓人在他的身上加了測謊議,讓他看看近幾年遭受過戰火荼毒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先把他到底是哪裡的人給找出來。”
“擦……”
南宮無淵拉燃了火柴,一邊大口囁着雪茄一邊說道:“他被抓到這裡多長時間了?”
“三個月了。”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
“時間有些久,他現在恐怕已經麻木了,你這個辦法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可以先試試。”
“老爺子,難道您有什麼高招?”
“高招談不上,只是有點小建議。像他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除非你能讓他知道生命的價值,不然的話就算你殺了他他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纔要讓他看那些視頻,讓他明白生命的價值有幾何!”
“嗯,先看看再說吧。還有,能把音樂換一下嗎?”
“您想聽什麼?”
“來曲長阪坡吧!”
“呃……老爺子,這裡是古巴,那曲兒恐怕不好找!”
“這裡不是能上網嗎?”
“哦,了了。哎,把音樂換一下,換成京劇長阪坡!”
一個在抽菸,一個在吃飯,兩個人完全就像是沒事人似的在那裡商量着各種事情。
當喇叭裡響起那渾沉勁道的老聲時,屋裡的一干中情局特工瞬間就糾結了,特別是站在陳
鳳喜身旁的安妮傑西卡,她痛苦地說道:“能不能不聽這種音樂?”
“你覺着難聽,他覺着更難聽!”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
“哦,我懂了……”安妮傑西卡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陳鳳喜繼續埋頭胡吃海塞着,鄭鐵也不甘落後的緊隨其後,滿滿一桌子食物,被兩個人在接下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一點兒一點兒全部給解決了,到了最後鄭鐵吃得都癱坐到了地上,而陳鳳喜則是直接躺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帕斯威爾進來的時候見到陳鳳喜在睡覺,那臉色瞬時就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走到他身旁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陳鳳喜懶洋洋地說道:“你們三個月都沒發現,想讓我三個小時就有發現,你覺着可能嗎?”
帕斯威爾眉頭不覺一皺,只能是走向了一旁正在觀察着測謊儀各種記錄的工作人員:“怎麼樣了?”
一干人等紛紛搖了搖頭。
從測謊儀的圖表上就不難看出,這個傢伙的內在情緒恐怕沒有任何波動。
“滴滴……”
“吱吱……”
“唰……”
就在帕斯威爾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測謊儀的各項指標燈紛紛亮了起來。
“脈搏加快了!”
“血壓升高了!”
“腦電波頻率加快了!”
“呼吸加快了!”
“皮膚電阻增加了!”
“肌肉神經出現反應了!”
“暫停,趕緊暫停,查查這是哪裡!”
帕斯威爾激動地叫了一嗓子後便是看向了陳鳳喜:“撒旦,他有反應了!”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種反應沒用,任何討厭美國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什麼意思?”帕斯威爾不解地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陳鳳喜直接翻過身去抱着腦袋睡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手下就把視頻資料裡的情況拿了過來。
看到資料的時候,帕斯威爾不由就是勃然大怒:“這個混蛋!”
剛剛那段視頻並不是什麼美軍襲擊恐怖組織的資料,而是美軍與恐怖組織交火時受到傷亡的視頻,像陳鳳喜說得那樣,任何一個反美帝國主義的人看到這些視頻的時候都會出現反應。
“他硬了沒有?”陳鳳喜的話語傳進耳中的時候,衆人還有些茫然,很顯然,他們不太明白這個硬了是什麼意思。
陳鳳喜不耐煩地坐起身來:“看看他有生理反應沒有!”
“有!”工作人員連忙迴應道。
陳鳳喜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審訊椅的前面,看着那個男人高高鼓起的下半身說道:“現在看來,不管SS6現在在哪兒,將來它肯定會出現在美國的上空。”
帕斯威爾緊張地說道:“現在怎麼辦?”
陳鳳喜神色凝重地說道:“對於這種病態性的反美恐怖分子來說,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他們背叛自己組織的,除非……”
帕斯威爾着急地問道:“除非什麼?”
陳鳳喜狡黠地笑道:“除非你能給我一個終身赦免權,我就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