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不活的小屁孩,造型彪悍的亞必迭,再加賊頭賊腦的聞小寶,這鏗鏘三人組一出現,就令賴秉榮、趙偉國、郎勝傑三個人有些糊塗起來。
陳鳳喜顧不得向三人解釋,拉着歸塵就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的溫度明顯比監控室要低,而且還是低很多,坐在那硬梆梆的椅子上時屁股蛋子都直覺發涼。
“你拉我來這兒幹嘛?”歸塵面帶不悅地問道。
陳鳳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週圍的探頭和監聽,低着頭、壓低聲音對歸塵說道:“你不是嫌無聊嗎?今天就給你找一個比殺人還要有意思的事情幹。”
歸塵白了陳鳳喜一眼,悻悻地說道:“你不會是想說這個事情就是審罪犯吧?”
陳鳳喜輕輕搖了搖頭:“審這個字不太準確,審是警察的事,咱們的任務是拷問!”
“沒勁!”歸塵一臉不耐煩地轉身就走,壓根就沒有要在這裡呆下去的意思。
陳鳳喜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傢伙到目前爲止還沒有開口,咱倆看看誰有辦法讓他坦白。一人一次機會,輪着來。直到誰能讓他坦白,就算誰贏!誰贏了,以後就聽誰的!”
歸塵停下了腳步,一臉鄙夷地看着陳鳳喜說道:“說話算話?”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從不騙人!看在你小的份上,你先來吧!”
歸塵面無表情地走到了耷拉着腦袋的馬三陽身着,聲音冰冷地說道:“他說得話你都聽到了,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坦白,我要是輸了,就殺你全家!”
馬三陽不動聲色地看了歸塵一眼,又看了看陳鳳喜,而後便是繼續將視線落在了審訊椅的椅面上。
“第一次?”陳鳳喜似笑非笑地問道。
“要你管!”歸塵沒好氣地給了陳鳳喜一句。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這拷問和殺人不一樣,殺人講究的是手段,而這拷問講究的是技術。你既要在得到答案之前不能讓犯人死,又要通過種種辦法摧殘犯人的心理防線。像你這樣上來就殺全傢什麼的不行。要是他全家在這兒興許還有點用,可現在沒在,所以你這種話完全就是廢話。”
歸塵一臉認真地說道:“那我去把他們抓來不就行了嗎?”
陳鳳喜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只是下下之策,再說了,這個傢伙恐怕早已經把家人轉移到國外去了。”
“說那麼多,你先來!”歸塵沒好氣地坐回到了椅子。
“我來就我來。”陳鳳喜不慌不忙地拖着椅子坐到了馬三陽的前面,一邊點着煙一邊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個刑審高手,現在也鐵了心要當個啞巴了。不過我覺着我有必要跟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陳鳳喜,以前是個醫生,後來成了軍人,再後來也就是現在成了開發區街道辦的綜合治安辦公室的主任。”
“你是拷問還是聊天?”歸塵不耐煩地打斷了陳鳳喜。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人,特別是一個男人,不過面對的是什麼敵人,出於禮貌也好,出於尊嚴也罷,做一下自我介紹是應該的。”
“就你會說!”歸塵悻悻地瞟了陳鳳喜一眼,掏出手機低頭玩了起來。
陳鳳喜將點着的煙遞到了馬三陽嘴裡,馬三陽接過去後就大口大口抽了起來。
陳鳳喜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淡淡地說道:“道德倫理、禮義廉恥這種話題你肯定不感興趣,所以咱們就直截了當點吧。由於時間緊迫,最主要的是這裡工具匱乏,所以我的方法和他一樣,也是以你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你!”
“說我呢還,你不也是一樣!”歸塵聽到這話不由就怒了。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人已經查到了他家人的下落,而且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馬三陽聽到這話,臉上不由就是露出了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而已,但還是被陳鳳喜給捕捉到了。
陳鳳喜笑道:“怎麼,不信?”
馬三陽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抽着煙。
“你要是不信,就給他們打個電話,看看現在是不是有人跟他們在一起。”陳鳳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將電話放到了審訊椅的擋板上。
馬三陽瞅了陳鳳喜一眼,繼續低頭抽菸。
“你不打我打。”說着話,陳鳳喜便是撥打起了電話,屏幕解鎖之後陳鳳喜便是一臉輕鬆的自言自語道:“開普敦的國際區號是多少來着?哦,對了,002721……”
“唰!”馬三陽聽到開普敦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當他聽到陳鳳喜所報出的一連串電話號碼時,臉色瞬間面如死灰。
“嘟……嘟……”安靜的審訊室裡能夠清楚聽到從手機聽筒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此時此刻,無論是審訊室還是觀察室的人都是一臉緊張與疑惑地望着陳鳳喜。
自始至終,陳鳳喜都是跟賴秉榮他們一起,他除了給聞小寶打過電話之外並沒有做過其它事情,這讓賴秉榮不由就有些好奇陳鳳喜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在撥打電話,不過從馬三陽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應該是後者。
“喂,怎麼樣?”電話接通後,陳鳳喜就用流利的荷蘭語問了起來。
對於賴秉榮等人來說陳鳳喜所說得語言他們完全陌生,但是對於馬三陽來說卻是相當清楚,陳鳳喜說得並不是純正的荷蘭語,而是南非荷蘭語!
聽完彙報之後,陳鳳喜便是一臉玩味地看着馬三陽問道:“你的太太剛剛接兒子放學回家,現在剛剛進門,你要不要跟她說話?”
馬三陽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個混蛋,你要是敢傷害他們,我殺你家!”
陳鳳喜不屑一顧地瞥了馬三陽一眼,對着電話說道:“把他兒子的耳朵割下來!”
馬三陽不覺一怔,片刻之後,聽筒裡面便是傳出來了一聲兒童的慘叫聲。
“小開,小開……混蛋,我跟你拼了!”馬三陽拼命的掙扎着,可是他的掙扎在審訊椅面前顯得相當之無力,別說是傷害陳鳳喜了,他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陳鳳喜沒有理會幾近崩潰的馬三陽,而是扭頭看着歸塵說道:“知道你和我的差別了吧?”
“你這是使詐!”歸塵恨恨地說道。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又沒說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是你沒有問我而已!”
“算你狠!”歸塵悻悻地轉過身去繼續玩手機。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這時候,陳鳳喜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聽筒裡傳出了馬小開的聲音。
馬三陽心急如焚地叫道:“小開,別害怕,爸爸在這兒,爸爸在這兒……你快點放了他們,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吐了個菸圈,懶洋洋地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演技很好。不過可惜,有些太好了。所以,爲了以防萬一,我覺着還是把我的人找到你在里斯本的家人再說也不遲。”
馬三陽的眼珠子瞬間充血,他一臉驚恐地看着陳鳳喜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剛剛說了,以前是醫生,後來是軍人,現在是主任,準確點說是副主任!”
馬三陽滿面懼色地看着陳鳳喜問道:“你想要怎麼樣?”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說道:“這個問題你不應該這麼問,你應該說我想把你的家人怎麼樣。馬三陽,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管是你的真兒子還是你的假兒子,我都不會去傷害他們。不過……我的朋友會不會傷害他們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人體器官在開普敦和里斯本有着相當龐大的市場!”
陳鳳喜的話音剛落,賴秉榮就推門而入。
“出去!”
賴秉榮還沒開口,就被陳鳳喜一嗓子給定在了原地。
看到陳鳳喜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賴秉榮的眉頭不由就緊皺了起來,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陳主任,麻煩你告訴我他的家人在哪兒,我去派人把他們帶回國。”
“聽不懂我說得話嗎?”陳鳳喜冷冰冰地問道。
賴秉榮態度堅決地說道:“陳主任,我們可以審訊甚至是拷問他,但是我們不能用這種手段。要是這樣的話,以後沒有人會跟我們合作!”
陳鳳喜悻悻地說道:“你是白癡嗎?我要是真把他的老婆孩子全埋了,你覺着以後那些貪官還敢不跟你們合作嗎?對付這種貪官,誅滅九族有些過分,但是滿門抄斬是一點都不爲過的。很抱歉,既然你們找我來審訊他,那一切就得由我來做主。而我這個人,通常都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所以……滅門,是我的保障!”
賴秉榮着急地叫道:“馬三陽,你還要袒護他們到什麼時候?陳主任可不是我們,他可是說到做到!你是國安特工出身,你應該知道冥界女神是個什麼組織吧?這次冥界女神的人跟陳主任作對,全部都是死無全屍!”
馬三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鳳喜,呆愣了半天后才緊張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要我做幾遍自我介紹?”陳鳳喜沒好氣地白了馬三陽一眼。
“老O,他兒子昏過去了,現在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再次響了起來,聽懂通話內容的馬三陽瞬間就傻眼了,目瞪口呆地叫道:“你是OVER?”
陳鳳喜略感意外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我。”
馬三陽欲哭無淚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你要早說你是誰,我不早就坦白了嗎?還用得着繞這麼大的圈子嗎?”
“他的名字這麼好使?”歸塵一臉不敢相信地叫道。
馬三陽苦聲說道:“在中國不一定好使,但是在里斯本……絕對好使。老O,不,陳主任,我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也可以說是請求,我願意用我在南非的
金礦保我一家老小的安全!”
“馬三陽,你放心,只要你坦白,我們絕對會保護你家人的安全!”賴秉榮見馬三陽想要開口了,登時就有些激動起來。
馬三陽不屑一顧地瞥了賴秉榮一眼:“就憑你們?還是先管好你們自己再說吧!陳主任,怎麼樣,只要你能保證我家人的安全,我不僅告訴你帳本在哪兒,我還能告訴你們他們的海外帳戶以及海外資金是怎麼打理的。而且,只要你保證我家人的安全,我就把我在南非金礦的股份全部給你!”
“你聽到了?人家根本不相信你,你還不趕緊該幹嘛幹嘛去!”陳鳳喜沒好氣地給了賴秉榮一句。
賴秉榮聽到這話,只能是無可奈何地掩門而去。
“小賴,你怎麼這麼衝動!”賴秉榮一出門,趙偉國就拉着臉教訓了起來。
賴秉榮微笑着說道:“趙書記,是陳主任讓我進去的。”
“嗯?”趙偉國聞聲後不覺就是一愣。
賴秉榮意味深長地說道:“剛剛陳主任的右腿一直在顛,以陳主任的素養,這種動作絕對是他有意識做出來的,所以我在觀察之後發現,陳主任是在用莫斯密碼告訴我應該怎麼做。賴書記,有陳主任這個法寶在,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離開安南市了!”
像陳鳳喜說得那樣,拷問,是個技術活。
一味的威脅除了會讓犯人麻木之外再無別用,最好的方法就是來個唱反調的,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賴秉榮就是最適合唱這個反調的人。
要是賴秉榮不懂莫斯密碼怎麼辦?簡單,亞必迭也在那屋呆着呢。要是賴秉榮沒有及時做出反應,他就讓亞必迭去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還好,這賴秉榮懂得莫斯密碼,由此可見,這中紀委的調查員,真心都不是吃素的,這觀察能力相當不一般啊!
“馬三陽,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那這件事兒就更簡單了,你覺着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本錢嗎?”
馬三陽神神秘秘地說道:“陳主任,能不能上前點說話,這句話我只想說給你一個人聽。”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湊身上前,馬三陽小聲在陳鳳喜耳邊說道:“陳主任,不知道一個鈾礦能不能做爲我的本錢。”
聽到鈾礦這兩個字時,陳鳳喜的身子不覺就是一怔,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馬三陽,知道他有一個金礦的時候陳鳳喜已經夠吃驚的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一個鈾礦!
馬三陽見陳鳳喜有了興趣,緊張繼續壓低聲音說道:“雖然還沒有開採,但是我已經找人勘測過,絕對是個藏裡豐富的礦井!只要陳主任能夠保護我家人的安全,我就把它的地址告訴你!”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子,佯裝生氣地說道:“你以爲老子缺錢嗎?就憑你那點錢,還不值得我做保鏢!”
馬三陽心領神會地說道:“陳主任說的是,我的錢是不多,不過我手上掌握的資料可是至少能幫國家挽回一百九十億的損失!”
“多少?”陳鳳喜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馬三陽一字一字地說道:“一百九十億,人民幣,只多不少!”
如果要是十億八億的話還好說,但這上來就是一百九十億,而且還只多不少,這不免就讓陳鳳喜有些糾結了。
這個數字,可不比鈾礦這兩個字的份量輕。天知道在這個數字隱藏着多少利益關係?萬一沒有搞好,把事情搞的太大的話,怎麼辦?
“你在這兒等着!歸塵,跟我出來。”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房間。
兩人一走出房門,賴秉榮等人就迎了過來。
“現在怎麼辦?”陳鳳喜神情凝重地問道。
郎勝傑一臉擔心地說道:“沒有想到數目竟然這麼大,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咱們必須得把馬三陽轉移出西山才行了,最好是直接移送北京。”
趙偉國心事重重地說道:“這麼做的話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們咱們已經掌握證據了嗎?萬一被他們跑了或者把證據銷燬了怎麼辦?”
“陳主任,你怎麼看?”賴秉榮面無表情地看着陳鳳喜問道。
“我先打個電話。”陳鳳喜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這種事兒,萬一到最後整出岔子來,算誰的?
陳鳳喜在第一時間就走到一旁給區德明打去了電話。
“喂,區哥,你跟徐老闆在一起嗎?”
“在一起,你等着。”
一直在等着消息的區德明在第一時間就將電話遞給了徐老闆。
“說。”
“老闆,事兒有些大。據馬三陽交待,這次牽扯的金額至少是一百九十億!”
“多少?”徐老闆一聽到這個數字聲音驀然就覺了下去。
“一百九十億,只多不少。還有,馬三陽在開普敦還有一個金礦。另外,他還有一個鈾礦!”
“你說什麼?”
“鈾礦,這傢伙想要讓我保護他家人的安全,說只要我能保護他家人的安全,就告訴我鈾礦的確切地址。這事兒賴秉榮他們不知道,他是悄悄跟我說的。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是繼續往下審,還是……”
“馬上停止審訊,你現在立刻帶馬三陽到安全的地方。等我電話再說!”
“明白了。”
陳鳳喜掛斷了電話,通過徐老闆的語氣,他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一百九十億,就憑一個區區市紀委書記、一個公安局長還有一箇中紀委調查小組恐怕是吃不下的,硬吃的話結果恐怕只有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連鈾礦這事兒都告訴你了,你這回怎麼着也得給我個市長啥的當當了吧?”這一百九十億跟陳鳳喜沒多大關係,就算審明白了自己也和以前一樣只是個幫忙的而已,可這鈾礦就不同了,那可是自己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的,我出於尊敬和忠誠告訴你了,你總得給我意思意思吧?
陳鳳喜這邊正在琢磨着這回徐老闆會給他個啥官呢,那邊的賴秉榮就接到了上頭打來的電話,從他接電話時看陳鳳喜的表情就不難猜測他接到的電話大體是什麼內容。
掛斷電話之後,賴秉榮神情凝重地走了過來:“陳主任,我已經接到電話,全面配合你的工作。從現在開始,我們整個調查小組的人員,都全部聽從你的指揮。”
“你們聽我指揮?”陳鳳喜苦笑着說道,心裡頭卻是在暗暗叫苦,指揮個屁啊!就這幫只會查人的主兒,能幹嘛?
“是的,陳主任,您儘管吩咐就行了。”賴秉榮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走到了在一臉不安地站在那裡沉思着的趙偉國和朗勝傑身旁,一臉尷尬地說道:“兩位,不好意思了,爲了以防萬一,恐怕只能暫時委屈委屈你們倆了。”
“能夠理解,我們絕對配合你的工作!”朗勝傑不假思索地說道。
“陳主任,不光是我們,這次恐怕所有知道賴組長他們來的人都得控制起來。剛剛我就列好了名單,你看一下吧!”說着話,趙偉國就將在聽到一百九十億這個數字後列出來的名單拿了出來,人不多,總共有十三人,都是市紀委的工作人員。
陳鳳喜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這裡頭真有他們的人,控制起來反而會讓他們有所警覺。另外,把他們控制起來了,也會鬧得人心惶惶,同樣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你們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會兒咱們這樣,你們馬上安排車把馬三陽送回看守所,我會讓人在路上把他劫走!”
“明白了,我馬上安排!”賴秉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陳鳳喜一臉尷尬地說道:“至於趙書記和朗局長,就委屈你們兩個住幾天醫院了。”
朗勝傑不假思索地叫道:“沒問題,只要能把那些混蛋揪出來,別說是住幾天醫院,就算是住一輩子醫院都行!”
“你們現在去安排,我去跟馬三陽打個招呼。”陳鳳喜說罷就走向了審訊室,在進門之前他扭頭說道:“別忘了一會兒把監控錄像全部刪除!實在不行,就直接把電腦搬走!”
“明白!”賴秉榮二話不說就跑進了監控室裡頭,得到上頭指示的他,都沒有想去再看看陳鳳喜會跟馬三陽說些什麼,就關掉了監控,並且直接把電腦硬盤取了出來。
“這就是爲什麼我不敢跟他們說的原因,如果不是你在這裡,我根本不會說!我也幹過經濟犯罪調查,也跟貪官打過交道。這不是所有的貪官都可以被公開處理的,也不是所有的貪官都能被處理的。”陳鳳喜一進門,馬三陽就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說道:“一會兒安排人送你回監獄,路上我會讓人把你劫走,劫走之後你就向他們報平安,就說你要離開中國。”
馬三陽苦笑着說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從開始整治西山的腐敗以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知情人消失了。他們的手段比你要殘忍的多,你還只是滅門,好歹能讓人找着屍體。可他們……不知道就把人扔到哪座山、哪個礦裡頭賣了起來。估計從他們帶我來,再到你們送我走,都有人在監視着。我想,如果我不走出這裡,還能多活一會兒。我要是離開了這裡,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陳鳳喜信心十足地說道:“放心,在沒有得到你的好處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馬三陽神情凝重地說道:“如果你是老O,如果這裡是在國外,我會相信你。可是你現在是陳主任,現在也是在國內,所以……我並不確定你有這個本事保住我的命。”
“怎麼,你想反悔?”陳鳳喜皺眉說道。
馬三陽搖了搖頭:“怎麼會,我還得指望你保住我全家的性命呢!只不過,如果我這次出去死了的話,還希望陳主任能幫我去給我爹上柱香,這次回來,還沒有去看看他老人家呢!”
“陳主任,都安排好了。”這時候賴秉榮走了進來。
“嗯,你們馬上帶他
回監獄!”陳鳳喜點了點頭。
賴秉榮二話不說就解開了馬三陽的手銬腳鐐,在臨出門之前,馬三陽看着陳鳳喜說道:“陳主任,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也別忘了我說的話。”
“放心!”陳鳳喜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
陳鳳喜對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一會兒等他們離開之後,就讓八苦他們劫車,然後直接就讓八苦把馬三陽帶走,先把鈾礦在哪問出來再說!
可惜的是,陳鳳喜低估了那些敢染指一百九十億人的能力和實力。
馬三陽剛一被帶上囚車,車子就突然爆炸了。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市紀委大樓,這場爆炸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等消防員及時趕來把火勢撲滅的時候,無論是負責押送的人,還是馬三陽,都已經被燒成了焦炭。對方使用的不是普通的炸彈,而是強效爆燃彈,其目的就是要把馬三陽燒成灰!
陳鳳喜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大明正眼的就敢在市紀委製造炸彈謀殺,這得是多目無法紀的人才能幹出來?和這些人一比,想要殺個人、整個事兒都得藏着掖着的陳鳳喜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陳主任,現在怎麼辦!”滿臉灰黑的賴秉榮一臉焦急地跑到了陳鳳喜身前。
“媽的,這幫王八蛋也太目無法紀了吧?”陳鳳喜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陳主任,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這馬三陽已經死了,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賴秉榮焦急地叫道。
“我哪知道怎麼辦,該問的都還沒問呢!剛剛是誰說要轉移他的?操!”陳鳳喜罵罵咧咧地叫道。
“好像是你。”歸塵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陳鳳喜生氣地瞪了歸塵一眼。
歸塵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看來某人比我也強不了哪去,這次的事情,咱們打平!”
陳鳳喜無可奈何地看着賴秉榮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是從頭再來了。賴組長,你們應該有第二手準備吧?”
“沒有啊,馬三陽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他一死……什麼就都沒有了。”賴秉榮欲哭無淚地說道。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肯定會有的!你馬上派人到馬三陽的住處找找看,肯定會有什麼線索。還有,他以前的住處也別放過!”
“好!”賴秉榮一臉焦急地跑到手下那裡做起了安排。
“歸塵。”陳鳳喜警惕地叫了歸塵一聲。
“幹嘛?”歸塵不冷不熱地說道。
陳鳳喜神情凝重地說道:“你注意着點這個院子裡的人,看看有什麼人出去,你們馬上就跟上!”
“我爲什麼要幫你?”歸塵沒好氣地說道。
“因爲你是中國人!快點去!”陳鳳喜生氣地瞪了歸塵一眼。
歸塵不動聲色地白了陳鳳喜一眼後,便是跟亞必迭一起走到了大門口。
而陳鳳喜,則是在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汽車殘骸裡面檢查起來,通過檢查陳鳳喜可以確定,這放置炸彈的人是個絕對的高手。
這傢伙製造的炸彈已經夠不普通了,他安裝的手法更不普通,竟然採用的是重力炸彈的安裝手法,只要車身增重達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炸,而通過那五具燒焦的屍體不能看出,他設定的重量應該是五百公斤。因爲如果這個數字太高,那麼這炸彈就不會爆炸,而太低,就會在司機將車子開過來的時候爆炸,由此可見,這個人不僅知道有幾個人押送馬三陽,還知道他們的大體身型,換句話說,這裡頭肯定有這個炸彈高手的內應。
而這負責押送的人都是臨時決定的,那能夠知道這一點的人,恐怕只有賴秉榮的人了!
有了這一系列的推測,陳鳳喜馬上就有些擔心起來,因爲如果這裡頭的內奸是賴秉榮的人的話,那麼恐怕剛剛賴秉榮的一系列安排、以及他接到電話後對自己說過的話,這個傢伙都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
好在剛剛陳鳳喜並沒有守着賴秉榮去問馬三陽帳本在哪兒,本來不知道帳本等相關資料在哪的陳鳳喜,在馬三陽死後馬上就知道了,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把帳本等一些重要資料藏在他爹的墳裡了,不然的話他不會在那種時候跟陳鳳喜說那種話。
“媽的!”一想到這裡,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是一緊,如果這傢伙是賴秉榮的人的話,那在馬三陽身上放個竊聽器,或者在審訊室裡放個竊聽器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念及此處,陳鳳喜不敢多想,第一時間就讓夜叉查出了馬三陽父親的地墳在哪兒,得到了具體地址之後,陳鳳喜便是趕緊驅車趕往。
一切都如陳鳳喜所料,果然馬三陽對自己說的話都被對方聽到了,當陳鳳喜趕到馬三陽父親墳前的時候,墳早已經被人刨開了,裡面除了一地骨灰和陪葬之外再無其它。
這個時候,天已大亮,被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的陳鳳喜卻感到了陣陣陰寒。
這幫傢伙的動作不僅快,而且狠,最重要的是他們完完全全就沒有顧忌!
陳鳳喜幹得那些事兒和他們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是陳鳳喜第二次感覺到自己是小巫,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
就在陳鳳喜蹲在馬三陽父親墳前發呆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人是區德明的時候陳鳳喜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喂,鳳喜,你沒事吧?”說話的人是徐老闆,聽到他在這種時候首先關心的是自己時,陳鳳喜心中不覺就是一暖。
“老闆,對不起,讓您失望了。”陳鳳喜一臉自責地說道。
徐老闆沉聲說道:“你沒有讓我失望,只是他們的膽子超出了我的預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都沒了……”陳鳳喜將前前後後的一切都給徐老闆講述了一遍。
徐老闆聽完這一切之後勃然大怒,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惡,這些傢伙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恐怖分子嗎?他們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宣誓的嗎?”
聽到徐老闆這麼生氣,陳鳳喜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必須得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徐老闆,現在怎麼辦。我想他們已經拿到了所有的資料,包手那鈾礦的地址,恐怕也被他們拿走了。”
“你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讓我自由活動!”
“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影響,你不能像他們一樣,知道嗎?”
“徐老闆請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注意安全。”
說完這四個字,徐老闆便是掛斷了電話。
在結束了與徐老闆的通話之後,陳鳳喜在第一時間就打了個口哨。
不一會兒的工夫,武大郎就小跑着到了陳鳳喜身前,悻悻地說道:“我說你的口味怎麼越來越重了?這大清早兒的,來這種地方也不嫌晦氣?”
陳鳳喜恨恨地說道:“晦氣?老子已經被人找了一天的晦氣了!讓夜叉想辦法查一下,看看這馬三陽和誰的關係最爲密切!”
武大郎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事兒你找直接那些查馬三陽的人問不就行了嗎?”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找誰問誰得死,他們的手段你又不是看不出來。還有,再查一下國內能製造重力炸彈的人有幾個!”
武大郎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重力炸彈?不是吧,那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製造出來的,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專業軍人都不行。我都是跟了你之後沒事兒才研究會了一點點兒,你確定是重力炸彈?”
陳鳳喜點了點頭:“嗯,肯定是重力炸彈。這一切必須得馬上查明白!還有,再讓夜叉查一下,看看這西山省的官場裡頭有誰的老婆孩子是有國外國籍或者直接就在國外的,包括小三二奶也都查明白!”
武大郎暗暗擦了擦冷汗,苦聲說道:“你媽,老O,我怎麼覺着這官場比戰場還可怕呢?這重力炸彈都用上了,這些傢伙到底是當官的還是恐怖分子?”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有的時候,這官和恐怖分子只是一念這差而已。快去查吧!”
“嗡嗡嗡……”
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看到來電號碼是隱藏號碼時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喂。”
“葉梓伊、赫連洛河、胡家仙、喬鬱、莫子、蕭諾、蘇牧瑤、慕容美……”
“有屁就放!”
電話一接通,陳鳳喜就聽到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女人名字,陳鳳喜登時就恨恨地叫了起來。
“陳主任,我要是你,就踏踏實實享受這齊人之福。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不然的話,陳主任恐怕就需要另結新歡了!我想陳主任應該不是那種薄情寡義到不顧這些女人死活的地步吧?陳主任,你要知道,這人體器官的市場,國內同樣火爆!”
陳鳳喜臉色不由一沉,連忙朝着武大郎使了個眼色,武大郎心領神會的跟夜叉聯絡起來。
“陳主任,沒用的,如果夜叉能夠查到這電話來源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告訴給你身邊的武大郎了!我聽說武大郎身上有個炸彈,不知道他的炸彈威力有多大,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他身上的威力大,還是我身上的威力大!”
知道夜叉,知道武大郎,還知道武大郎身上有炸彈,這個對陳鳳喜的瞭解超出了想象!
“你到底是什麼人?”陳鳳喜開門見山地問道。
“陳主任,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這也難怪,畢竟你陳主任只對女人感興趣,怎麼會記住像我這種無關緊要的男人呢!不過我並不介意向你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你不是說一個男人,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出於尊嚴都要向對手介紹一下自己嗎?”
“說!”
“陳主任應該還記着落在土耳其的戰斧導彈吧?”
陳鳳喜頭皮不由就是一炸,驚聲叫道:“你是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