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停下!”
陳鳳喜一聲暴喝,喝停了幾欲上前將車子掀翻的羣兵。
景潤先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些殺氣騰騰的傷員,木倉和潘濤他是認識的,他們身後的人他也有些印象,但是坐在輪椅上的陳鳳喜,他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讓他不禁對陳鳳喜的身份感到好奇起來。
眼前這陣勢,除了景潤先敢下車之外,其他景家人完全被那莫名的恐懼弄得不敢下車。
白虹面帶微笑地推着陳鳳喜走到了人前,看到白虹推着陳鳳喜的時候,景潤先不由就把陳鳳喜當成了白虹的男朋友,雖然他是長輩,但是在這種晚輩面前,他還是露出了客氣地笑容:“白虹,找男朋友了啊!”
白虹尊敬地笑道:“景伯伯,這不是我男朋友,這是我表哥!”
“你們來幹嘛!”已經被李顯榮等人灌得站都站不穩的白誠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人前。
景潤先一臉尷尬地說道:“白誠,這是個誤會,小菲說……”
白誠厲聲喝道:“屁的誤會,你們就是存心讓我們白家丟人!怎麼,現在知道……”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說道:“白誠,你喝醉了!”
“我沒……醉。”意識到說話的人是陳鳳喜的時候,白誠的語調明顯降了下來。
這個時候,白工布和邵琴在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兩個人不像白誠那麼不理智,而是十分親暱地走上前:“親家,你來了。”
景潤先雙手緊緊握着白工布的手,一臉自責地說道:“親家,什麼也不說了,景菲這孩子……讓我給灌壞了!”
邵琴微笑着說道:“沒事兒沒事兒,這剛生完孩子身體弱,再加上現在這天又忽冷忽熱,不讓她來回折騰也好!”
景潤先扭頭朝着車子咆哮道:“景菲,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點過來跟你公公婆婆陪禮道歉!”
景菲怯怯地抱着孩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一看到孩子,景潤先和邵琴兩人的臉就樂開了花。
“喲喲喲,瞧這臭小子,和他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什麼呀,比他爸好看多了!”
老兩口閉口不提之前的不愉快。
李香梅悻悻地說道:“大哥、大嫂真是沒用,鳳喜都給他們站住場了,還在那裡跟景家人低三下四的!”
“你懂個屁!”白燕支沒好氣地瞪了老婆一眼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大哥大嫂這是在看鳳喜的臉色做事!”
“看鳳喜的臉色?”這句話,讓白青萍和白蘭葉都犯起了糊塗。
白燕支面帶苦笑地說道:“咱們白家就素琴有機會登堂入室,鳳喜在爲人處事這點上真隨素琴啊!咱們……對不起他們啊!”
很多人的想法都和李香梅一樣,認爲白家人現在應該趾高氣昂一些,可這種小人得志的行徑,並不是一個大家族在爲人處事的時候應該有的態度,雖然白家已經敗落,雖然白家人的幾輛已經很久沒有直起來的,但是在陳鳳喜回來之後,他們必須得讓人看看什麼叫大家風範!
“親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外甥陳鳳喜!”白工布逗過寶貝孫子之後第一時間向景潤先介紹起了陳鳳喜。
“陳鳳喜!”景潤先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陳鳳喜似笑非笑地說道:“景伯伯,您知道我?”
景潤先苦笑着說道:“現在各個部隊的司令員湊一塊聊得最多的就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是老白的外甥,今兒這事兒,是我們家辦錯了……”
陳鳳喜笑眯眯地打斷了景潤先:“景伯伯,您說這話就有點見外了啊!您是我大舅的親家,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既然進了家門,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沒什麼對錯的。大舅,你趕緊領着景伯伯去和馮司令、曲團長他們打聲招呼吧!”
白工布恍然大悟地叫道:“對對對,老景,走走走,這種場合啊還就得你幫我撐着,我見着馮司令和曲團長還有騰老他們話都不敢說!”
“嗯。”景潤先使勁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寫滿了感激。
“親家母,咱們也別在這愣着了,趕緊進去吧!”懷抱孩子的邵琴十分熱情地朝着景母叫了一嗓子。
楊秀娟這個曾幾何時一直用鼻孔看邵琴的親家母,這個時候也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向邵琴陪起了笑臉。
景菲怯怯地走到了白誠身旁,試探性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哼!”白誠憤憤地甩到了景菲的走。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說道:“二表哥!男人再有本事,也不應該衝着老婆孩子發火。”
“可是……”白誠想要解釋,但是在面對陳鳳喜那冰冷的眼神時,他始終是沒有勇氣把想要說得話說出來。
陳鳳喜客氣地看着滿臉驚恐地景菲說道:“表嫂,謝謝您給我們白家添了個大胖小子,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沒來但是這心意我一會兒肯定給你們補上。你先進去吧,我和二表哥說兩句話。”
“嫂子,咱們進去吧!”白虹笑眯眯地上前挽住了景菲的胳膊。
“嗯。”景菲連看都不敢看陳鳳喜,灰溜溜地走向了飯店。
白誠一臉疑惑地說道:“鳳喜,你爲什麼攔着我?這臭娘們以前根本就不把我爸我媽放在眼裡,現在
知道你回來了,在這裡……”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表哥,你覺着沒有我,你們算什麼?”
白誠不覺一愣,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去過多考慮,沒有陳鳳喜,他們屁都不是。
陳鳳喜語重心長地說道:“表哥,不管表嫂和她家人以前是怎麼對你們的,但是如果沒有他們,你們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做人,不能老盯着別人那點短兒,得多想想人家的好。特別是人家又給咱們家生了個大胖小子,要是表嫂真像你說得那麼不濟,或者說景家人真像你說得那樣嫌貧愛富,他們會讓表嫂嫁給你嗎?”
白誠尷尬地低下了頭,面帶自責地說道:“我知道了。”
陳鳳喜滿意地點了點頭:“表哥,老一輩人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咱們白家指望不了他們,就大舅和二舅那點能力,你給他們個大官都不會當,但是你岳父不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懂了。”白誠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陳鳳喜又扭頭看向了默默站在一旁的白錄,苦笑着說道:“老輩人是指不上了,白家現在只有靠咱們這些晚輩了,可不是我說,你們倆……真心讓人頭疼。一個嘴上沒有把門的,一個嘴上鎖着防盜門,我再怎麼鬧騰也是姓陳,最終白家還是得靠你們倆!”
白錄尷尬地說道:“鳳喜,我就算了,我是讀書讀傻了的那種。白誠行,他腦子活泛,你多栽培栽培他吧!”
白錄用到了栽培這個詞,足見陳鳳喜在他心中的份量,這種尊敬對說陳鳳喜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因爲白錄能夠這樣,說明了他真心不是塊幹事兒的料。
陳鳳喜無可奈何地說道:“好了,不多說了,都進去招呼客人去吧。二表哥,一會兒你帶着嫂子走一圈,部隊那邊意思意思就行,但是李顯榮他們那邊你要多陪陪。”
白誠點了點頭:“嗯,知道了,那我們……先進去了。”
“都還愣着幹嘛,趕緊推我回去接着喝啊!操,我剛想起來,剛剛是哪個王八蛋說要灌死我來這?”
“沒有啊,有人說過這話嗎?反正我沒說!”
“我也沒說!”
陳鳳喜一句話,就讓氣氛再次高漲起來,一羣人簇擁着陳鳳喜回到了大棚裡頭,再次胡吃海喝起來。
白家大擺滿月酒的事情傳遍了京城各個角落,那原本並沒有打算來參加酒席的白青萍和白蘭葉的婆家也是舉家老少全部前來參加酒席,在兩個小時前還是舉目無親的白家,瞬間就變成了舉目皆親,這一幕,讓白家上上下下無一不是感到了什麼叫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是什麼意思。
中午開始的酒席,直到天黑還未散去,主要原因是這人走一撥、來一撥,熱鬧的酒席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才結束,跟木倉他們喝瘋了的陳鳳喜根本不知道馮長空那些大佬和李顯榮那些公子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至於狙擊中隊和警衛隊的人,則是一個都沒走,直接就地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瞧瞧你,喝得臉都發白了!”小臉蛋喝得紅樸樸的葉梓伊十分貼心地遞給了陳鳳喜一根冰毛巾。
“吐了喝、喝了吐,能不啞嗎?你也不來管管我!”陳鳳喜拖着沙啞的嗓子說道。
葉梓伊苦笑着說道:“還說呢,你們這裡頭根本就是生人勿近,甭管誰走過來都會被拉着喝酒。公雲、大將、索大哥、東方大哥都來過,都沒有走到你身前就被拉着喝酒去了。我和喬鬱來的時候都被人拉着喝了兩杯酒,喬鬱替我擋酒擋得都喝醉了。”
陳鳳喜驚訝地叫道:“她喝醉了,沒事兒吧?”
葉梓伊推起了輪椅,柔聲說道:“沒事兒,就是有點觸景生情了,估計是想家了吧。鳳喜,喬鬱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要是不想對她負責,你就別耽誤了她。”
陳鳳喜懷疑地說道:“梓伊,我怎麼覺着你有問題呢?哪有勸着自己男人往家領女人的?”
葉梓伊從容地笑道:“上高中那會兒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男人。這東西,明着吃總比你暗着偷讓我省心吧?”
“表哥,我爸、大伯還有景伯伯他們都在等着你,你都喝成這樣了,要不……我讓他們別等了?”白虹一臉關心地走了過來。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不用了,過去吧。”
空招服務員的戰鬥能力真不是蓋的,客人剛走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將二樓大廳收拾了出來,現在整個二樓,只剩下了白景兩家以及赫連銀環他們。
陳鳳喜一被推進二樓,三撥人就紛紛站了起來。
陳鳳喜故作驚恐地叫道:“你們想幹嘛!我已經喝飆了啊,再喝就要傻了!”
“你個臭小子,淨會裝瘋賣傻。”白蘭葉一臉幸福地上前從葉梓伊手中接過了輪椅,對於她來說,陳鳳喜的出現不僅拯救了白家,還拯救了她的婚姻,所以她對陳鳳喜現在可是一千一萬個喜歡。
白工布笑眯眯地遞給了陳鳳喜一支菸:“鳳喜,我和你景伯伯商量了一下,決定這孩子的名字由你來起!”
看着白工布遞來的特供熊貓,陳鳳喜不由就壞笑着起來:“大舅,可以啊,竟然抽上這種煙了!”
白工布開心地笑道:“你個臭小子,笑話大舅是不是?要不是你,大舅哪撈得着抽這煙!馮司令派人
送來了四箱,曲團長也送來了四箱,我就打開了一條給親戚們嚐了嚐,剩下的都給你留着呢!”
陳鳳喜笑道:“行了,你留着抽吧,這煙不合我口味。至於孩子起名這種大事兒,怎麼輪也輪不到我。況且這都已經滿月了,名字應該早就已經起好了吧?”
白工布苦笑着說:“嗯,起好了。咱們白家人起名都是以名劍爲名,原先給他起的大名叫白斐旻,不過後來我們商量了商量,咱們白家現在已經不再是靠武爲生了,所以就想着是不是給他改個名。哎,說來說去,都是我沒用,才讓白家弄到了現在這股田地。”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交柯揮電斐旻劍,亂蔓漓張曉笑。這名字不錯,挺好的,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就別改了。至於這練武的事情,我還想問問你們呢,你們身上的武藝都擱下了嗎?”
白工布面帶自嘲地說道:“沒擱下,也廢了,再說了,我們本來就不行,不像你媽,能文能武。”
陳鳳喜試探性地問道:“能再拾起來嗎?”
白工布指了指白燕支:“我不行了,你二舅還行,一雙鐵拳應該還能揮幾年!”
白燕支無奈地說道:“我也不行了,這幾年在派出所裡頭天天除了坐着就是坐着,也就是能打打假把式了。”
陳鳳喜眉頭微微一緊,緩聲說道:“我現在是警備團狙擊中隊的教官,同時也在空軍那邊得到了權限建立特戰隊。主營地肯定在青雲,不過在北京這邊我也要弄個營地。二舅,咱們家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是你能拾起來的話,我想讓你進營地裡頭教他們打古拳法。”
白燕支尷尬地說道:“我這兩下子……怕到時候給你丟人啊!”
陳鳳喜微笑道:“二舅,咱們白家最丟人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咱們只會讓別人丟人。我聽我媽說過,你的羅漢拉手108招是深得太姥爺真傳的。”
白燕支一聽陳鳳喜說得是這羅漢拉手,登時就信心十足地說道:“要是別人肯答應,我當然沒問題。不是你二舅吹,在中國,羅漢拉手能超過我的人沒有!”
陳鳳喜點了點頭:“嗯,那就好,那你的事兒就這麼定了。至於大舅,你在景伯伯的四師後勤部裡頭難免將來會讓人說三道四,回頭我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合適你的地方。”
白工布連忙說道:“我都這歲數了,讓我退伍回家都行,別爲了我的事去浪費人情了。”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你要做不好,是浪費。你要做好了,就不是浪費了。再說了,給你安排也是個閒差,談不上浪費人情。大表哥,航天科研這一塊閉門造車是沒用的,過些日子我幫人安排安排,你去美國那邊學習一陣,你看怎麼樣?”
白錄激動地說道:“要是能去當然好!”
陳鳳喜信心十足地說道:“這個我來安排。二表哥,我聽說你在衛三任機動營營副?你們這個機動營,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白誠苦笑道:“嗨,機動營就是個打游擊的地方,平常基本上都是閒着,就是演習的時候纔會派上用場。我一不能文二不能武的,也就是在這種地方瞎晃盪了。”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以前瞎晃盪行,現在可不能瞎晃盪了,我這一回來,陳家那邊還有戰家那邊以及白家以前的仇家肯定不會安分守己的呆着。這樣吧,改天我去找冷局長問問,看看能不能給你整個差事幹幹。”
“冷局長?秘書一局冷毅?”景潤先雖然已經見識到了陳鳳喜的能力,但是他還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說道:“嗯,冷毅冷局長。估計二哥也不是幹秘書的料,到時候看看吧。景伯伯,剛剛喝酒的時候我打聽過,你們四師好像情況不是那麼好是嗎?”
景潤先笑道:“這個怎麼說呢,衛戎區四個師,是兩步一導一機,尖子兵都被送到一師二師去了,白誠他們的三師主要是空導,我們是機動師,大作爲難有。”
“嗯,明白了。東方安逸,東方安逸!”點了點頭後陳鳳喜就朝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東方安逸叫了起來。
“啊!”東方安逸目光呆滯地站了起來。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什麼,回頭你去景伯伯那裡報道!”
“哦……”點了點頭後東方安逸繼續趴到桌上大睡。
景潤先一臉驚訝地說道:“東方安逸去我那裡……怕是一師二師不會幹啊!”
“幹不幹是他們的事兒,有了東方安逸這塊活招牌,我想你們以後機動的範圍應該會更廣一些。景伯伯,對您,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只有感激,要不是您,我們白家還不定成什麼樣了。現在雖然我回來了有所好轉,不過這麻煩也會比以前更多,所以……還得請你多多擔待!”
“這是說得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嗯,那就先這樣吧,改天咱們再聚,今兒實在是喝多了,我這兒眼都睜不開了!”
“表哥!”白虹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陳鳳喜不解地問道。
“爺爺要見你!”白虹趴在陳鳳喜耳邊小聲說道。
陳鳳喜不覺就是一驚,姥爺要見他?這不是扯呢嗎?姥爺不是都已經老年癡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