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示意風月明站到自己的身後,看着張冬雷,舒淡道:“我不管你龍虎山,把自己當猴子,還是別的什麼。”
“我方纔已說過,除非白蓮她自己情願。”
“否則的話,這門婚事,我是絕不答應的。”
“而今我且問你龍虎山。”
“是要我好聲好氣的走,還是殺出去?”
當齊帆的口中,吐出“殺”字時。便連張冬雷,竟也感到通身一寒,有了一種毛骨悚立的感覺。
他的神情變了變,望着齊帆,忽而冷笑道:“齊道友。”
“你想退婚,便是我能答應,宏像祖師也不會答應。”
齊帆聞言,卻只是搖頭,淡淡道:“他會答應的。”
“什麼?”張冬雷,張翰,並在場的所有古修士,都用像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着齊帆。
齊帆在張天峰大婚之日,上門退親,這形同於在張家臉上塗狗屎。
張宏像乃是上界真仙,他的顏面,價值萬金,怎麼可能容忍這等門風掃地之事。
“這位道友,你這樣退婚,置我張家,置我龍虎山於何地?”
“我是絕不可能答應的。”便在此時,就聽一個縹緲的聲音,悠悠響起。
衆人尋聲望去,便看到了一彎蓮池。在那蓮池的中央,此時,正有一朵巨大的寶蓮,悄然綻放。在那寶蓮的中央,便現出一道人影來。
這人影,頭帶七星冠,身披紫霞衣,一身氣息,比山嶽更陳寧沉凝,比浩海更淵深。
見到這一幕的,不論是大教掌門,還是智人老祖,當把目光,凝注向此人時,均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敬畏。
他們都放下了往日的矜傲,深深的行下禮去。
面對一位災劫圓滿,功行通天的真仙。他們心中,唯有深深的敬慕。
只有齊帆,看着張宏像時,目光平淡。
面對一個上界真仙,卻與看着平平的芸芸衆生時,無甚不同。
他微微眯眼,觀察着這位龍虎山第二十八代祖師。
心中卻想着,一下界,便只剩真人功行了。看來這張宏像,本身修爲也不咋的。
鴻君老祖曾有金口玉言,“人間不見仙。”
故此,上界大能若想下界,便必須藉由蓮花化身。封印本身的功行。只是厲害的真仙,經由蓮花化身下界後,一般都還能有大賢修爲。
像張宏像這樣,只剩下真人功行的,在齊帆看來,原本的修爲,那也稀鬆的很。
若讓張宏像,獲知齊帆此時的想法,想必一定會氣的吐出一口老血來。
需知,他在從蓮花裡鑽出來的時候,察覺到本身竟還有着真人功行。卻是在心中暗自竊喜了一陣的。
需知有很多上界仙人,從蓮花中冒頭後,只剩下智人,甚至先天修爲的。
“這位道友,親都已經定了。”
“臨到大婚時,你要退。”
“這件事情,我絕不會答應的。”
“一點餘地也沒有。”張宏像的語氣平淡。但他身爲上界真仙,說話間,卻有一股近似天威的迫壓。
“姓齊的,你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還想讓祖師點頭,真是天大的笑話。”張翰望着齊帆,冷冷呵道。
“齊道友,你這樣的要求,我等不可能答應。”
“還是坐下來喝杯喜酒吧。”張冬雷也道。
天台掌門、武當掌門、五臺掌門、顧秋明等,也均用譏嘲的目光,望着齊帆。
若果齊帆這樣當衆打臉,張宏像都會點頭,那他們今天就不是見神仙,而是見鬼了。
“是麼?人我今天一定會帶走。”
“只是,原本,若果你答應,我還想,送份大禮,以做補償的。”
齊帆淡淡說着,手上已伸出一根手指,在虛空中畫了起來。
“笑話,你有什麼大禮,是能入祖師法眼的?”張翰冷笑道。
五臺掌門也道:“我等眼中的至寶,在宏像祖師面前,那就跟路邊的垃圾差不多。”
此時他們看齊帆的目光,那便跟看一個試圖進獻寶物給皇帝的農夫無甚差別。
齊帆卻沒理他們,他的手指,在虛空之中,竟自的劃下了最後一筆。
頓時在這虛空中,便現出了一個金色的符文來。
這金色符文,並不如何玄奧,只是聊聊數筆。
但每一筆中,卻似乎都帶着荒古時代,蒼茫幽遠的氣息。
龍虎山的長老,連同張翰跟張冬雷,目注着那個符文,均都深深的蹙緊了眉頭。
他們龍虎山,素以符咒名震當世。
捉鬼,除妖,甚至打坐修煉,都要用到符咒。
故此,在場的龍虎山長老,都是符咒大家。
但即使是他們,看着齊帆畫出的那符,卻也絲毫看不出所以然來。
“不會是胡亂塗鴉的吧?”看了又看,卻毫無頭緒的張翰,頓時便冷笑道。
連龍虎山的這些符咒大師,都看不出所以然來,其他人就更是一頭霧水了,他們聽着張翰的評判,也均都暗自點頭。覺得齊帆這就是在胡亂塗鴉,裝神弄鬼。
當齊帆動手,在虛空中畫符時,張宏像起初全不在意。
他本就是以符咒成道的,即使在上界,在符咒一道上的造詣,他也能排進前十。
齊帆在他面前畫符,那簡直要比班門弄斧更不自量力。
然則當齊帆在虛空中畫下最後一筆,那個金色的符文完全成形後
張宏像卻愣住了,他的一雙眼,盯着那個金色的符文,瞪的比銅鈴還大。
“這這這……”這位上界真仙,看着那符文,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這是原初之符?”
齊帆看着他,微微點頭。
看來,這個張宏像,在符文一道上,還算有點造詣。起碼能認出這是原初之符。讓他不至於對牛彈琴。
原初之符,這是洪荒開闢,天地誕生以來,這世上出現的第一道符文。
它的來歷已不可考證。有說是鴻君畫的,也有說是伏羲氏畫的。原初之符,是一切符文之母。
而今玄門中,符文有千萬種。 但究其源流,卻都是由這道原初之符演化出來的。
只是,這原初之符,早已失傳多年。
具張宏像所知,即使在上界,也只有幾位聖人,和少數幾個大羅金仙,能畫的出來。
而今一個下界修士,竟然隨手幾筆,就將這原初之符,在虛空中繪製了出來。
這怎能叫他不驚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