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一句話問的愣了一下,擡起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意把我打造成另一個香港老四不成?
他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眼睛頓時往下完成弧形,嘴角也輕輕的勾了起來,徐聲開口道:“怎麼,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
我一下子緩過神來,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了,因爲我不知道他心裡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相信不管哪個跟你素不相識的人跟你說出來這麼一番話你也會跟我一樣,就好比你走在街上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竄出來,跟你說他要送你五百萬,你心裡雖然很心動,但是你未必就敢伸手出接,你也得想想這到底是爲什麼,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雖然心裡打着鼓,但是我臉上卻掛着笑容道:“四爺,您這有點太擡舉我了吧,我頂多算是塊雕不得的朽木,登不得大雅之堂。”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是我一直都信封的信條,所以我便跟這個陳四明打起了太極。
陳四明聽完我這話之後笑了笑,看着我道:“你不必這麼謙遜,‘老闆’跟我提過你,我覺得你這年輕人比較有作爲,而且現在想必你們已經把吳宗盛給解決掉了吧?”
說着他有意無意的掃了我和盛銘一眼。
見我們兩個人沒有說話,他咧嘴笑了笑,開口道:“看來我給老膽打的那個電話確實起了作用,怎麼樣,你們和緬甸那邊處理的還乾淨嗎?別留下什麼把柄,免得日後多出些麻煩。”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他還不知道關於我們和袁學彬那邊生出的一些爭端,所以我面色平靜的看着他道:“沒有,多謝四爺出手相助。”
陳思明擺了擺手,驀地站起身,揹着手,低垂着頭邊往我這邊走着便開口道:“陸遙啊,你是個人才,能將sh的一個黑道大梟給設計除掉。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你現在之所以能做到這點是因爲有別人幫你,但是假如沒有人幫你呢?”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我身邊,此時說完之後,驀地擡起頭來眼神定定的看着我。
聽完他這話之後我瞬間陷入了沉思,他這話說的不無道理,我之所以能算計到吳宗盛,都是因爲有“老闆”在背後幫助我,雖然最後因爲袁學彬的出現,將一切打亂了,但是假如我沒有了他的幫助,那麼我恐怕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被緬甸人給解決了。
陳四明見我低頭鎖着眉頭在思考,突然開口道:“陸遙,你是個聰明人,相比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到,現在就算你依靠老闆的力量做再多的事情,但是終歸不是出於你自己個人的實力,所以,你要學會發展你自己的力量,當你自己的實力增長到能夠成爲別人的依靠的時候,那麼你纔能有點安枕無憂的資本了。”
說着他突然嘆了口氣,開口道:“在這道上混的,有幾個又能夠做到真正的安枕無憂呢,就好比我,雖然現在一切都有了,但是終日還是提心吊膽的,我能夠爬到這麼一個位置,都是踩着很多人的肩膀上來的,說不定哪天就會有幾個亡命之徒站出來對我下手,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不管你願不願意,既然你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就已經很難有抽腳的餘地了,你也該爲自己和家人打算打算了。”
他對我說出這番話來,讓我感覺有點意外,一個做到這個位置的人竟然能夠向我推心置腹。
他見我臉上有絲詫異的表情,笑了笑,開口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吳宗盛也死了,青幫也急需一個幫主,只要你願意作爲我的門生,那麼我就能幫助你成爲青幫的幫主。”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睛裡滿是期待的看着我。
見我沒有說話,便笑了笑,低下頭開口道:“你自己好好地考慮考慮,這種機會可是不多得啊。”
我心在算是終於聽明白了這個老狐狸的意思,原來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成爲將他的門生,然後再通過我控制整個青幫。
我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後,感覺心裡豁然開朗,甚至都有點慶幸剛纔沒有頭腦一熱答應下來。
雖然我知道如果通過陳四明的幫助我就可以輕易的將青幫拿下,但是到時候青幫真的就是我的青幫嗎,如果要成爲一個傀儡,那我寧可不要這個虛名,再說我一開始也沒有這個打算,我一直都想幫助盛銘,將他推到這個位子上去。
而且現在就算把不通過陳四明的幫助,我也有把握幫助盛銘奪回青幫的幫主的位子,雖然難了點,但是總比讓青幫淪落到別人手裡要好的多。
想完這些之後,我輕輕的吐了口氣,開口笑道:“多謝四爺看得起我,我怕我是扶不起的陳阿斗,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沒有這個金剛鑽,我還真不敢攬這個瓷器活,免得日後砸了四爺的招牌。”
我這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但是說的也有點太過於硬氣,很有可能惹來陳四明的不滿,但是我現在也就是要讓他知道,我並不是那種心甘情願當別人傀儡的人。
他聽完我這話之後,一下子擡起頭來看着我,眼睛裡閃着亮光,緊接着他眯了眯眼,遲遲沒有說話,就這麼和我對視着。
我雖然做不到不亢不卑,但是自認爲還是挺會裝的,就好比現在,我就裝的十分的淡定,微微的勾着嘴角和他對視着。
過了好一會兒,眼前的陳四明突然莫名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被他這突然起來的反映嚇了一跳,和盛銘對視了一眼。
雖然這個過程中盛銘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他看我的眼神示意我他也都已經明白了陳四明打的小算盤。
陳四明便笑着便搖了搖頭,揹着手往沙發那邊緩緩踱着步,同時開口道:“嗯,老闆跟我說過你這個人很精明,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你就能想明白,你是不是在想我想利用你而控制青幫?”
說着他就回頭看着我微微眯着眼。
我輕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點了點頭,緊接着嘆了口氣,“我陳四明這風風雨雨這一世,自認爲沒什麼遺憾,但是唯一一點我覺得有點不足的就是我這一生沒有娶了兩三房老婆,但是我卻並沒有子嗣,有一個不能生育,有一個難產死了,另一個雖然給我生了一個孩子,不過可惜是個女孩子,所以我戎馬一生到最後就只有一個女兒,我偌大的家世和財產便沒有人繼承,而現在我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想在生一個,但是等到了牀上的時候卻也力不從心了。”
說着他驀地轉過頭來,開口道:“所以我有意收你爲義子,以後不止是青幫,就連這整個的潮州幫日後也都是你的。”
盛銘聽完他這話之後,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頭,沒有開口。
他緩步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道:“你肯定在想我爲什麼要對你說這番話,因爲你是老闆跟我介紹的人,況且……”
他說到這個況且之後頓時停了下來。
我驀地擡起頭來,看着他,皺了皺眉頭,不解的開口道:“況且什麼?”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接着緩緩的開口道:“沒什麼。”
“爸。”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着一個靚麗的身影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