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開始沒把我們入編軍職,不正是有長遠的打算嗎?’
是啊,姜羽一開始是考慮得很長遠。
軍人有規矩,有軍法,很多事不可能憑着有兵有權就魯莽行事。哪怕做的事是對的,但律法就是律法。而且過後的功過還極有可能被人扭曲,會殃及家庭。
所以就需要煙雨閣七十二子代勞,甚至還一度爲七十二子帶來,江湖人不負國的謬讚。況且,七十二子是孤兒,行走於江湖之中,行事似乎不會帶來任何後果。律法行刑,過了便是過了,功過還能參半,沒有任何殃及。
‘不是身爲軍人,也能爲國盡忠,何須名利。這是將軍您告訴我們的。’
七十二子不是傻子,想的明白,現在把煙雨閣入編軍職,將會給姜羽帶來多少世家貴族多少敵對勢力的譴責征討。
‘此事,還望將軍過後不要再勉強我們了,我們喜歡煙雨閣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日子。’
這話,騙別人還可以,要騙姜羽,做夢!
倘若七十二子喜歡舒適散漫的日子,那又爲何強求自己像在軍營一樣的生活!
好男兒,都是國家一等一的好男兒!
姜羽忽然深深一鞠躬,感謝七十二子。
‘將軍,您要折煞我們。’
‘我們的命都是將軍救的,又承蒙將軍勞心教誨。這些恩情,我等當以死才能回報得了。因此,能爲將軍分憂,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七十二子連忙一同開口。
‘我要出一趟遠門,時間多久,暫時未得知。’
姜羽眼神閃過一絲憂慮,後手雖然看似都安排妥當,但他還是很不放心。
人算,始終是不及天算的。
計劃,始終是趕不上變化的。
浮海舂山,岐門之地。
這是一個極其不確定的變化因素,但又是非去不可。
再者,聖劍出世,也是一個極其不確定的危險變化因素。
‘你們這一趟,就不用暗暗跟着了。’
其實姜羽一直都知道,自從受傷的消息傳遍,有五子就偷偷跟在暗中保護。
‘將軍,您是打算一人前往嗎?那可萬萬不行。’
有一子往前幾步,急促回答。
‘是啊,將軍,那萬萬不妥。’
其餘四子,也站出來阻止。
這五人,就是之前暗中保護姜羽的五人。
都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如果是巔峰期的姜羽,他們自然放一百個心。
可,現下的平靜僅限於水面的平靜,水底下早已是暗涌翻騰。
據煙雨閣的情報收集彙報,已經有一批人打算貌似誅殺姜羽,準備一舉揚名。
‘無礙,我自有分寸。’
姜羽擡了擡手,再拿出一疊信封,‘你們先把二元首和五元首平安送到西州一段時間再說。然後,陰曆七月初七,再把這些信封一一交給上邊的人。對於尚未知道你們身份的人,不必現身。在我回來之前,無論任何事任何人,都給我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若有違者,你們可看着來。’
‘七月初七之後,你們看住西州那羣小子,別讓他們暴動起來。哪怕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半載,還是,以後更久。’
‘切記,無論任何事,你們都要穩住國家,哪個敢趁機生事,妄想禍亂者,殺無赦!’
‘還有這個,’姜羽拿出那個閻羅面具交給地魁星,‘親自把它交給一個白髮老頭,還有這封信。遲些日子,他自會到西州了。’
一想到那老頭暴跳如雷,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姜羽不禁笑了笑。
‘將軍,護送元首的事,用不着七十二子,還是抽調五人保護您吧。張中校又不在您身邊了,我們,確實放不下心。’
地魁星擔憂的建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好了,你們不必擔心。都散了吧!’
姜羽笑着說完,一揮手,七十二子只得遵從吩咐,心有憂慮的戴上面具,迅速如鬼魅般飄向四周,眨眼就消失了。
……
京師的天,灰濛濛。
沿途去北州的天,緩緩明亮。
到了北州境內時,已經是太陽當空。
果真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姜羽遠遠就看到北州城門處立着一支不一般的軍隊,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用說,剛從十幾裡外的軍營趕過來的。
那羣小子,還真是‘用心良苦’,早知道連行蹤都不告訴他們,直接一走了之。現在搞得那麼大陣仗,是個路人都回頭盯着那支軍隊,還有好事者圍了一羣又一羣,想看看究竟是誰,能讓北州第一勇士親自帶隊來迎接。
姜羽想偷偷溜過去都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無奈的上前打招呼,‘道稷。’
檀道稷恭敬的行禮,正想喚一聲大都督,卻被姜羽打斷。他立即明白,轉身打開車門,請姜羽上車後,再帶着軍隊風風火火的離開。
‘就差夾道歡迎,鳴炮歡呼了。’
姜羽看似斥責,實則無奈,都是西州那幾個小子惹的事。
‘張中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軍營操練軍隊。也知道老師您不喜歡大張旗鼓,打算一人迎接的。可張中校萬分叮囑我,最近不太平,您的護衛工作一定要慎重。所以,’檀道稷低着頭,‘所以我就帶了一隊精兵來。’
‘我來北州是私事,而非公事,這難免會惹人非議。’
其實,以姜羽的地位。公私二字,他如何說便是如何。只不過,他還是想守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