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問問御衣坊的大掌櫃趙先生。’
姜羽看出掌櫃的心思。
是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這肯定是出自大掌櫃的手筆,問一問他更爲妥當些。
掌櫃走到一旁, 一通電話打了過去,‘大掌櫃,我這邊有件怪事。有個年輕人,領口處繡着兩朵金祥雲,似乎,似乎出自您的手。我拿不定主意,特意問一下您。’
‘荒唐。你都是御衣坊幾十年的老人了,連我的金祥雲認不出來了嗎?不知道金祥雲只有內閣元首纔有資格繡上去嗎,你是連那五位元首都不認識了?’
‘立刻,馬上把你面前那個招搖過市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拉去警局。’
‘我御衣坊跟他可是沒有任何關係。’
大掌櫃聽到電話,劈頭蓋臉的叱罵一番。
這也難怪!
掌櫃這話豈不是說御衣坊的趙先生對現任元首不滿,另起幫人篡位,這件祥雲襯衣就是最大最有力的證據了,這下還是人贓並獲。如何狡辯?
這個罪名,大掌櫃怎麼敢擔,怎麼擔得起?
御衣坊上下死十次都不夠!
姜羽聽得清清楚楚這通電話內容,他朝掌櫃勾了勾手。
張義走過去拿過還未掛斷的電話,端在姜羽耳旁兩寸遠。
‘可是現在的姜某,承不起御衣坊一件小小的襯衣了?’
姜羽本不喜歡穿常服,不過如今在家,而非軍營,不好穿着軍裝到處晃悠。
大掌櫃聽到換了個聲音,正想斥責這個所謂的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可,一聽到這姓,姜?
有些熟悉。
這聲音也有點模糊的印象。
其實怨不得大掌櫃,雖然他一生只爲內閣幾位元首做衣服,姜羽是個例外。但也僅僅見過一面,還時隔那麼久,他還能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的感覺已經不錯了。
不過,如果他能看見姜羽,定能一眼就認出來,當年那個小夥子,多了份沉靜凌厲,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意氣風華!
當年,姜羽受封州主。
大元首親自把他帶到御衣坊,對元首的御用裁縫大掌櫃說,‘給姜小子量一下尺寸,做一身州主衣服。’
須知,大掌櫃什麼身份,元首的專用裁縫,歷來還沒有給哪個州主做過州主服。今日大元首特地帶姜羽過來,點名要大掌櫃的金剪子。
這等榮幸,還真沒有任何人!
況且這是個堪堪三十歲,而立之年的小夥子,當真而立了!
大掌櫃不由得多看了姜羽幾眼。
當時的姜羽還執拗不肯,說什麼軍人着軍裝即可。
大元首說了句,‘這是軍令。’
都用上軍令二字,姜羽如何敢不從!
大掌櫃喃喃自語,姜,姜姓。念着念着,如遭雷擊,想到了什麼,惶恐不安的問,‘您,您是姜帝官,姜州主?’
姜羽不答,算是默認。
大掌櫃噗通一聲,當即下跪,‘御衣坊大掌櫃拜見大都督。我,我罪該萬死,辱罵了大都督。’
雖然不是當着面,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該下跪還是得下跪,該磕頭,該認錯,一樣不能落下。
大掌櫃恨不得打爛自己老糊塗的腦袋,看看是否癡呆了。
難怪姜字一姓如此熟悉,纔給姜姓州主做完的襯衣,居然這麼快就忘了。
前幾日,大元首拿着一個尺寸給他,要他定做幾套襯衣。
大掌櫃以爲是元首的新衣,可瞧過之後才發現不是,幾位元首的衣服尺碼他早已記得清清楚楚。
大元首還特意囑咐,把那兩朵金祥雲也一併繡上,而且還要更大一些。
繡祥雲,還得大一些?
這句話可就嚇着大掌櫃了,祥雲圖案一直尺寸大小都一致,這繡大一些,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雖說內閣有所變動這件大事,他略有耳聞。可即使是新元首定製新衣這個事情,不是要等真正登臺之後七日纔可以量身定做?還得是祥雲大小一致。
大掌櫃多嘴問了一句,‘這是,新元首的?’
大元首嗤之以鼻,‘新元首?那些混賬還沒資格要老夫爲他效勞。這是姜小子的,你還記不記得。哈哈,那可是你唯一給一個不是元首的人做衣服。’
一說到姜羽的時候,大元首顯得那麼自豪和開心。
大元首這麼一提,大掌櫃自然記起來了。不過,他以爲再怎麼看重一個州主也不該繡祥雲吧。還要繡大朵一些,那意義不一般。
不知情的會以爲姜羽是新元首,三十來歲的元首,這……
大元首自言自語,只自己聽得見,‘那小子啊,元首一職還襯不起他。這小小一朵金祥雲,也襯不起他。只是,我們幾個老頭子爲了讓自己心裡的罪孽輕些,特意給他繡的。’
大掌櫃只是心有疑慮,朝堂的事,可不是他能夠評頭論足的。
臨末,大元首走時,‘照這個尺寸,再做一套大都督服。你隨意做,得有氣勢就好。’
繡祥雲不單隻,還要做一套大都督服?
大掌櫃簡直不敢置信,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何德何能得到內閣五大元首的一致青睞!
大都督一職很慎重,需要每一位元首點頭認可才能擔任,但凡有一位元首不認可都不可以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