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寒朝着自己望來,胡鳳哲笑了笑,說道:“若萱的這個男朋友我也認識,算是我的學弟,他爲人很不錯,和若萱倒是天生一對。”
蕭寒心中卻是莫名的一沉,自己以前倒是小看了這個人。此人城府極深,明顯已經將蕭寒恨到了骨子裡,但表面卻仍能有說有笑,蕭寒知道,僅僅只是這一點,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接着他又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水味,這種味道極淡,彷彿某種化學試劑的味道。若非他如今六識極爲敏銳,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你看,連鳳哲都這麼說了,您還有什麼可說的?那就這樣了,我和蕭寒先出去了……哎,半天沒吃飯,這會兒倒有些餓了……”
說完再也不理其他人,周若萱拉着蕭寒的手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我說……那個,你到底是什麼人?”
出了門的蕭寒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疑惑,張口問道。
蕭寒眼光何等犀利,就在剛纔進屋時,他隨意一瞥,屋內好多人的樣貌便全都看在眼裡。雖然面色如常,但他心下着實有些震驚。
剛纔坐在小樓裡的那些人雖然都不認識蕭寒,但蕭寒對他們卻並不陌生。這些人大多都是曾上過《國際時報》封面的人物,每個人都是身價幾百億的超級富豪。平常人就是見他們一面都難,但今天,這些人竟不約而同的彙集在一起,很明顯並非偶然,而是有組織的。誰能夠組織他們?
那個眼神如電的中年人,也就是周若萱的爸爸,在這些人當中有着明顯不同的地位。再聯想到剛纔那些非富即貴的客人在看待周若萱時的眼神,蕭寒就莫名的有些心驚。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就是我,一個普通的小女子,還能是什麼人?”
聽到蕭寒的問話,周若萱白了他一眼,趁勢放開了拉着蕭寒的一隻手。
蕭寒卻渾沒在意,他此刻心中還充滿着不解和震驚。
“那你父親呢?”
周若萱神情一黯,說道:“咱們能不能別說他?”
一般男生對着如此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又聽到她略帶委屈的聲音,肯定立馬投降。但蕭寒一點都不爲所動,他繼續說道:“你若不告訴我,今天這頓飯我吃不下去……”
周若萱看到自己的媚眼拋給了一個瞎子,心中多少有些鬱悶,卻也多少有些歡喜。無論樣貌性格,面前的這個男生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想來日後相處,自己並不會覺得無聊。
“算了,怕了你了。這樣吧,咱們先點菜,邊吃邊說如何?”
蕭寒點點頭。
兩人繼續來到大廳,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隨意點了幾道小菜,周若萱這纔開口說道:“剛纔我看你眼神閃爍,應該認識屋裡的那些人吧?”
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周若萱說的卻很肯定。只要是稍稍關心經濟的人對他們應該都不陌生,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蕭寒點頭承認。
“我爸名叫周天海,是天海集團的董事長。”
周若萱突然轉開了話題。
蕭寒愣了一下,天海集團自己倒是聽說過,在雙陽的衆多大型企業中,天海集團雖然財力雄厚,但也並非首屈一指,但從剛纔中年人的表現來看,這個人一定是另有身份。
想到這裡的蕭寒皺了皺眉,說道:“然後?”
“沒什麼然後,你不是問我爸到底是誰麼?我這都告訴你了呀!”
周若萱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波動,但蕭寒知道她對自己仍然有所隱瞞。
“你爸爸若僅僅只是這個身份,決不至於讓其他人對他如此尊崇,連帶着他們看你的眼神都帶着某種敬畏。周老師,你若是不想說就不用勉強,何必用這些話來敷衍我?”
“你幹嘛老是糾結於他的身份啊?他究竟是誰有這麼重要麼?”
周若萱的語氣中多少有些無奈,她弄不明白蕭寒爲何這麼在意她的身份。
“一想起剛纔胡鳳哲看我時的眼神,我就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樹立了這麼一個敵人,我若是不弄清楚你的身份,這個虧吃的就有些冤枉,這不是我的性格。”
蕭寒喝了口茶,淡然說道。對於剛纔周若萱拿自己當擋箭牌一事,他心中頗多不滿。誰都看得出來,周若萱之所以說蕭寒是自己的男朋友,無非就是一種託詞和藉口。蕭寒歷來最討厭被別人利用,若非周若萱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惡意,他這會兒早就甩袖離開。
周若萱聽出了蕭寒語氣中的不滿,她歉然的笑了笑,抿抿嘴脣,說道:“蕭寒,實在不好意思,也怪我事先沒有說明。胡安南叔叔、哦,也就是胡鳳哲的爸爸,是我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兩家歷來交好,他爸和我爸都有意撮成我和他的事情,但我對胡鳳哲沒有半點好感。
對於這件事我雖極力反對,但卻沒人支持我。我媽死得早,家裡連一個幫我說話的人都沒有。雖然我一拖再拖,但他們卻逼得愈來愈緊,無奈之下,我纔想到這一招,雖然俗套,但也起作用了不是?”
女孩子眼中波光流轉,看着蕭寒時的眼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蕭寒避開了這道目光,對於周若萱的這番話,蕭寒還是相信的,因爲她沒有任何理由欺騙自己。
想起兩人的第一次和第二次見面,蕭寒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奇怪,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一個非常內斂、害羞而且矜持的人,爲什麼僅僅只是和自己見了三面,就能和自己有說有笑暢所欲言呢?
蕭寒還沒有白癡到認爲周若萱這會兒已經喜歡上自己,但有一點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那就是她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只要能夠確定了這一點,其它的事情倒可以暫時放在一邊,誰叫對方是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呢?
“你說的沒錯,如果我爸爸僅僅只是天海集團的董事長,這些人對他根本不會這麼敬畏。天海集團只是我爸爸名義下的一個小小的股份制公司,也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其實對於我爸究竟是什麼身份,我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他的生意遍佈全球,幾乎在每一個國家都有他下屬的產業。他很少露面,一般都呆在家裡,就連電話都很少打,我不明白他是如何管理這些公司的。
哦,對了,他還有不少綽號呢,什麼‘周敵國’‘周財神’等等,也都是別人幫他取的……”
周若萱後面說的什麼蕭寒幾乎沒怎麼聽進去,當她在說出“周財神”這三個字時,蕭寒腦中突然閃過一抹電光,因爲這個名字他曾在父親蕭大鵬嘴裡聽到過。
“財神”是傳說中主管財源的神明,但若放在民間,這種叫法多少帶有一些貶義和歧視。因爲“財神”和土豪差不多,給人感覺都是對暴發戶的稱呼。但周財神卻不同。
據說他自幼清貧,十二歲時離家,十五歲時在收購廢品中掏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隨後,他的斂財速度可以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而且據說此人眼光獨到,只要是他經受過的產業,無不賺得盆滿鉢滿。年僅十八歲時身價已經過百億。隨後,他一路高歌猛進,做生意有如神助,待到他三十歲時,除了他自己外,他的財產已經沒有人能夠數的清。
有經濟學家曾經推測,雖說大衆熟知的全球首富是M國的畢蓋,但實際上,周財神的資產和畢蓋相比,後者只能佔他一個零頭。只不過這個人行事異常低調。很多大型產業的背後,都有周財神的影子。名義上的法人雖然不是他,但真正掌權的人,卻肯定是他。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也只能說明此人是一個商界的奇才,一個富可敵國的商業霸主。但蕭寒卻聽說過此人的另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據傳這個人曾是某一個地下組織裡的首腦人物,專管錢財。至於是哪個組織,蕭寒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些也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從未經過證明,道聽途說而已。
周若萱看着蕭寒一臉的沉思,禁不住有些好笑。她張開五指,在蕭寒眼前晃了晃,嬌嗔道:“喂,想什麼呢?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啊?什麼?”蕭寒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問道。
周若萱嘟了嘟嘴,很罕見的路出一些小女兒的神態,她低下頭,喃喃說道:“就知道你沒有認真聽我講話。算了,吃飯吧!”
不知何時,菜已經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蕭寒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對不起,剛纔在想一些事情。你說什麼?”
周若萱臉頰泛紅,她夾了一口菜,含混不清的說道:“做我男朋友吧!”
“什麼?”
蕭寒並沒有聽清楚,他一邊問一邊夾了一筷子菜。
“做我男朋友吧!”這一次她終於鼓起勇氣,字正腔圓的說道。女孩子臉色變得緋紅,直至要滴下血來。眼中波光朦朧,含羞帶怯。說完這句話後,周若萱趕緊低下頭,裝作無意的喝了口水,卻被嗆得連連咳嗽。
“啊?!”
蕭寒一怔,拿着筷子的右手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一筷子菜全都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