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一路疾馳,馬義估計一下路程,感覺應該已經安全,他示意米莉莉停車。
米莉莉一腳油門,停下車。
馬義解下掛在素敏萊腰帶上的手雷,然後讓他下車。
“將軍,記住你的承諾,不然,你就算躲回內屁多,我也能將你揪出來,千萬記住井上村樹的下場。”
素敏萊一聽井上村樹這名字,就想起剛纔殘忍、血腥的一幕,他腹下交感神經驟然收縮,引起尿道內括約肌鬆馳與逼尿肌收縮,一股尿意直衝腦門。好在他是軍人出身,大腦神經中樞反應靈敏,及時發出剎車指令,不然,他將會尿褲子,從此他的一世英明,就這樣毀在華夏的一對草莽手中。
他努力恢復神態,綁匪既然無意撕票,他就不能再丟一國將軍的尊嚴。
扶正軍帽,扣好風紀扣,整理軍裝上的折皺,他才悶聲說道:“大俠請放心,我素敏萊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好樣的,有前途。”馬義再拍拍他的肩膀。素敏萊頓時老臉通紅,堂堂一國三軍總司令,居然被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年輕拍着肩膀稱讚有前途,麻痹的比**了旱洞還要丟人。
士可殺不可辱。他是一而再受辱,卻是始終隱忍,只是因爲他不是“士”,而是“將”。將軍額上能跑馬,宰相肚裡能撐船!他纔不會與這些江湖屑小一般見識。
所以他不再吭聲,轉聲往基地走去。
米莉莉啓動奔馳,再往前走,他們已經進入山區,這裡只有這條公路,路況還相當不好,道路狹窄,右邊是高山,左邊是懸崖。
馬義再讓米莉莉停車。他們下車後,馬義一腳路踹向奔馳車,只聽“嘭”一聲巨響,素敏萊將軍的座駕如斷線的風箏摔下懸崖,半天才聽到着地的巨響。
這一招金蟬脫殼,還是他跟路雲學的。
棉國交通不發達,國內公路屈指可數,北部地區更是寥寥無幾。萬一素敏萊反悔,他們很容易被棉軍找到及截住,那時,他們就插翅難逃,所以還不如趁早徒步進山,靠兩條腳趕路更加安全可靠。
米莉莉是殺手出身,各種逃跑技術嫺熟,不用馬義解釋,她已經明白他的用意。
處理好現場痕跡,他們選了一個地點進山,確認好方向,踏上回國之路。
天邊已經漸漸露白,但是大霧仍沒有散開,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蓬那空軍基地門前。
“什麼人?”哨兵警惕地喝問。
這裡遠離居民區,又是軍事重地,平時幾乎沒有外人。昨晚三軍總司令及衆多將官留宿基地,哨兵壓力山大,安全警衛工作不敢有絲毫疏忽,他看到來人不僅不回答,還使勁往基地走來,他非常緊張,立即端起槍,對着來人:
“什麼人?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接着,“卡嗒”一聲,拉開保險。
來人腳步一滯,看着眼前的哨兵,他心中怒火沖天。
“我是素敏萊!”他怒聲道。
哨兵一愣,開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貓腰仔細一瞧,額滴爹孃矣,他果真是大名鼎鼎的三軍總司令素敏萊大將,哨兵手一哆嗦,手指頭差點就摟火了。如果槍聲一響,他絕對立即馬上上棉國甚至國際謀體的頭版頭條。
哨兵某某某槍殺棉國三軍總司令……
棉國三軍總司令被某某某錯殺……
……
從此他揚名海內外,青史永留名。
哨兵嚇得當即冷汗狂飆,他收起槍,戰戰兢兢迎上去,扶住素敏萊,問道:“司令,您這是……?”
一個多小時前,他明明看到司令是乘車離開的,現在咋又突然徒步回來呢?看樣子還挺狼狽,頭髮蓬鬆,已被露水打溼,神情非常沮喪,與白天演講時意氣風發簡直有天淵之別,他現在沒有一點將軍氣概,簡直是飽受命運打擊的農村糟老頭。
素敏萊不答反問:“你們的值勤官呢?”
“在……在……值班室。”哨兵回答。
“去把他叫來。”素敏萊命令哨兵。
哨兵不敢怠慢,領命一路小跑而去,不一會,值勤官匆匆而來,邊跑還邊整理儀容,他剛纔睡得正香,是哨兵硬生生將他搖醒。聽說總司令找,他立即感覺不妙,一溜小跑來到素敏萊跟前,雙腿並立,低頭不敢正眼瞧總司令。
他是恐懼,身爲值勤官,值勤期間在休息室睡覺,還被司令抓個正着,他就等着受處分吧!
素敏萊臉色陰沉,幾乎可經擰出半缸水。
“司令……我……”值勤官感受到了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素敏萊仍然一聲不吭,他接過哨兵的步槍,槍口抵近值勤官腦門,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呯!”槍響了。
的步槍子彈,近距離射擊,子彈強大的動能,瞬間掀開值勤官的天靈蓋,頓時紅的白的,四處飛濺,他笨重的身體象一截木樁,被子彈產生的巨大動能往後推倒。
哨兵驚恐萬狀,一個剛纔還活生生的人,眨眼就沒了,死狀之慘簡直不忍目睹,眼前的三軍總司令,也不是再讓人敬畏的總司令,而是一個殺人狂魔!
他想逃離現場,可是雙腿就象被強力膠粘住了,他邁不動腳步,突然褲襠一陣溼熱,低頭一看,已經一片溽溼,還伴隨着一股騷味。
素敏萊調準槍口,手指微動,再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滾燙的子彈貫穿哨兵的胸腔。哨兵瞪大雙眼,瞪着胸前一股溫熱的殷紅汩汩而出。
“司……司令……”哨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軀往後倒下。
槍聲響起,基地裡頓時警報聲悽利,人聲吵雜,已經一片混亂。
是槍聲將他們從夢中驚醒,他們都以爲是地方軍閥武裝來了,慌亂之中,許多人衣服都來不及穿,抓起槍就往外跑,他們一邊跑,一邊相互打聽情況,場面非常混亂。
好在他們之中也有軍事素質過硬的軍官,他們迅速穩住軍心,喝令士兵進入戰鬥崗位,準備戰鬥,另外派出一支小分隊,趕往基地大門,負責偵察敵情。
小分隊接到命令,急匆匆奔向門口,迎面遇上素敏萊總司令。
“你們幹什麼去?”總司令歷聲喝住他們。
帶隊的小隊長立正敬禮:“報告司令,剛纔有槍聲,上級擔心是軍閥武裝進攻基地,我們是去偵察敵情的。”
麻辣個逼,素敏萊氣得七巧生煙,一羣蠢貨,連最起碼的戰場判定能力都沒有,區區兩聲槍響就嚇成這樣,如果是兩聲炮響,他們還不得全到逃回他孃的**裡躲起來!
難怪這麼多年了,區區幾股地方軍閥武裝,楞是清剿不完!如果政府依靠這幫四六不靠的兵痞能成就大事,那纔是奇蹟。
“你,帶幾個人到門口值勤,門口的衛兵與他們的值勤官都被我斃了,基地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是!”
小隊長答道,同時後背冷汗直冒,敢情剛纔的槍聲,是總司令在槍斃自己人,幸好剛纔不是自己值勤,不然死的必然是自己。他不知道那兩位倒黴兄弟撞上什麼邪,居然被總司令一聲不吭就槍斃了。
死就死吧,早死早投胎。小隊長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帶人去接崗。
基地內的騷亂因爲素敏萊大將現身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素敏萊摒退士兵,帶着幾個高級將領回到自己的書房。井上村樹的無頭身軀已經頃倒,血早就流乾了。
地上,一灘褐紅色的血,已經開始凝固,書房裡血腥瀰漫,幾個文職軍官忍不住哇哇嘔吐,素敏萊總司令視若無睹。
“一個小時前,有兩個人闖進基地,殺了井上先生,然後劫持了我!”素敏萊此時已經冷靜,他聲音不高,但是傳到軍官的耳裡,卻猶如雷霆萬鈞,基地的軍官更是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被槍斃的就是自己。
從前線回來聽取總司令聆訓的軍官,臉上表情豐富,有幸災樂禍的,有震驚的,也有憂心仲仲的……
“司令,他們是什麼人?”基地作戰參謀壯着膽子問。
“華夏人!”
“啊……”
衆軍官一聲驚呼,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爲是華夏派政府派人來報復他們了。
“他們不是華夏政府派來的,而是來自民間草莽。”素敏萊作爲職業軍人,目光如炬,他相信馬義沒有騙他,他們只是華夏百姓,他們是了出於義憤才找上他的。隨後他痛心疾首地對手下軍官說道:
“蓬那空軍基地戒備森嚴,你們都是國家的精英,但是兩個華夏百姓卻能在這裡來去自如,在你們眼皮底下輕鬆殺人,劫持,這說明了什麼?”
衆軍官臉上火辣辣地燒,低頭不語。
書房裡一片死寂。
“我們不要搞小聰膽了,承認炸彈是我們誤投的吧,並爭取儘快以和平談判結束戰爭。我們不是華夏的對手,不要再去招惹他們,他們若要滅我們,那是分分鐘的事,我們沒必要爲了幾個小錢,爲了一個相隔十萬八千里的小國去得罪與我們毗鄰的大國,我們太弱小了,傷不起啊。”
衆軍官默默地望着白天還意氣風發,現在卻心恢意懶,身心疲憊的將軍。
他們何嘗敢去招惹華夏呢?他們甚至不想去招惹國內的地方軍閥武裝,希望大家和平相處,而不是現在的兵戎相見。
軍人是爲戰爭而生,但是不是爲戰爭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