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愣了一下,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非主流少年正指着自己說話。他不由皺起眉頭,眼前這個少年兒,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細胳膊小腿兒,上嘴脣有一撮淡淡的茸毛,乳臭未乾態度卻挺囂張,簡直比警察還要囂張。於是他就想,這小子到底是能經得起自己的鐵拳呢?還是不怕自己用刀攮,居然敢管起老子的事?他心裡不由一聲長嘆: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浮燥、幼稚,就因爲政府設了一個神馬見義勇爲基金獎,特麼滴連非主流都想見義勇爲,充當好人!你以爲這錢是那麼好拿滴?老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殺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呢!
他從口袋裡收回手,指着非主流少年,惡狠狠罵道:“你特麼滴屬狗的嗎?竟然當街亂吠亂叫,小心老子打死你!”說罷,目露兇光,揚起拳頭,擺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式。不料非主流少年一點都不害怕,他雙手抱在胸前,一臉鄙夷,“偷兒,你膽子夠肥哈,偷人錢包還想行兇打人!”
小偷更怒了,“你特麼滴哪隻眼看到我偷別人錢包了?誣衊別人是犯法的,你懂麼?趕緊滾,不然,老子要麼就報警抓你,要麼就打死你!”
非主流呵呵一笑,“我好怕啊,嚇死寶寶了。”
他們兩個人一開吵,路人就果斷髮揚咱華夏人愛看熱鬧的光榮傳統,紛紛駐足,一會功夫,小偷和非主流少年就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可惜圍觀的人純粹是爲圍觀而圍觀,既沒有助紂虐的意願,也沒有見義勇爲的覺悟。馬義因爲離他們比較近,所以他也被圍在人羣裡頭,不過,他現在的身份也是圍觀者。
非主流少年突然向他招手,“哥們,檢查一下自己的口袋,看是不是錢包丟了。”
馬義也沒料到一個看似非主流的小年輕,居然站出來見義勇爲,這多少讓他感到意外,或者說震驚,同時也佩服他的勇氣。於是他覺得必須配合他一下,就伸手往自己口袋裡摸,然後一臉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哎呀,我的錢不見了!”
圍觀的人一陣鬨笑,紛紛笑話馬義是一個傻B,錢包丟了半天還一無所知。
我們不得不得說馬義是天生的演技派,他現在給人的感觀,就是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智商在60以下的傻逼。一身皺巴巴的地攤貨衣服,腳上一雙人字拖,腳趾間汗水與灰塵攪在一起,黑乎乎溼乎乎,看着都不舒服,他擡手撓着凌亂的頭髮,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哥們,第一次到昆月吧?沒事,錢丟了,兄弟我幫你要回來。”非主流居然滿懷同情地安慰馬義,馬義立即作出感激涕零的樣子,雙手作揖,“謝謝小哥,如果你能幫我找回錢包,我一定請你吃飯。”
非主流不置可否,轉頭對小偷說道:“偷兒,你說,是你主動將錢包交出來,還是等我動手去搜呢?”
馬義似乎這時才知道自己的錢是被眼前這個被叫作偷兒的人偷走了,於是他趕緊對他說道:“喂,你怎麼可以偷我的錢呢?你知道這錢對我多重要嗎?我下個月就要結婚娶媳婦了,這錢是我到昆月置辦結婚行頭用的,卻被你偷走了,你還讓不讓我結婚了?你咋就這麼缺德帶冒煙呢?你以爲你是城裡人就可以欺負我們鄉下人是不?”
馬義越演越入戲,一臉激動的樣子。
圍觀的人本來就已經當馬義是傻逼,再聽他居然問偷兒讓不讓自己結婚,他們見過傻逼,但是沒見過這麼奇葩的傻逼,於是他們果斷再次鬨笑。非主流也聽不下去了,對他說道:“哥們,你別急,有我在,你的錢丟不了。”
馬義當然又是對他一番千恩萬謝。非主流不再理他,向偷兒說道:“我數到三,你將錢還給這位哥們,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至少會打折你一隻手。”
小偷一陣冷笑,“我沒偷錢,還毛線啊?再說,你看我象小偷嗎?我哪裡長得象小偷了?小子誒,我再次警告你別亂說話哈,不然我真對你不客氣啦!”這時,人羣裡擠出兩個牛高馬大的壯漢,他們走到瘦小的非主流面前,就象兩座大山,他倆看似無意,其實有心,一左一右挾持着非主流。
“我說兄弟,你怎麼可以亂冤枉人呢?咱華夏可是法制國家,是**律的,每個人都必須爲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知道麼?你這麼誣衊人,是犯法的。看你年紀輕經,也不象心腸有多壞的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呢?”一個壯漢說道。
“可能是誤會吧,好了,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一個壯漢充當老好人。
他們一邊說,一邊推着非主流。
非主流一連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但是他面對這兩個大山一樣的漢子,仍然不害怕,他冷笑道:“喲,同夥終於現身了!”
兩個壯漢臉色頓時一變,再推非主流一把,“喂,你特麼滴別象瘋狗一樣亂咬人哈!我們可不是同夥,我們只是路見不平,出來管管事而已。”
“是麼?”非主流一陣冷笑,突然吹響口哨。
頓時圍觀人羣裡一陣騷動,從裡邊一下就躥出十幾個手持棒球棍的少年,他們今天沒有穿統一制服,但是頭上統一戴着黑色太陽帽,表情嚴肅。馬義一看就樂了,原來眼前這個非主流是雙煞幫的人,看樣子還是一個小領隊呢,怪不得他面對強敵都有恃無恐。不過,他們全都是生面孔,可能是他離開南雲後,陽小海新招的小弟,但是顯然都已經受小方訓練過。
“雙煞幫的人! ”人羣裡傳出一聲驚呼。
那兩個壯漢一聽“雙煞幫”仨字,頓時臉色變了變,他們雖然剛流躥到昆月不久,但是作爲地下世界人士,雙煞幫的名號,他們早有耳聞。於是他們立即把自己由仗義執言的大俠,切換成路人甲,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準備離開,非主流一揮手,棒球棍小子迅速行動,將他們團團圍住,個個斂聲靜氣,棒球棍斜握在手中,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兄弟,這是咋回事?難你們敢無法無天,連勸架的人都打?”一個壯漢裝傻充愣。
小偷卻想趁機逃跑,可是他剛轉身,身後突然一陣風響,接着“咣”一聲巨響,一記棒球棍狠狠砸在他後腦勺上,差點沒把他腦殼給敲碎。他一個狗吃屎摔到地上,啃了滿嘴泥。他還沒有來及爬起來,頭上棒球棍就象雨點一樣,不要錢地往他身上砸。
捱打,對於小偷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所以他們都有捱打的經驗,不僅抗擊打能力較強,還懂得要怎麼護住要害,纔不致於輕易被人打死。只見他倦曲着身子,雙手護着腦袋,躺在地上,一動都不動。那兩個壯漢爲了保全自己,他們本來是想放棄自己同夥,然後獨善其身的,但是他們已經被圍住,根本走不了。
走不了咋辦啊?跪地求饒?
但是他們心有不甘啊。他們雖然不是地下世界的成名人物,心裡也很忌憚雙煞幫,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善類,再看眼前雙煞幫的人,個個身材瘦小,估記自己一拳掄過去,就能掄倒一大片,於是他們惡從膽邊生,準備放手一搏,心想放倒一個是一個,放倒幾個他們就能脫身,然後迅速離開昆月,離開南雲,雙煞幫再牛叉又能耐我何?
他們打定主意後,立即率先動手攻擊雙煞幫的人,搶佔先機。
棒球棍小子們不慌不忙,沉着應戰。
一個壯漢一拳打向正對面的一個棒球棍小子,可是他的拳頭才伸出一半,一根棒球棍已經從左側呼嘯而至,如果他繼續出拳,能不能打到對方不好說,但是他的手臂絕對會被棒球棍打中,一棍下去,既使不骨折,也會痛死人。
於是他趕緊縮手,手剛收回來,腳下突然一陣巨痛襲來,原來,他剛纔只顧着自己的上盤,導致下盤空虛,被一棍掃中小腿骨,疼得他直吸冷氣。他本能地跑動,以躲避攻擊,可是他前後左右都是雙煞幫的人,他們配合默切,手中的棒球棍舞得虎虎生風,滴水不漏,根本不容他有任何逃避的機會,他一不留神,腳下又捱了一根,他本能地一低頭查看,結果腦殼又中了招,接着腰眼又一被打了一棍。
壯漢連連中招,頓時心頭火起,只聽他一聲怒吼,奮起神勇反擊,可是,他再勇猛,也木有用。老話說,獨虎難鬥羣狼,他是不是老虎還兩說,但是這幫棒球棍小子絕對是羣狼,他們出手快、準、狠,相互配合,進退有序,直打得壯漢毫無還手之力。
棒球棍小子眼看自己已經穩佔上風,有幾個調皮的就不按套路出招了,一個站在大漢背後位置的小傢伙,突然臉上就露出猥瑣的笑容,手中的棒球棍對準壯漢的菊花,然後用力狠狠一戳,壯漢正全力奮戰,擡手格擋迎面而來的棒球棍,還想着給對方雷霆一擊,讓他明白神馬叫大叔生氣的後果,根本無暇顧及後門,結果只聽“噗”一聲響,他就菊花落殘,遍地流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