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隊長言重了。”馬義汗顏。
柯隊長是一名鐵血漢子,重情重義,是值得深交的朋友。馬義日後未必需要他爲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他的態度已經讓馬義心生敬佩之意。
“其實我所做的一切,與你們保家衛國相比,簡直就是米粒之光相比之於日月之光華,渺小着呢!何況我本來就是一名醫生。雖然是遊走於江湖的郎中,但是醫者父母心,爲病人解除痛苦也是我份內之事,不足掛齒的。”
爲小方治病,對於馬義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出身低微,曾經飽受欺凌,身爲軍官的柯建華卻一再主動向自己示好,讓他很感動。
柯隊長一隻手與馬義相握,一隻手拍着馬義的肩膀,動情地說道:“解軍山一直說你是世外高人,始初我還不以爲然,但是與你相處之後才發現,你的本事,你的胸襟,你的見識,都讓人肅然起敬,你簡直就是一位世處高人,你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我柯建華在有生之年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小方驚喜地看着她今生最佩服的兩個男人在彼此惺惺相惜。
在特種大隊基地,除了大隊長就數柯隊長綜合軍事素養最高。
昨天他們飛豹小分隊被二十多名敵方特種部隊伏擊,如果不是柯隊長指揮有方,及他名聲在外,讓敵人有所忌憚,他們也不可能在被佔絕對優勢的敵人伏擊之下全身而退,更支撐不到援兵的到來。
隊長從不持才傲物,但是天之驕子的傲驕讓他不輕易誇讚人,小方還是第一次見到隊長象今天這樣對待一位初次認識的人,如此推心置腹,深情重義,甚至相見恨晚。
馬義一身本事更是無庸質疑,他殺敵似秋風掃落葉,醫術之高又宛若華佗再世,不,就算是華佗,也不一定有他這樣的本事,最讓她敬佩的是,他謙虛低調,虛懷若谷,在浮燥囂喧的時代裡,他宛如一顆璀燦的明珠,獨立於紅塵之上,是那麼難能可貴,那麼特立獨行又不孤芳自賞。
隊長和馬義都是當今的奇男子,可惜隊長早已經名草有主,馬義卻未必心有所屬 。
“努力、加油……”小方忘乎所以,捏着拳頭爲自己鼓勁,當然鼓什麼勁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咦,小方,你幹嘛呢?”柯隊長看到了小方的小動作,不由好奇地問道。
小方臉一紅,隨即眼珠滴溜溜一轉,說道:“報告隊長,我要加油努力向小馬哥學習,學習他強悍的殺敵本領,保家衛國,讓敵人聞風喪膽;學習他高超的醫術,爲戰友們服務。”
幸虧小方機靈,一句半真半假的決心表白,讓她順利通過了隊長的質詢,避免了尷尬。
“人小志氣大,有前途。”柯隊長伸出大手正要摸小方的腦袋,小方卻一甩頭躲開了,柯隊長愣了一下,以前他經常摸小方的頭,他從不排斥的,今天怎麼了?
看到馬義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的,柯隊長頓時明白,小方已經不是小孩了,可是自己一直把他當作小鬼,在外人面前摸頭,他當然不好意思啦。柯隊長剛釋然,解軍山已經樂滋滋的拎着一隻香噴噴的烤野雞腿進來了。
“小方,這是雞腿,給你的。”
“謝謝你,解軍山萬歲!”小方高興地接過雞腿,放在鼻子下聞一聞,表情誇張:
“真香啊!”
解軍山喜滋滋地望着小方,心想小傢伙大病初癒,應該餓壞了,他等着看小方兒狼吞虎嚥,嘴裡塞滿雞肉的窘態,然後取笑他一番。
可是小方的表現讓他很鬱悶,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矯情得讓解軍山雞皮疙瘩暴起,他甚至懷疑,小方還是那個鐵血戰士方然嗎?
“小方,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象個娘們似的,裝什麼斯文呢?”解軍山忍不住好奇,傻不愣登地問小方。
小方白瞭解軍山一眼,針鋒相對地說道:“解軍山,你今天怎麼啦?嘮嘮叨叨的不象個男人,倒象一位八十歲的老奶奶。”
“喲嗬,我說你小子有沒有良心?野雞剛烤好,哥在第一時間就將最好的雞腿拿來侍候你,有你這麼說哥的麼,還有你這眼神,還真的越來越象娘們了,是不是小馬哥在給你治病的時候,順手將你給閹了,來,讓哥瞧瞧。”
解軍山說着就伸手摸向小方褲襠,小方大驚失色,尖叫着翻身逃到牀角,就象一隻被惡狼追趕無處可逃的小羊羔,驚慌失措,連雞腿都掉到牀上。
柯隊長不解地望着嚴重失態的小方,反倒忘了制止解軍山,解軍山的玩笑是粗俗了些,但是小方的反應更讓柯隊長迷惑,在他的理解裡,小方的反應應該是反擊,而不是驚慌失措。畢竟這是兩個大老爺們之間的玩笑,接受你可以反擊回去,不接受直接出言警告,然而小方的反應恰恰在兩者之外,這不太符合邏輯。
柯隊長迷惑的目光讓小方倍感壓力山大,她可憐兮兮地望向馬義。馬義心領神會,他立即攬上柯隊長和解軍山的肩膀說:
“柯隊長,我們先出去吧,小方剛剛施完針,需要休息。”
“小馬哥,小方究竟得了什麼病?我怎麼感覺神神密密的?”
小方一直以來都是好好的,根本看不出他有什麼毛病,可是馬義一來就說小方有病,而且連治了兩次,貌似還挺嚴重,小方也很配合,絲毫沒有懷疑馬義,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一個簡單,但是不好回答的問題,如果單是解軍山在問,馬義可以不理會他,但是柯隊長也向他投過來詢問的目光,馬義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馬義正糾結着如何回答,身後小方已經氣恨交加,大聲嚷道:“解軍山,不八卦你會死啊?”
聽到小方如此焦急地想堵住自己的嘴,想到他剛纔如此激烈的反應,解軍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作恍然大悟狀,然後神經兮兮地問馬義:“小馬哥,小方的病是不是小廣告上那種勃而不堅,挺而不久的病?”
馬義大汗,對解軍山奇葩想象力表示心服口服。
“解軍山你要死啊?”馬義正不知如何開口,小方已經氣急敗壞。又羞又怒的她,當即不顧隊長在場,抓起身邊的頭盔狠狠地砸向解軍山,“咣”解軍山不幸被砸中後背,痛得他呲牙裂齒,可是小方還不解恨,他着急白臉地向隊長控訴:
“隊長,解軍山他欺負革命戰友,我強烈要求對他實施處罰!”
柯隊長驚訝地回頭看了看小方,這兩天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小分隊的開心果了,小方氣呼呼地坐在牀上,眼裡淚光閃閃,哪象是一位剛接受過戰火洗禮的英雄戰士,倒象是受盡委屈,向大哥哥頃訴的鄰家小妹,柯隊長一陣恍惚,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小方對自己的病情諱莫如深,馬義也閉口不談,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他拍拍馬義的後背,似乎在說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懂。馬義被柯隊長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沒等馬義明白他拍自己後背的意思,柯隊長已經虎着臉衝解軍山喝道:
“解軍山,你胡說八道什麼,盡欺負自己的戰友,我罰你五百青蛙跳,立即執行命令!”看到解軍山一臉迷茫地望向自己,柯隊長立即衝他使眼色。果然是多年的戰友,彼此間有異乎尋常的默契,解軍山馬上就明白了隊長的意思,於是裝作沮喪地回答:
“是,隊長。”然後“灰溜溜”地出去了。
解軍山走了, 柯隊長轉過身,討好似地對小方說:“小方,你放心,你的病我保證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如果解軍山還敢亂嚼舌頭,他閹了這小子。你心裡也不要留下陰影,畢竟你的病已經好了。”
顯然,他的理解和解軍山大同小異。
噢,賣嘎,馬義撫額大汗,小方委屈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柯隊長一時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頭霧水的他只好也“灰溜溜”地走了。臨走之前,他還不忘示意馬義留下安慰小方,他是小方的醫生,他現在是小方最信任的人。
“要不我們就如實告訴隊長他們吧?”柯隊長走後,帳蓬裡只剩下馬義和小方,馬義建議小方將她的身份公開,小方一口拒絕:
“不行,你看剛纔解軍山多討厭,如果讓他知道我是女生,他還不笑話死我。”
“那你準備瞞他們一輩子?你們天天在一起生活訓練,遲早露餡。”馬義說。
“我會告訴他們的,但是要等到我成爲完美的女人之後,到那時候,我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化最美的妝,然後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驚得眼珠子叭啦叭啦掉地上。”小方憧憬着未來,帶着甜密的嚮往。
“小馬哥,你就象神奇而又偉大的造物主,把我殘缺的人生重塑完美。”
“看你把我說得都不好意思了。”馬義面生靦腆。
“是真的,小馬哥,你在我心裡真的很偉大、很神奇。雖然我是一個唯物論者,但是我相信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靈魂,贈我新生的使者,遇上你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
小方很煽情地說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緊緊擁抱住馬義,臉貼在馬義寬闊的胸膛上,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和安全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