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居內:
秦桑寧皺着眉頭百般不情願的將秦夫人親手熬好的墮胎藥喝下去之後,不久整個人都痛得冒出了冷汗,一直伏在牀上捂着肚子打滾。
“啊……啊”臉色青白,異常痛苦的模樣看得一旁的秦夫人也是心驚肉跳餓,她頗有些驚慌失措,伸出手想要去安慰她,遲遲落不到她身上。
“啊……娘……好痛……”秦桑寧死死咬着下脣,忍受着劇烈疼痛,額前冷汗涔涔,幾乎控制不住要暈倒過去。
娘分明說過不疼的,爲什麼如今她疼得死去活來,如果知道是這麼痛苦的,她一定不會喝那墮胎藥的。
不久之後牀上已經是一片血紅,她分明能清楚的感覺到體內溫熱的東西離自己而去,就好像被生生剝落一般的痛,凌亂的髮絲被汗水浸溼,像蛇一般念粘在她白皙的臉上。
眼看着血越流越多,秦夫人也被嚇壞了,驚慌之下踩着自己的裙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啊……娘,救救女兒……”秦桑寧虛弱的聲音將她的理智喚醒,頂着青白交加的臉從地上爬起,伸手掀開秦桑寧的裙子。
這一看,不由大驚失色,那大夫分明說過只要一下子就過去,可如今的場景,怎麼看都是那麼觸目驚心,根本就不像是流一點點血,完全是要控制不住的樣子。
她心底發慌,拿起手帕擦拭着秦桑寧的額頭:“寧兒,你忍受一下,很快就沒事了,相信娘。”
“不……女兒……好痛……我受不了了……”下脣被咬出了血絲,秦桑寧忍受着劇烈的痛苦,蒼白着臉抓住了秦夫人的手,苦苦哀求她。
秦夫人只是一個勁搖頭,無奈的勸她:“寧兒,如果叫大夫,你想讓全天下的人笑話你嗎?我們分明是爲了還你一個清白纔要忍受這樣的痛苦,你如今要是放棄,豈不是功虧一簣?日後都要受盡嘲笑跟屈辱,一輩子就毀掉了啊。”
“可是娘……我好痛……好痛……你偷偷的去找大夫……好不好……女兒求求你了……娘!”鮮血不斷從她下體涌出,伴隨着劇烈的疼痛,秦桑寧身上衣衫早被浸溼,手無力的抓着秦夫人,眼神漸漸變得沒有焦距。
秦夫人被嚇壞了,愣愣的看着她好似隨時都要昏死過去的模樣,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緊緊抓着她的手,勸慰着:“寧兒放心,很快就過去了,沒事的,沒事的。”
然而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秦桑雪的鮮血還是止不住的流出來,秦夫人此刻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失魂落魄一般推開門衝了出去,讓人去叫大夫,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秦桑寧已經雙眼緊閉昏死過去。
“寧兒?寧兒?你可別嚇娘啊,沒事了,娘已經去叫了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驚慌失措拉着秦桑寧的手,臉上早已經是面無血色。
“大夫呢,大夫呢,快點來人啊。”秦夫人又衝了出去毫無儀態的大聲叫喚。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到來,秦夫人也因爲激動過度,軟軟的昏了過去,丫鬟們聽到了叫喚,一個個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夫看着這樣的場面,也是無比驚訝,很快的,就有人通知了書房中的秦漢跟秦桑雪。
秦桑雪一看見婢女進門後慌張的表現就猜到秦桑寧那邊肯定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這讓她的脣角不由微微勾了起來,但臉上依舊是慌張與擔憂:“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跟妹妹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昏過去呢?”
“爹也不知,我們快過去看看吧。”秦漢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對於婢女方纔支支吾吾的話語,他雖沒完全聽明白,但已料到秦夫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幾人匆忙朝着攬月居走去,一路上,秦桑雪見秦漢沉着臉,本欲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不如讓爹親自看看來的更好,自己說的永遠都不如眼睛看到來得震撼。
房間內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秦夫人被丫鬟扶着靠在軟榻上,雙眸緊閉,而牀上的秦桑雪則是一臉蒼白,身上滿是汗水,腥紅的血液落滿了牀上被子。
刺目的紅映入衆人眼中,秦漢一時也是嚇得不輕,若不是秦桑雪將人扶住,險些站立不穩,他閉了閉眼睛,一隻手無力的扶着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憤怒的質問聲迴盪在房中。
正在爲秦桑寧診治的大夫也是嚇得不輕,一見是秦老爺,立馬慌亂的跪在地上,“回老爺的話,是……是墮胎藥太過於猛烈,二小姐身體承受不住纔會變成這樣的。”
“你說什麼?”秦漢一時激動,指着大夫踉蹌着後退兩步。
“墮胎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女兒還未出閣,滿口胡言。”秦漢推開秦桑雪的手,衝到那大夫的面前,指着他厲聲質問。
“爹,您不要激動,那大夫說的也是不假,妹妹跟那個白姨娘的遠方親戚走……走得很近,不小心就懷孕了,娘本來是打算讓他們成親的,可誰知道,那個男子竟然突然離開,不知去向,纔會弄成如今這般?”秦桑雪故意慌亂的解釋着,內心一陣痛快。
頓時,秦漢站立不住往後一倒,幸好身後有人將其扶住,他順着氣,胸膛一陣劇烈的欺負,鬍子上下跳動,氣得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你既然明明知道,爲何不早些告訴我?”
秦桑雪垂下頭去,低聲道:“是……是娘不准我說出去的,她說可以處理好,爲了不讓妹妹的聲譽受損,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竟然會弄成這樣。”她一臉自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秦漢一陣無力,慢慢的扶着椅子坐了下去,他也知道不應該怪罪秦桑雪,擡了擡手,示意站起來,只是秦夫人跟秦桑寧,實在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竟然做出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桌上的茶盞被掃落在地上,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那大夫還跪在地上,一臉的惶恐,不時伸出手去擦拭額前冷汗。
“來人,給我將夫人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