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孩子的娘,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懷上他呢?你給了我希望,最後讓我絕望,如果這是作爲當初你救我的代價,那麼好的,我們兩清了。”
他一把將人拉住,“什麼兩清了,你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敢跟我算賬,你是第一個。”
秦桑雪笑出聲,妖媚又妍麗,“是啊,我也是這個世上唯一懷上你孩子的女人吧,秦家對你可有可無,爲什麼要選中我來當你的棋子呢。”
“沒有爲什麼。”這是他的本性,想要做的事情,哪裡來什麼原因,“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那麼我也只能告訴你,因爲你碰巧遇上了,而你又是秦家的人,不是再合適不過嗎?”
但容景竟然喜歡她,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當然也更合適,因爲這樣可以更加徹底的羞辱他。
“那麼現在呢?結束了,你還回來找我做什麼,我在冷宮難道也讓你看不順眼了?”
“我只是想來看看我們的孩子。”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嘶啞,眼神也褪去了冰冷,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的臉,像是引人沉淪的深淵。
她知道自己已經做錯了一次,這一次是要讓別人掉入自己的陷阱,跟容壑鬥,需要思考,到底怎麼樣才能贏。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哽咽,“你看到了嗎?他在哪裡呢?”
心臟因爲她這一句話徹底的收縮,他將人死死抱住,力道大得足以將她的骨頭捏碎。
“唔……”
“你瘋了嗎?放開……我。”
“是啊,既然已經瘋了,如果要下地獄的話,一起去吧。”
容壑說完這一句話,突然鬆開手,快步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陣風一般,來去匆匆。
門沒有關上,敞開的寒風颳了進來,吹在她僵硬的身體上。
她也沒有追出去,只是在想他下一步的用意,孩子已經沒有了,看他一身風塵,很可能是趕路回來只爲了看看容希月大婚。
然後直奔冷宮,那麼接下來他會去做什麼,下一次來找自己會是什麼時候?
她已經有些相信自己的直覺了,容壑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僅僅是棋子那麼簡單,那複雜的眼神,憤怒,猶豫,是不該從這樣冷靜的人身上出現的。
得到這個認知,勝算多了,但是好還是壞,她不知道。
她都能猜到容希月大婚容壑會回來,容景這麼聰明,沒道理不知情……
“進去,給我搜。”
吵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夾着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自嘲一笑,原來是來晚了一步,還以爲容景真的變笨了。
“嘭。”
門朝兩邊打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容景領頭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個侍衛,門外還有許多人在搜查別的地方。
“皇上,今日公主大婚,您竟然有時間光臨冷宮,臣妾真是感到受寵若驚。”
她走到面前來,脣邊是一抹平靜的笑,容景四處看了一眼,這個房間根本藏不了人,如果容壑真的在這裡,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怎麼可能沒有,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不可能的!
“皇上在找什麼呢?”秦桑雪見他不發一言,臉色深沉似海,故意問道。
“人呢?”
她詫異的睜大眼睛,“蘇昕嗎?”
“朕找你的婢女做什麼?”
她啞然失笑,“這裡只有臣妾跟婢女兩人,皇上你來這裡管臣妾要人,不是找婢女是找誰呢?”
容景一身怒氣,冷冷看着她,“不要妄想要欺騙朕了,人一定在你這裡,希月今日大婚,有人見到他在皇宮出現了,你說他會不來找你嗎?”
“哦……臣妾知道皇上說誰了。”她聳肩,表示很遺憾,“真是不好意思,臣妾讓皇上失望了,他來過,只是看見孩子死了,差點將我殺了,然後我跪地求着他不要殺我,才留住了這條賤命。”
容景揮手,轉過頭去吩咐,“你們都出去。”
侍衛迅速退出去將門帶上,容景雙目赤紅,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他真的這麼做了?”
她仰起頭,撫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還有清晰的手指印,容景眼神一變,無言以對。 ☢ ттkan☢ ℃ O
“皇上看見了嗎?這個就是他留下來的,你若是現在帶人去追捕,也許還不晚,只是皇上準備在這裡浪費多少時間呢?”
“你最好不要說謊。”
容景氣呼呼的說完,拂袖離去。
秦桑雪看着他遠走的背影,冷冷一笑,“看你們如何你死我活,將這一場精彩的戲演下去。”
“小姐,小姐。”
蘇昕喘息着從外面小跑進來,“奴婢方纔看見皇上帶人朝這裡來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心中清楚的明白是因爲容壑的出現,但卻不能讓秦桑雪看出破綻,對自己產生懷疑。
“是啊,皇上要過來鬧事呢,跟我之間有些不愉快。”她無意多說,轉移了話題,“你去了哪裡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人。”
“奴婢方纔出去打探消息了,今日公主大婚,四處都熱鬧,混亂,總是容易問出一些平日裡不知道的事情。”
“哦?”她挑眉,站了起來,“那麼你有什麼收穫呢?”
蘇昕緊握着手,這個看起來再尋常不過的動作,讓秦桑雪皺起了眉頭,她很少這麼猶豫糾結,像是很難下定決心。
“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嗎?還是說對我不方便說呢?”
她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奴婢只是在想該如何開口,他們都說……皇上會弄成這樣也不過是因爲小姐的關係,至於如今老爺在天牢,是早晚都要被斬首的。”
“這些話是從來流傳出來的,你想過沒有?”她抓着桌角的手很用力,骨節泛起清白,“若是無人散播,又怎麼會傳入那些婢女太監的口中,誰在後宮之中說一不二。”
“是太后嗎?”蘇昕驚呼。
“不管是不是太后,她也一定聽說了這件事情,卻沒有阻止,你應該也能想明白原因,她只是不希望我們在冷宮之中安逸,至於昨夜我們闖入了天牢的事情,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並且告訴她。”
“可是怎麼會猜到是什麼?”
“因爲秦漢是我爹,這麼要緊的關頭,還有誰敢闖進去?也可以換一種說法,那個勾結我爹一起殺了尚書大人的兇手。”
蘇昕更疑慮,“可這些分明就不是老爺做的啊?”
“是不是並不重要,因爲它可以打敗我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