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都是被朝廷之上的那些大臣們的口舌給淹沒,還是沒有個結果。
這一次,皇上親口說出,那些大臣們也不敢再揣摩聖意了,就是還有那麼幾個不知好歹的想要讓皇上慎重選擇,一定要爲東武的將來着想等等長篇大論的大臣們,開口之後也是換來了皇上的好一頓指責。
這樣一來,誰還敢出口,誰還敢說些什麼。
靜德皇后早早的就走了,二皇子的出生,簡直就是說明了他是無依無靠的,萬幸,靜德皇后的美名留在了人世間,他根本就不需要做些什麼,那些支持靜德皇后的人自然就會向他靠攏。
雖然他不是大皇子,但是他可是靜德皇后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嫡子,這個唯一的身份,也足以讓他和大皇子還有所有人抗衡。
更何況,一直都被他視爲對手的大皇子,還因爲他的母后而被送到了蒼涼城,這一番經歷,也讓大皇子失去了那些爭取人心的機會。
雖然如此,當墨夜回來之後,寧翊也是發現,自己絕對不能對他有絲毫的鬆懈,而且,在去蒼涼城的這些年,墨夜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那裡的絲毫影響,反而越加的幹練而出人意料。
一直以來,寧翊從來沒有鬆懈過對墨夜的瞭解,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就說不準了。
因爲皇上說要立儲,那到底會花落誰家就要看看誰技高一籌,寧翊一直都是呼聲最高的人,但是也不能說明,他沒有疏忽的地方。
對於皇位,寧翊到底是什麼態度,到底想要有什麼樣的打算,只能靜待其變。
寧宣是真的睡着了,他整整一晚上沒有睡覺,現在回到自己的寢宮,緊張的心總算是放鬆下來,而寧翊的腦子一項好使,他如果有什麼欺瞞的地方誰知道會不會被寧翊發現,爲了避免自己露出破綻,他只能選擇逃避。
而現在,正好是一個最佳時候,畢竟,寧翊肯定是會給他一個時間休息的。
當寧翊的一杯茶都喝完之後,他也是終於明白了寧宣的意思,這個狡詐的狐狸,居然把他給騙了。
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寧翊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寧宣,也沒有再多做打擾,直接就走出去了。
朝陽宮門口,寧翊和墨夜碰面了,與寧翊不同的是,墨夜在皇上寢宮門口等了半天的時間,因爲一直見不到皇上,無奈之下才想到了寧宣,畢竟他和皇上關係親近,如果求助於他,肯定是能見到皇上的。
這是墨夜和寧翊第一次兩個人單獨正面接觸,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兩個人的表現卻是和往常沒有任何異樣。
“大哥。”寧翊率先開口稱呼。
墨夜本來有些緊張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點點頭,“二弟,你是來找九皇叔嗎?”
寧翊回頭看了一下現在正躺在椅子上熟睡的寧宣,無奈的說道:“我在朝陽宮等了他老半天,沒想到九皇叔回來之後直接就睡着了,我也不好打擾他,這纔想先回去算了……”
原來寧宣已經睡着了,墨夜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語氣中也是有些黯淡,“父皇病了,我求見半天都不行,這纔想着找九皇叔想想辦法,既然他怎麼這個時候還睡覺呢。”
話雖如此,墨夜也沒有強求,轉身就想往外面走,卻被寧翊叫住了,“哎大哥,父皇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也別擔心了……”
這是自然,墨夜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等等再說吧!——”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朝陽宮,因爲方向不同,寧翊只是簡單的和墨夜告別,隨即兩個人便分道揚鑣。
轉過身之後,墨夜收起自己一臉憨厚的模樣,而寧翊也是臉色冷漠,似乎剛纔的那番對話,只不過是演戲而已。
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碰面,卻和顏悅色,誰也沒有任何的敵意,更沒有任何的暗中試探。
因爲有寧宣的命令,李克成行事也是迅速,將一些下人的房間檢查完了之後,已經到了中午時候,皇上也已經甦醒,寧宣在第一時間趕到,語重心長擔心不已的跟皇上說了一下自己做的事情之後,皇上也是表示贊同。
“寧宣,那個下毒者臉上帶了面具,朕沒有認出他是誰,不過朕敢肯定,那個人肯定是皇宮之人,他是奉自己的主人命令來害朕,此人一定就在皇宮之中,你就算是把皇宮搜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到!”
有了皇上的命令,寧宣也開始了自己的放肆搜查。
似乎寧宣一直在扮演着無奈的角色,收着皇上的口諭,一臉不解的從寢宮中走出來,看着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皇上的命令他們也是一清二楚,既然這樣說,那就只能徹底搜查皇宮了。
不過爲了不驚擾到那些主子們,寧宣也是特別囑咐了一番,這一次是要搜查兇手,對於那些主子們一定要謹慎對待,但是他也下了命令,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不管進入到哪一個寢宮,一定要事先跟主子們交代一聲,他們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一定要請主子們多多包涵。
有了寧宣的默許,那些侍衛們更是明白了該怎麼行事,既然都這樣說了,下手的時候自然是仔細搜查,絕對不會因爲手下留情,而錯過任何可疑的地方。
回到自己的寢宮,寧宣這裡也算是徹底安靜下來,皇子們全都圍在皇上那裡,他這裡倒是沒有人來了。
當寧宣的第一口茶水下肚的時候,卻看到了門口處站着一個青色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
茶杯緩緩的放在桌子上,寧宣的臉色冷漠下來,一言不發的別過臉去。
那人直接來到寧宣面前,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說道:“九皇叔,這麼不歡迎我來嗎?”
來人真是許久沒有出現的寧啓,自從兩個人發生爭吵以後,他就徹底的消失不見了,甚至連皇宮之中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寧宣也沒有刻意去打聽過,只是對寧啓的一切都選擇冷漠,在那件事情上,兩個人都是堅持己見,寧啓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堅持。
這一次寧啓的出現,估計也是因爲皇上中毒的事情,寧宣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知道什麼都會說出來的。
“十一皇子說笑了,既然你都稱呼我爲九皇叔,當叔叔的怎麼可能不歡迎侄兒呢,坐。”寧宣擡手一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寧啓坐下。
往日時候,寧啓來了,也是專門就喜歡坐在寧宣身邊的那個位置上,而且是用一種十分輕鬆的方式,在他這裡,寧啓也從來沒有過分講究過自己,一切都是隨性而爲。
當看到寧啓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之後,寧宣只是冷笑一聲,並沒有多加追問。
這樣的方式,其實也是在說明他和寧宣之間的距離,現在的十一皇子已經不是以前的寧啓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利用兩個人之前的關係套近乎,那樣只會換來寧宣的嫌棄和鄙視。
畢竟,寧啓是寧宣帶大的,對於他,寧啓也是瞭如指掌。
既然是寧啓來找自己,寧宣自然是不會追問他來做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坐在那裡,並沒有主動說話,反而是在等待着寧啓先開口。
關於寧宣的用意,寧啓也是明白,無奈的看了寧宣一眼,嗤鼻一笑,“九皇叔,不知父皇是怎麼中的毒呢?”
這個問題?寧宣回頭看了寧啓一眼,隨即說道:“你父皇已經醒了,你可以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難道找自己來只是爲了問這個問題嗎,寧啓的性格估計不會就此罷了。
果然,寧啓搖搖頭,笑着說道:“九皇叔,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也不必對我隱瞞些什麼,父皇對蟹黃一場敏感,我也問過那個李克成了,事先他曾經對那些下人們帶來的糕點仔細盤查過,怎麼可能就會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爲有人專門叮囑他,我肯定是能套出一些話來。”
聽到這裡,寧宣只能暗自埋怨自己不該把所有的心眼都教給寧啓,現在真是好了,教會徒弟,現在居然來算計自己,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深吸一口氣,寧宣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寧啓的話一般,愣了一下才突然反應過來,“恩?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有人專門叮囑過他?誰?那個下毒者?”
說到這裡,寧宣也是一臉探究的目光盯着寧啓,把他此時此刻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小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看着寧宣那張無比認真的臉,寧啓卻覺得可笑,有這個必要嗎,既然自己都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寧宣還在這裡裝傻,那就太沒有意思了。
搖搖頭,寧啓笑着說道:“好了,九皇叔,我已經明白了,侄兒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管寧宣是什麼反應,他就直接往外面走去,寧宣並沒有動身,只是看着寧啓的背影,眼眸深思。
寧啓到底想要幹什麼,他這樣故弄玄虛的來試探自己又是爲了什麼,皇宮之中魚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其實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在這裡不缺錢,缺的是權。
現在寧啓已經身居高位,他還想要幹什麼,再糾纏在這個深淵之中,寧宣真的有點擔心,他會深陷其中而不願意離開。
畢竟,那個位置根本就不是任何想要坐上就可以坐上的,誰坐在那個位置,就等於他是踩着別人的鮮血上去,那是一條血路,太過殘忍。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寧宣站起身來,卻因爲用力過猛,眼前一片眩暈,又直接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皺着眉頭休息了片刻,寧宣還沒有起來的時候,踏青就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一看到寧宣的樣子直接被嚇了一跳,“爺,爺您這是怎麼了?”
寧宣擺擺手,“沒事,就是太累了,我要好好休息一會兒去,誰來了也不能打擾我。”
踏青趕緊點點頭,攙扶着寧宣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去。
躺在牀上,寧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中總是劃過一片一片的過往,卻又一閃而過,他怎麼努力都抓不住。
心中亂成一團,寧宣感覺總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卻一點也弄不清楚,就這樣自我折磨中,他一個翻身往牀的裡面躺去,皺着眉頭看似已經睡着。
皇宮之中的搜查,還在繼續。
既然已經有了皇上的聖旨在,那其他人也只有默默配合的份兒,就算是來到鸞妃晉妃還有皇后的寢宮中,李克成也是禮貌有加,但是下手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馬虎。
當李克成率先帶人來到鸞妃的寢宮時,鸞妃卻只是端坐在那裡,手中的茶杯輕輕搖晃着,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侍衛們的到來當成一回事。
“娘娘,你看他們……”站在一邊的茯苓最是看不慣這副場景,一看到李克成身後的侍衛們已經蓄勢待發,隨時都會把這個棲鳳宮拆了的架勢,趕緊向鸞妃稟告。
對於這樣的場景,鸞妃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擡起來,只是淡淡的喊了一聲,“李克成。”
李克成聞言,趕緊走上前去,微微低頭說道:“娘娘有何吩咐?”
鸞妃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聲一笑,說道:“既然你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那本宮自然是會全力配合,本宮的宮女太監們都已經被趕到院子裡面去了,這個棲鳳宮隨便你的人搜查,但是本宮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是查到了那裡,把哪裡給本宮打亂了,還在哪裡給本宮放回去,明白了嗎?”
想亂了她宮中的秩序,那可是要有天大的膽子,偏偏鸞妃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李克成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鸞妃,卻也無法反駁,只能點頭稱是,隨即走到門口對着侍衛們一揮手,所有的侍衛們便蜂擁而上,一起衝了進去。
茯苓站在一邊,聽着那些瓶瓶罐罐叮噹作響,心疼的就好像那些東西已經碎了一樣,可是鸞妃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有說,她更是不能說什麼話了。
最後忍不住了,只能大聲的喊道:“你們都輕點,那可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摔壞了你們拿命都賠不起!”
話音剛落,就被鸞妃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嚷嚷什麼,難道本宮還會把這些小玩意兒放在眼裡嗎,不錯,那些的確都是皇上賞賜的,可是皇上的賞賜就沒有斷過,摔壞了,皇上還會接着賞賜的,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