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叫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林深一句話,慕安寧就明白了,心頭同時有幾分失望。
“我也想過。當時在的都是慕家人。發生了什麼根本沒人知道。醫院是檢出他血液裡有過量的安眠藥成分,但這個怎麼進入身體的,那就真只有天知道了。不過我總覺得不會是誤拿那麼巧的。”
“是。我也這麼想。不過,醫院沒查出什麼來。這個恐怕永遠也說不清楚了。真相只有慕家那幾個人自己才知道。”
林深的話,慕安寧許久沒接。
她只看着他,眼底漸漸灼亮的光芒讓林深皺眉。
“你又在想什麼?”
他問。慕安寧笑了笑:“想回家啊。醫院查不出什麼來,那就只有在家了。”
“那個狼窩。”
林深皺眉,滿臉不認同。
“好啦,我就知道你會擺這幅表情給我看,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慕安寧的無所謂沒有絲毫的緩解林深的焦慮。
“安寧,你真的不是說着玩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不然我怕我以後每一天都會心驚膽戰。”
“打住,你跟着我還怕你妨礙我。”
慕安寧一臉嫌棄,隨後又笑了笑,夾起了一隻包子,送到了林深嘴邊:“吃個包子壓壓驚。你得對我有點信心嘛。”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是……”
林深的嘴被包子塞住了。
沒了絮叨,慕安寧滿意的收回了筷子,微微擡眸,眼前又多了一道暗影。
顧衍城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就好像剛纔雲端落下來似的透着高冷的寒氣。
見她看過來的一瞬間,他就走了進來。
“林總和慕教授真是悠閒。上班時間在這裡卿卿我我,不怕影響不好嗎?”
顧衍城脣角微微上揚,弧度冷誚。
林深乍聽他說話纔回過頭:“原來是二少。二少好像也不忙。”
這兩人,一來一去就懟上了。
慕安寧只覺得腦袋抽抽的疼,思考了半秒,她先看向了顧衍城。
“小姑父請稍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去哪?”
林深先問,掃過來的目光裡已有不悅。
“去……”看了顧衍城一眼,慕安寧才道:“沒什麼,小姑父約我聊一下我小姑的事。”
顧衍城的病是林深告訴她的。但是當着顧衍城的面,卻不能直說。
慕安寧解釋着,林深臉色微沉沒說話。顧衍城冷誚的目光掃過來,笑了一聲:“怎麼,我們聊點家事,林總也要管?”
家事?虧他說的出口。這麼一會功夫就把她劃到他家人一列了。臉真大。
“好啦,林深,你不是還有事嗎?我送你出去。回頭再說。”
怕這兩個脾氣都不是很友好的男人打起來,慕安寧站出來直接拉起了林深,半抱着他的胳膊將他往外拖。
拖到電梯門口,慕安寧纔將林深鬆開。
“他同意我進他的實驗室了。”
她解釋。林深的臉色稍稍緩和卻依舊不好:“爲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
“昨天晚上他才說的。沒來得及告訴你。”
“昨晚?”
他們的關注點不一樣。
安寧頭大,穩了穩情緒,才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一直反對我這樣做。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心裡有數。好嗎?”
她的語氣幾乎帶着祈求。
林深沒說話,眉宇間的凝重加深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他才幽幽的嘆了聲:“從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個沒有任何人能掌控的女孩。好吧,隨你,只要你高興就好。”
他勾起脣角,眼眸中的薄怒已經散去,化爲寵溺和縱容。
“謝謝你。”
慕安寧由衷道。
過去的幾年光景中,林深是對她最好的那個人。
送走林深,回來,顧衍城已經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翹着二郎腿,捏着她的筆隨意的把玩。
那神態,肆意又帶着危險性。
“男朋友走了?”
男朋友。
“嗯。”
慕安寧沒否認,走過去也沒請某人起來,就站在桌子這邊把桌上的東西收了一下,最後才奪過了他手裡的那支筆。
“可以走了。我下午還要上課,別耽誤時間。”
“耽誤時間?”
顧衍城轉過椅子,沒起身,只看着桌上那個還剩一個包子的餐盒。
“你們倆在這談情說愛就不耽誤時間了?”
“……”
這話,讓慕安寧覺得可笑。
“侄女談戀愛這種事好像不歸小姑父管吧?”
她手按在一疊資料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顧衍城,語氣帶着誰都能聽得出來的諷刺。
顧衍城揚着臉,盯了慕安寧幾秒,突然一伸手,將她從肩上垂下的幾縷髮絲繞在了指尖。
輕輕一扯,慕安寧頭皮一麻,心都跟着蹦了起來。
“首先,我跟慕歡顏還沒有結婚,不要叫我叫的這麼親熱。其次,你在工作時間裡談戀愛,我真的能管。請別忘了是誰給你發的工資。”
“……”
慕安寧突然想起來,這個雲大獨立出來的醫學院是顧家贊助的。
換句話說,這人是她的衣食父母。
好吧,從道理上講,他贏了。只不過贏得有些勝之不武的意思。
“我沒忘。”
慕安寧救回自己的頭髮,語氣也軟了些:“今天是意外。以後我注意點。”
跟他距離太近,她總有一種壓迫感。所以,這話說完,她就後退了一步才道:“走吧。”
顧衍城站起來,目光從慕安寧臉上緩慢的掃過。
莫名的,她便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到了實驗室,兩道門進去之後,接待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醫生。這人叫吳爲,慕安寧在醫學院都沒見過,想來是不屬於醫學院的專家。
“慕小姐。整個實驗室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我們這裡,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顧先生的健康。其他細節上的事我以後慢慢跟你說。
首要的一條必須強調:這裡所有的事,都必須對外保密。記住,是所有的事。等一下,請你跟我過來籤一個保密協議。”
“她就不用了。”
慕安寧還沒說話,顧衍城便道。
她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