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城就那樣靠在那，她得去幫他脫衣服。
她其實剛剛接水的時候已經做了心裡建設了，她告訴她自己，她是醫生，只是醫生，而他是病人，她爲他服務就是醫生爲病人服務，不用多想。
可是真要做了，這手都僵了。
反觀那人，從學校折騰回來，輪到她來伺候他了，這精神反倒更好了。
一點倦意和疲憊都沒有，就靠在牀頭，低着眉眼，脣角微微揚着，看着她的臉。
慕安寧彎着腰，指尖捏着那緊緻的衣釦一粒一粒的解。
她想解的快一點，但是不知道怎麼了，手指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僵直的不行。
還不止如此，她雖然沒擡頭，卻也知道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她的臉頰，耳垂，都被這溫度薰紅了。
這紅暈，落在顧衍城眼中，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又不是沒見過，這麼害羞？”
“……”
慕安寧的指尖抖了一下，側眸瞪了他一眼。
“我沒你那麼皮厚。”
“哦……”
顧衍城應了一聲，故意拖了個令人遐想萬千的長音。
“那就是說，還是操練的不夠。”
慕安寧：“……”
周遭的溫度陡然又升高了八度，她連脖子都紅了。
“你閉嘴。”
懶得再搭理他，她將臉壓的更低，專心致志的解他的衣服。
好不容易把鈕釦都解開了，她才拽住了他的一隻袖子，將身上這件病號服給拽掉了。
接着她就整了熱毛巾，替他擦洗起來。
雖然只是一個禮拜，但還是能看的出來，他消瘦了一些。
指尖之下，蜜色的肌膚也沒有先前那麼緊實了，胸口甚至能摸到肋骨。
慕安寧心裡有些難受，本不打算再搭理他的，忍不住又開了口。
“你都瘦了很多，接下來，你要好好吃飯，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過一陣子能下牀了再出去走動走動。工作什麼的，暫時就放在一邊了，傷腦子的不要想。”
她的嗓音低軟，有點絮叨，聽到人耳朵裡卻暖暖的。
顧衍城沒吭聲，就這麼一直看着她。
聽着這軟軟的嗓音，脣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
“好了，快把衣服穿上。”
擦好，她將毛巾一放就拿起了剛剛準備的睡衣，又像剛纔一樣，先從袖子開始幫他把衣服穿上了。
扣好後，她才道：“我去換水。你就這樣靠着。”
顧衍城依舊沒說話，只看着她，目光一直跟隨着她。
慕安寧在浴室接了水出來，一擡眸又對上他那灼熱的目光，眉心就擰了起來。
“你別老這樣盯着我，弄的我很不自在。”
“老公看老婆天經地義，你有什麼不自在的。”
慕安寧：“……”
簡直無語。
嗔了他一眼，她沒再說什麼，端着一盆水走過來，放在了牀邊下。
“泡泡腳吧。”
她彎着腰，掀開了被子，把他的雙腿抱了下來，垂在牀沿，又將寬鬆的褲子往上推到了膝蓋處，把他的腳放在了水盆中。
暖意隨着腳心上行，沒一會就傳到了他心裡。
顧衍城盯着那個真蹲在地上忙碌的女人，眼底的波光幽沉了許多。
這個女人，之前真的很難想像她會這樣伺候一個男人。
只是對他還是他並不是唯一？
“安寧……”
不由自主的開了口。慕安寧的臉揚起的瞬間，他又後悔了。
“沒什麼，我是說，隨便洗一下就行了，不用那麼麻煩，你也累了幾天，早點休息。”
聞言，慕安寧丟了一個譏誚的眼神過去。
“你也會關心人了？其實這點事，你自己完全可以做。”
“……”
語畢，對上顧衍城那雙深邃的眼睛，她的臉就僵了僵。
他自己可以做，她卻幫他做了。
有些尷尬，她慌忙將臉又低了下來。
“躺了幾天了，還是泡一泡舒服一點。”
沒再說什麼，她就這樣低着頭，臉再也沒有擡起來。
過了差不多近十分鐘，想着水溫該涼了，她纔將他的腳托起來，擦乾淨，又抱着他的腿送到牀上去。
“好了。”
她起身，撫了撫腰鬆了口氣，把剛纔扔在牀上的睡褲扔到他手邊。
“自己把褲子換上。”
她才懶得給他換褲子。
說完，就端起水盆拿起毛巾去浴室了，直接杜絕了他抗議的可能。
忙了這麼一出，她也累了。索性就在浴室裡洗了個澡纔出來。
她出來，顧衍城已經睡下了，但是沒睡着，還看着她。
她怕他又磨她陪睡，便沒等他開口就道：“我去看看小寶。你先躺着，等會我把吃的給你端上來了。”
語畢，她就走了。
才走兩步就聽見身後的人道：
“把小寶叫來，剛剛他就想跟我說話。”
“你應該休息。”
慕安寧收住腳步，回頭。
說完又見顧衍城表情堅決認真，又讓了步。
“算了，我去叫他。”
她的妥協讓顧衍城很滿意。
“這才乖。”
他說。
慕安寧撇撇嘴，沒吭聲，轉身出去叫來了慕小寶。
那父子倆在樓上膩歪的時候，她就在廚房裡查看午餐，並且跟吳媽強調了一下這段時間顧衍城飲食需要注意的一些問題。
說完這些，與等了一會，能吃午飯的時候，她才上樓把慕小寶叫下來吃飯，她自己端了午飯上去繼續伺候某人。
“餵我。”
慕安寧遞過去的碗筷，某人直接不伸手。
慕安寧無奈，只能像在實驗室那樣繼續當他的餵飯工。
好在，操練了這麼多天，她的動作已經很熟練了，兩人也配合的很好了，一頓飯吃下來，並不費勁。
吃完飯，顧衍城就睡了。忙了這麼多天，慕安寧也終於有了個清閒的下午，把慕小寶安頓好之後，她也睡了一個悠長的午覺。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顧衍城一點點的好轉，他能自己下牀活動的時候，慕安寧出了一趟錦園。
剛開始從實驗室帶回來的藥，顧衍城已經服完了。她要去實驗室再配置一些。
可誰知道，她剛配了要從實驗室出來，就出了事。
一輛車橫在學校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