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兩條街之間來回的找了半天,沒發現十九巷。
網上提供的地址是不是不靠譜啊?
走累了的我站在三岔路口,將礦泉水瓶裡最後一點水灌進腹中,頂着大太陽再次確認位置的環顧四周。
我根據路牌的批示又走了一遍,十八巷後就是二十巷,卻沒有十九巷。
我問了附近商店或是報刊亭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
唉,大老遠從城西跑到城東,還以爲能找個高手對付那隻惡魔,哪想到這裡竟然希望落空了。
完了,不說那隻惡魔,那個叫熾炎的女人看起來也挺厲害的……
我不自覺擡手摸摸玉觀音,生怕夜幕來臨僅憑它的力量抵擋不住那些東西。
怎麼會呢?好多網友都提到這個地方了呀。
不甘心的我又在十八巷和二十巷間徘徊,希望能有新發現。
“小姑娘,你迷路了?”突然,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驀然回首,看到一個彎腰駝背的白髮老頭站在離我三步遠的身後,他的旁邊還拖着一輛老舊的拖車,上面堆滿空瓶子空罐子以及舊報紙和壓扁對摺起來的紙箱子。
老頭是個撿破爛的,一件破了幾個小洞的汗衫和髒兮兮的寬鬆迷彩褲包裹着他精瘦乾枯的身體,腳上的人字拖還不是同個色的。他揚向我的臉上摺子比老樹皮的還多,半張着呼吸的嘴裡掉了兩顆門牙。
也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邋遢精瘦的小老頭,卻有着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它猶如深夜中的平靜大海,深不可測。
撿破爛的老頭髒是髒了點兒,但慈眉善目的並不像是壞人,再加上想到他定常在附近活動,興許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便向他開了口:“大爺,你知不知道十九巷怎麼走啊?”
“十九巷啊,”老頭兒不假思索地右手一伸,我朝他指的方向回頭看。“看到那兩棟金房子沒?有條只能擠進一個人的通道,往裡走就到十九巷了。”
“啊?有沒有大路過去啊?”那兩棟金色的樓房高聳雲端,也不知是誰設計的這樓房,它們過分的挨近,幾乎貼在了一起,遠看去煞以爲是一棟樓。
“沒哦,要去十九巷只有那條路通。”老頭兒說着,拉着他的小拖車從我身邊走過,繼續去撿他的破爛兒了。
我看了一眼走遠的老頭兒,再看看那兩棟樓房間的空隙,它就像一條幽深的黑谷,從這頭看不到另一頭的情況。
我膽子小,孤身一人擠進那條不知情況如何的小道道兒還是很擔憂的,這世上壞人多,要是老頭兒圖謀不軌故意將我引到什麼可怕的地方……
腦子裡各種凌亂猶豫後,我還是決定去試試。
和現在所擔心的相比,那個會喝人血還會扯人家衣服那啥的惡魔纔是最可怕的。
我心一橫,走到那兩棟樓房之間,一個側身就擠進了那條狹窄的通道里。
頭頂上的天如線般,天光照到半途就再也照不下來了,通道里灰濛濛的,只能瞪大眼睛才勉強分辯周圍的情況。
我艱難地挪着步子,一步挨着一步地往前擠,大約一分鐘後,我才又重新走進了光裡。
大約五十米長的狹窄通道的另一頭,真的有一條巷子,巷子兩側是兩排城區的老房子,都是些還在營業的店鋪子,可和通道另一邊的世界不同的是,這兒的店子看起來更有年頭,那些老舊的店鋪牌子帶着厚重的時代氣息。
我站在巷子中央,覺得自己正置身於一個時光交錯的空間裡,亦幻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