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儀醉眼朦朧,狠狠撒了一通酒瘋,終於酒力上頭,一下栽倒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起來。雙手還無意識在桌面上撥來撥去,杯盤交錯之聲不斷,桌上的酒菜頓時亂成一團。
甄心早已讓司機將金橋送了出去,這會兒見楚婉儀鬧得差不多了,趕緊回頭向一名黑衣漢子使了個眼色。
黑衣漢子正是隨同華宇而來的羅圖。因爲凌陽早已約好了靳凱,一起潛進蔣哈維的房間,尋找蔣哈維騙子身份的證據。到這會兒還沒有消息傳來。甄心見邢磊根本頂不住壓力,楚婉儀又故意借酒裝瘋,恆運和華宇同時失去了主心骨,只好暗中發了一個短信,把硬漢羅圖叫了進來。
羅圖冷眼旁觀,早已將凌陽對楚婉儀的感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哪能眼睜睜看着楚婉儀吃虧,早已趁着包廂裡熱鬧成一團,悄悄地潛了進來,一直站在楚婉儀和甄心身後,先是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金橋攙扶到車裡,然後回到包廂靜觀其變。
直到楚婉儀“喝多了酒”,隨心所欲地到處愺別人父親,羅圖知道火候到了,正好楚婉儀的演技也足夠精湛,趴在桌子上醉入膏肓,連忙將楚婉儀攙扶起來,朝包廂外面走去。
因爲場面過於混亂,沒有注意到楚婉儀換了司機。事實上,像是司機這種小角色,到底是由凌陽擔任,還是臨時改換成了現在的羅圖,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楚婉儀身體綿軟,任由半邊身子靠在羅圖身上。楚婉儀在造紙廠的那場大戰後,曾經見過羅圖一面,知道羅圖是刀翅保安公司名義上的負責人,也是凌陽的手下兄弟之一,所以任由羅圖將自己半抱半扛了出去,沒有一點掙扎。
羅圖打開車門,將楚婉儀塞進副駕駛的位置,只見後座上的金橋已經躺了下來,嘴角殘留着嘔吐物的氣息,搖了搖頭,脫下自己的外套,隔着座椅蓋在金橋身上,這才轉到駕駛位上,將前後車窗都打開一道縫隙,讓外面清冷的空氣灌注進來,精神頓時爲之一振。
楚婉儀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雙目炯炯地望着羅圖,眼眸清亮,哪有一點喝醉的樣子:“怎麼換成了你,錢多多呢?”
羅圖朝楚婉儀微微一笑,並不回答,聲音柔和道:“你喝了不少酒。”
楚婉儀只是故作無事,其實最後接連幹掉了整整兩杯五糧液,那種濃濃的醬香味一直在口腔和咽喉處打轉,肚子裡如同翻江倒海,胸口火燒一般,十分不好受。受到羅圖言語一激,楚婉儀終於忍耐不住,推開車門將身子探了出去,張口“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羅圖苦笑一聲,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掌,輕輕拍打着楚婉儀的後背,楚婉儀被陌生的男子接觸,心裡升起十分奇妙的感覺。楚婉儀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羅圖,心裡充滿了說不出理由的信任感。只是任由羅圖拍打自己的脊背,出奇地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性之間的情愫。
楚婉儀吐了半天,終於舒服了不少,重新關上車門,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只是眩暈感一陣陣襲來,正是剛剛喝進肚子裡的烈酒,被身體吸收了部分酒精,這會纔有酒勁衝上來。
羅圖遞過來一瓶純淨水,看着楚婉儀搖下車窗漱口,嘆了口氣道:“你剛剛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我很佩服你!”
楚婉儀聽到羅圖的話,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委屈感,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血脈親人,真想撲進羅圖的懷裡,好好哭訴一番心中的疲累。只是楚婉儀畢竟是叱吒商海的霸道女總裁,硬生生壓下了心中的軟弱,喝了一大口水,輕聲道:“我現在很累,可以送我回家嗎?”
羅圖什麼也沒說,穩重有力的大手搭在檔杆上,操縱車子向前駛去:“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你爲我指路。”
楚婉儀閉上眼睛,又重新張開,美眸裡一片寧靜,似乎有羅圖這樣一個大哥在身邊,可以爲自己遮擋住一切狂風暴雨。這種堅實的依靠感,楚婉儀以前只在李叔身上體會過,只是現在又多出一個羅圖。楚婉儀依舊想追問凌陽的去向,望着羅圖金屬雕刻般的側臉,卻欲言又止,只是嘆息一聲,爲羅圖指點着回家的道路。
楚婉儀在硬漢羅圖的呵護下,享受着難得的片刻寧靜。凌陽和靳凱這邊,同達莎的搏鬥已經接近了白熱化。
凌陽和達莎身爲同樣異能分類的讀心者,兩個人的異能之術旗鼓相當,早已在第一次交手時,便互相摸清了底細,很難在短時間內,在精神異能戰場上分出勝負。所以兩個人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有動用異能,消耗無謂的精神力,全都是依靠硬橋硬馬的貼身打法近戰。
雖然有靳凱在旁相助,凌陽又在基地裡受過系統的武技訓練,兩個大男人對上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卻打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面。
達莎的一身武技,幾乎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完全不是靳凱拳腳上那種江湖上的路數,倒是跟凌陽有着幾分相似,一看就是經過系統的正規訓練,糅合了各國武術技巧的複雜格鬥術,完全是現代化格鬥技巧的頂尖流派。
三人纏鬥了半天,又要顧忌着不能搞出太大的動靜,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全都有些畏首畏尾,誰也奈何不了誰。凌陽見其拳腳間章法凜然,出手刁鑽狠辣,動輒是要人性命的招式,務求一擊致命,而且總是能從身上變出各種小巧的利刃,讓人防不勝防,最終也看出了達莎的身份非同一般,並非只是受僱於一個小小公司的保鏢那樣簡單,正一籌莫展間,門外的走廊裡,已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向這邊走來。
“哈維先生,您聽我說!”沈秘書的聲音傳進凌陽的耳朵:“那個楚經理真的是喝多了,而且他罵的是那個燒鍋爐的土大款,真不是針對您……”
沈秘書口乾舌燥地解釋了半天,蔣哈維只是發出一聲冷哼,也不答話。房間內激斗的三人頓時停了下來,面面相覷。達莎剛從靴筒裡抽出兩支套在拳頭上的鋼刺,近距離跟二人對峙着,聽到蔣哈維和沈秘書的聲音,嘴角露出一個舒展的笑容,低聲道:“二位先忙着,小女子還有其他的事情在身,先不奉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