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後。
東歐財團董事會。
喝醉酒的韓承安站在會議桌上,扭腰揮領帶,“火,我就是火,不一樣的火……”
臺下股東們拍着手圍着桌子跑,生怕韓承安摔下來。
“少東家,快簽字吧。”
“少東家,別耍了,趕緊決策吧。”
“韓承安!”一聲怒吼聲從門外響起。
股東們看到千語來了,個個像是看到救星,紛紛拍掌鬆氣,“大少奶奶你快來看看吧,少東家又喝醉了。”
韓承安立正稍息對着千語敬禮,“老婆好,老婆最好!”
“開董事會你居然喝醉在發酒瘋,看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千語舉起一張辦公椅砸向臺上。
股東們被千語這潑辣勁嚇得紛紛往後退,“大少奶奶手下留情,別打壞了少東家。”
韓承安從臺上跳下來被千語追的滿屋子跑,從會議室打到會議室外。
屋裡的股東們紛紛拍手跺腳,“承爺不靠譜,還是趕緊把三少請回來主持大局吧。”
“就是,這承爺喝醉酒就發酒瘋,不妥不妥,趕緊找韓董商量,不把三少找回來做少東家,咱們全體罷工。”
在門外勾着腦袋看會議室的夫妻倆聽到這句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夫妻倆手勾手開心走。
“老公,你這計謀真不錯,睿安這會鐵定得回來。”
“我爹地讓我做少東家,我就把東歐財團拆了,丟了他老臉,三天兩頭一哭二鬧三上吊,看誰怕誰。”摸了摸腦袋,“那傢伙都走了五年了,看來和我爹地拌嘴那口氣還沒消,這回無論如何都得把他逼回來。”
“老公,你好厲害。”千語親了口韓承安的臉。
“那是。”承爺出手沒意外,韓承安拍了一下腦袋,“哎呦,差點忘記了,今天三兒家好日子,趕緊過去,別遲到了。”
赫家帝京別墅。
布魯和秦風在門口迎賓。
韓承安帶着老婆孩子去到別墅門口時,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還有一個紅箱子。
“承爺,紅包這邊。”
“恭喜恭喜。”千語塞紅包。
韓承安左手抱着女兒,右手拍了拍秦風又拍布魯的肩膀,“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好好相處。”
秦風和布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很有默契看開。
還沒走近花園就聽到熱鬧的笑聲。
韓承安用力揮手,“哈嘍,我親愛的家人們,爺來了。”
韓愛語看到好多小朋友,不停踢着腿要去和她們玩,“粑粑,壞滴慌喔落雷……”
“閨女,咱們是海城人,得說海城話,不能老學那景城話。”韓承安彎腰把女兒放下。
千語用手拍了一下韓承安的胳膊,“還不是你,整日灑灑水,灑灑水。”
韓承安準備回話的時候看到不遠處一個眼熟的背影,立刻揮手讓千語別打他,“婆娘,我過去看下。”
“看什麼?”神經兮兮的。
韓承睿左手摟着韓睿安的肩膀,右手舉着酒杯敬陸紀言。
“爸,你放心,以後我會多向紀言哥學習。”在外五年,做了父親後,韓睿安才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父親表面對他嚴厲,其實心底是很疼愛他,而他也承認自己確實不是陸紀言的對手,父親都親自去接他回來了,他如果再繼續離家在外讓父母擔心那就真是不孝。
“紀言啊,從此以後,喝過這杯酒,以前不愉快的事情通通過去,希望你能好好替我帶帶睿安。”韓承睿對待這個三兒子從來都是嚴厲教訓,因爲韓睿安是家族的希望,所以在教育方面不能有一絲的鬆懈,他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因爲這件事會造成他和兒子之間存在問題。
“那麼多個孩子之中,唯有睿安繼承了睿叔你的能力,我相信他會成爲一名優秀的商業家。”陸紀言舉杯敬韓睿安。
以往韓睿安和陸紀言碰杯,一直都是兩個杯子一樣高,而這一次韓睿安是打從心底佩服陸紀言,自然而然在陸紀言面前把自己酒杯放低。“以前是我年輕不懂事,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紀言嘴角微微帶笑。
誰沒年輕過,他年輕時一樣是年輕氣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只有等到閱歷豐富,經歷多了才知道謙虛,人外有人。
年驍臣擡起手拍了拍韓睿安的肩膀,“你可是你父親的驕傲,日後韓家可就看你的了。”
他是父親的驕傲?
其實他是知道,父親最喜歡的是大哥,也許大哥纔是父親的驕傲吧。
“我爸的驕傲是我大哥,不是我。”這麼多年來,很多事情他已經變得不那麼計較,當年若非因爲太計較一些東西也不置於和陸紀言鬥得你死我活。
“怎麼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是爸的驕傲。”
一句話讓韓睿安莫名眼眶泛紅,他真的是父親的驕傲?
真的,真的是?
“喂老三,你怎麼回來了!”韓承安直接擠進人羣,用胳膊撞了一下韓睿安。“爹地,我纔是你的驕傲對不對?”
韓承睿的胳膊越過韓睿安,推了一下韓承安,“你給我一邊去,別整日欺負你弟弟,要把爹地的心肝寶貝傷到了,看我不打死你。”
在他有記憶以來,這一次可以說是第一次聽到父親維護他,韓睿安感動到半天說不出話,原來被父親維護的感覺是如此讓人感覺到暖心。
韓承安繞過韓睿安,用手摟住韓承睿的胳膊,臉頰不停去蹭韓承睿的胳膊,“爹地,不,我也是你的小驕傲,我纔是你的心肝寶貝,你不能拋棄我。”
“噁心死了,給我一邊去。”韓承睿用力抽回胳膊,直接“無情”拋棄韓承安。
“安哥兒,你已經失寵了,來我這邊,三叔安慰你。”摟着韓滿安過來的沈子良笑着說道。
“誰讓你來的?”韓承睿擡起臉,用鼻孔藐視沈子良的存在。
“二哥岳父,孩子都打醬油了,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改變不了事實,你還是老老實實接受我的存在吧。”沈子良當着韓承睿的面親了一口韓滿安的臉蛋。
“就是,就是,我說大哥,你可是年度最小氣的岳父,連自己女婿都容不下。”江陽摟着林漫冬一進門就扯着嗓子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
韓承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阿陽,恐怕有件事你不知道吧。”
“什麼事?”
“我聽說智健和一鳴一塊牽手過。”
“胡說,我家智健人生兩點線,上班回家,平時大門都不邁,你少在那裡故意製造事非想看我鬧笑話。”江陽揮着手。
“如果這是真的呢?”
所有人都看着江陽,等着江陽表態。
林漫冬用手推了一下江陽的腰,江陽昂首挺胸,拍了拍胸口,“我是最開明的父親,新思想,新潮流,牽就牽誰怕誰!”還好不可能,因爲這就是韓承睿故意隨口說說的。
沈子良推了一下雷長英,“雷總,親家親家,趕緊敬酒。”
雷長英笑的很開心,“仔大不由爹,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陸希寶邁着搖搖晃晃的步子過來,手裡拿着一顆棒棒糖。
“爹地,爹地,親親,親親。”
陸紀言笑着彎腰,抱起女兒,嘟嘴親了一口寶貝女兒的小臉蛋。
“不是,那裡親,親親。”陸希寶用棒棒糖指着不遠處餐桌那邊的方向。
大家笑着跟着回頭看過去。 шшш⊙ⓣⓣⓚⓐⓝ⊙c ○
江智健端着碟子給外甥女拿吃的剛好遇到雷一鳴。
江智健看到雷一鳴嘴角有蛋糕,示意一眼,雷一鳴沒看懂。
雷一鳴上前一步,江智健想要伸手去替雷一鳴擦掉嘴角的蛋糕,結果腳下踩到一個凹槽直接撲向雷一鳴。
雷一鳴是本能做出攙扶的手勢,結果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就是抱在一塊,撲倒的江智健把雷一鳴壓在餐桌上,餐桌上撞倒的東西撒了一地。
這邊大家驚呼一聲。
韓承安捂着嘴,“這猛,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目張膽。”
“阿陽,看來我這小侄子很有潛質,不錯,不錯。”韓承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睿安寶貝兒子,你是有老婆的人,別學這些,乖,去找你媽咪。”
“是,爸。”
雷長英舉過酒杯去敬江陽,“親家,親家,日後雷江一家。”
“誰跟你一家,臭小子,什麼不好學這些,看我不打死他!”江陽直接把酒杯塞進林漫冬手裡,揚起巴掌衝過去。
“老江,吃顆藥再過去,別血壓衝爆表啊。”沈子良揮着手大叫一句,左手搭在韓承睿肩膀上,韓承睿掃了眼沈子良,“跟你很熟?”
沈子良捧住韓承睿的臉親了一口,“別啊二哥岳父,都一家人了。”
江智健莫名其妙被江陽打了一頓,雷一鳴是很客氣護着江智健結果又引來一羣人驚噓。
“都護上了,看來是真愛,絕對真愛。”
“別打了,人出來了。”看到赫連旳和努比亞出來,韓承安揮着手大喊一句。
赫連旳和努比亞穿着西裝,胸口戴着玫瑰花,十指緊扣走向所有人。
在場的大家都互相認識,就不再做自我介紹,今天是以赫家的名義舉行一場親朋好友聚會正式歡迎努比亞加入這個大家庭成爲一員。
陸紀言給這個弟弟親自彈奏一曲送上自己的祝福。
小朋友們手牽手圍着轉圈圈。
大人們也開始跳着華爾茲,最後只剩下兩個找不到伴的人,江智健只好湊合跟雷一鳴一塊跳華爾茲。
努比亞兩隻手搭在赫連旳肩膀上,赫連旳摟着努比亞的腰身,默契的節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
跳舞的時候,兩個人額頭抵着額頭。
彼此眼底都帶着幸福。
“讓我不給你驚喜,你卻給了我一個大驚喜。”赫連旳把他介紹給家族裡的人,還正式爲他舉行了一個歡迎會。
赫連旳別過臉,長臂一收,直接把人擁入懷中,緊緊摟着努比亞,貼在努比亞耳邊說道:“未來很長,還有很多驚喜要給你。”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得跟着你,不然就錯過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赫連旳的人,除了我誰敢要你?”
努比亞的脣瓣貼在赫連旳耳窩,壓着嗓子,沙啞的聲音鑽入赫連旳耳窩,“赫總,不止牀上霸道,在外更霸道,可怎麼辦?”
“再頂嘴,我讓你連張嘴的機會都沒有。”赫連旳擡起臉望着不遠處對着他豎起大拇指的江晚晚。
赫連旳笑着回了一個大拇指給江晚晚。
他不曾想過有一天,赫連旳會是他漂泊停靠的碼頭,更不曾想過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當一個人經歷了轟轟烈烈的年華後,纔會明白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愛的死去活來,海誓山盟,一萬句的“我愛你”都比不過有他在,“更安心”。
不用刻意的迎合,討好,彼此之間就默契到一個眼神就讀懂對方的心思。
“連旳,五年前,一開始你想過推開我嗎?”他其實一直很好奇,當年赫連旳還愛着江晚晚時,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存在。
“想過,推開了你,卻推不開對你的思念。”別過臉,脣瓣壓在努比亞耳窩,“五年了,如今終於飄揚過海見着陸地,度過餘生的浩劫,里昂,我沒想到我的結局會是你。”
“連旳,你可知,我從來不孤獨,但一次想過你後,我便嚐盡了孤獨的味道,從此害怕黑夜。”
“嗯。”他知道,都知道,餘生,不會再推開他。
餘生,在他晚歸的時候,昏黃的燈光下終有一個身影在等他,然後一起回屬於他們的家。
餘生,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幸福。